太阳下山的时候,秦缺才一瘸一拐的从宫门走出,身后跟着被两个宫人抬着的随从,一看就是陪跪陪成这样的,怪不得不能回去报信。
落日的余晖正洒在秦缺身上,映得他整个人都红彤彤的,云千雪扯了一抹笑,就那么静静向他走去,秦缺一直低着头,直到有裙角映入眼帘,他才倔强的把身子一侧,越她而过,不想才行了两步,就又看到那个裙角映入眼帘,依然懒得抬头,又一侧身走了过去,可没行两步就又遇上了,不禁愤怒起来,我都这样了,还要看我的笑话吗?
只是在看到裙角的主人时,脸上有惊喜划过,但很快就又皱住了眉头,一言不发的就那么愣愣看着她。
“怎么?不认识啊!”她明媚的巧笑,就像一道阳光瞬间射进了他因等待太久而有些寒冷的心,虽不是发自内心的笑,但她肯为他巧笑,他已经很知足了。
一双柔荑,突然就塞进了他的掌中,并结结实实握住了他的手,他手不自觉的一收紧,突然仰天长笑起来,弄的守门的侍卫和搀扶的宫人都一阵郁结:三殿下不会是魔怔了吧!
拉得他上得那车,可那随从却怎么也不肯进入车中,还非要给他们驾车,云千雪一把夺过他手中的缰绳:“你是乖乖进去和你主子坐一起呢?还是挨着我坐在车辕子上呢?”
那随从想了想,二话不说的乖乖进了车内,和主子离得近些死不了人,和这位女扮男装的小姐并排挨着坐,那他是真的不想活了。
马车刚一驶到巷口,接应的人就立即回去报信了,很快两副担架就抬了出来,秦缺出得马车一看这阵仗,顿时眉头一皱,径直走了进去,那随从看到担架本满心欢喜,可一看这情形知道自己也是无福消受了,也只好一瘸一拐的往里走去。
晚饭的时候,云千雪硬是让秦缺躺到床上不准起来,她则端着碗一勺一勺的仔细喂着,一顿饭明明吃了好久,可他却觉得怎么这么快就吃完了。
温情正在屋中四处飘荡着,突然皇上的旨意就来了,一起来的还有太医,秦缺满脸厌恶的看着这些打破他温情的人,脸往床里一摆,来了个不理人。
那宦官自顾自的宣着旨,一点没有要他起来接旨的意思,那太医也只是自顾自的瞧着病,也没有指望他搭理的意思。
圣旨无非说让三皇子在府中静养,病好了再上朝云云,另外再赐些个好药材什么的,御医看了看他的腿也只是说休息休息就好了,又给开了些治疗跌打损伤的药,叮嘱着下人怎么用,用什么剂量。
待众人离开时间已有些晚,云千雪也起身告辞,秦缺却拉着她的手不肯放,云千雪没办法只好又陪着他说了一阵子话,待要走时他依然不肯松手,没办法,只好温言哄了他一会儿,才尽量轻的把手抽走,才走了没两步,却突然被他从身后紧紧的抱住,她不禁一愣,这是他第一次逾矩,难道是自己今日的举动让他误会了吗?
她脸上突然划过一丝残忍,轻轻掰开他的手,头也不回的径直走了出去,她不能给他希望的,不能的。
他乃一国皇子,而她只是残花败柳,这对他不公平,而她的心里早已被别人住满,又怎么容得下他。
情之一物,本就没有什么公平可言,在某个时刻、某个转身,爱上了就是爱上了,根本不需要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