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两国真的结盟,就算是楚随风,也会有些不安了。
“皇兄!”一声低呼,打断了他的思路。
对于哥舒涵雪,他是抱有歉意的,看着自己的亲妹妹每天强颜欢笑,暗地以泪洗面,他的心,也疼得厉害。但是为了一己私欲,他至今都未说出那个真相来。
“雪儿,你怎么来了?身子好些了吗?”他站起身来,走到她的面前,关切的问着。
哥舒涵雪硬挤出一个笑容,抬眼看着他,道:“多谢皇兄关心,雪儿没事了!”
哥舒若离伸手抚上她的脸,轻轻擦去她眼角的泪珠,问道:“又难过了?”
她也不掩饰,直言道:“皇兄,她毁了我的清白,毁了我的一生,我恨她,皇兄,你杀了她为我报仇好不好?”
心里却在反复回想着那个老嬷嬷说的话:“公主还是完璧之身……”
呵呵,多讽刺的几个字啊!他们都知道,唯独她被蒙在鼓里。
哥舒若离自然不知道她的说是“她”而不是“他”,他只知道,雪儿这么恨的人,是那个女扮男装的陌逐云。
“雪儿乖,皇兄会杀了他替你报仇的!”他说的认真,心里却没当真。
她的心里生疼了一下,果然是这样,信上说得没错,就连她皇兄都是在帮着那人骗她,为了娶那人,皇兄竟然不惜用自己的清白作为交换,只是为了让南宁同意他们的这一门亲事……
于是,心里对陌逐云的恨意越来越深,不杀了她,她誓不罢休。
广和袖下的那一双纤细的手,早被自己修长的手指甲掐的不成样子,然而,她此刻越痛,那么,她就要陌逐云百倍、千倍、乃至万倍偿还!
不过,她却不动声色,演戏,她也会:“还是皇兄心疼雪儿!”
哥舒若离只觉得这话十分讽刺,却也没有表现出什么来,淡定地抚着她的发,安慰她。
见他没有说话,哥舒涵雪又道:“皇兄,以前是雪儿不懂事,冲撞了那位姑娘,若是皇兄真的喜欢她,那么,雪儿不会再坚持了,皇兄待会儿可以向父皇请旨,与南宁讲和联姻。”
他一脸不置信的表情,直盯着她的眼睛,似乎想判别这话里的真伪,然而,她眼里的情绪,不再是以前那般透明,一看就破,而是似乎被一层薄膜覆盖着,看不真切。
“雪儿说的可是真心话?”他试探地问道。
哥舒涵雪无比诚挚地点了点头,“当然,虽然那位姑娘其貌不扬,出言粗俗,身世不堪……但总好过陌逐云。”
听到她说前几句的时候,哥舒若离皱了皱眉,她有这么差吗?不过,想到她之前得罪过雪儿,雪儿对她有些偏见,也是应该的,于是便没有放在心上。
“而且,如果能让皇兄幸福,雪儿也是很高兴的!”她乖巧懂事地说着。
哥舒若离满意地刮了刮她的鼻子,笑道:“雪儿果然懂事了不少!”
“那也是皇兄教导有方啊!”她笑了笑,心里却是凄苦无比。果然,皇兄还是一心偏向着陌逐云。
“皇兄不是想与南宁联姻,娶那位姑娘为妃吗?那么,她以后就是我嫂子了,雪儿自然要懂事一些,不与她计较了。要不我们一同去跟父皇说,暂停与南宁之间的战事,先谈联姻事宜?”
哥舒若离有些震惊地看着她,她仍是那副真诚的样子,看得他都觉得自己有些羞愧了,皇妹还在为他着想,可他却背着她做了些什么事?
“这个先不急,皇妹,我们很久没有一起谈心了,出去走走怎么样?”
哥舒涵雪乖巧地回答:“好的!”
一同来到皇宫里的御花园,看着哥舒涵雪不似以前那么封闭自己,他终于好受了一些,心里的愧疚感也慢慢消失。
“皇妹,你真的好些了吗?”
哥舒涵雪仰着头,头顶的阳光正好洒在她的脸上,将她的表情照耀的看不真切:“只要陌逐云死了,雪儿的心病才会真的好,皇兄放心,雪儿今后会更加听话懂事,不让父皇和皇兄忧心!”
马车里,陌逐云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楚随风温柔地替她揉了揉鼻子,问道:“伤风了?”
“没有!”她吸了吸鼻子,又朝着他怀里靠了靠,这么暖和,怎么可能病了呢?
“让白弄影来看看!”楚随风轻轻将她推开,正欲下车,却又被她拉住。
“不用了……风,你之前有过几个女人?”她正着脸问道,全然没有平日不正经的样子。
楚随风回来,将她塞进怀里,下颚支在她的肩上,认真地说道:“没有!”
“骗人!”陌逐云才不信:“那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你这么会照顾人,一定是以前有过经历……嗯嗯,对了,你肯定是为情所伤,然后性情大变,对女人心灰意冷,不近女色,所以大家才会认为你要么有隐疾,要么是断袖。”
楚随风满头黑线:“你想多了!”
“一定是这样,我的直觉肯定没错!”陌逐云坚持着。“不然,你怎么什么都会呢?你看啊,我们第一次逛街的时候,你对我那么温柔,在地底石室的时候,你也特别好,什么都想得到,什么都做会,而且还特别自然,你还敢说你没有过女人?”
楚随风没有立即答话,而是问道:“云儿,千佛玉还在你身上吗?”
陌逐云点点头,拿出来,却又捧得紧,似乎怕楚随风又反悔收回去一样。
“放心,这玉是你的!”他看穿了她的小心思,轻轻地说着,而后,从她手里接过玉佩,放在手心细细地摩擦着。
虽然看不见他的表情,但她从他的动作中可以感觉到,他应该是很珍视这块玉佩的。轻轻低唤一句:“风?”
他抽出一只手,缓缓地在她脸上抚摸着,低声道:“这是我母妃的遗物,自她去世之后,我父皇不再宠爱我,母妃尸骨未寒,他便将我送去了军营……”
许是觉得话题有些沉重了,他故作轻松,道:“我自小在军中长大,没接触过女人,怎么可能有过女人呢?你是我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