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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后——
韩夕急匆匆地在校园里穿梭着,画得夸张妆容的脸渗着滴滴汗珠。
该死的,她在心里暗骂,她明明算好时间的,走完秀后本来是有充足的时间赶到教室去参加期末考的。结果却因为模特公司自个的疏忽而耽搁了她的时间,今天的考试她要是没去的话,那她可以直接退学了。想到那满红的挂科,她真的很想哭。她本就没什么艺术细胞,每每画的服装稿直接被老师说成是儿童涂鸦,她当时绝对是中了吕红那丫的毒才稀里糊涂地跟她千里迢迢跑来这念什么服装设计与表演。
当韩夕顶着那带些抽象艺术的妆容走进教室时,可算是又引起了一波波动,但却只维持了极短的时间,似乎大家对此早就见怪不怪了。
忍着监考老师道道刺骨的目光寻到吕红身旁,这丫还真占了个不错的位置,作弊可算是天时地利了,但只求讲台上那黑了脸的监考老师能够不一直盯着她,否则她胆子再大也不敢看那丫头事先帮她准备好的小抄。
两个小时候,考试终于结束了,不管结果如何,反正已经成了过去式。她拿出包里的湿巾靠在课椅上,对着随身携带的化妆镜卸着脸上的妆容。
这时也收拾好东西的吕红跑到她身旁,“小夕,今晚要去搔首弄姿不?”
她瞥了眼了吕红,摇了摇头,“今晚没时间。”吕红嘴里说的搔首弄姿其实就去走秀。从大一下学期开始她和吕红便满T台地跑,吕红是为了兴趣,而她则是为了那份还算可观的出场费。
“今晚又有什么场子要赶啊?”吕红很明白韩夕说没时间,多半又是要去做什么兼职。这着三年来韩夕几乎把所有业余的时间都用在了兼职上面。
她将化妆镜放进包里,“吴浩的酒吧今天的驻唱病了,我去替场。”
“切,让他找别人去。拉你去替补,他这是找免费工啊!”
她瞥了吕红一眼道:“你觉得我会这么慷慨地做义工!”她可是敲了吴浩蛮大一笔的出场费。
“也对!”吕红很是同意的点了点头,这丫这几年是钻钱眼里去了,让她做没有报酬的事是不太可能。
“可是这次走秀的主办方蛮有实力的,最重要的是报酬可是以往每场的三倍哦,绝对比你从吴浩那家伙那里敲得多!”吕红不死心地诱惑着韩夕,想她可是走了好多关系才弄得两名额让她们上的,她怎么可以这么轻易的放弃。
而一听到报酬是以往的三倍,她还真的很是动心。“可是,我已经答应了吴浩啊!”她很为难啊,一边的高额的报酬,一边是对朋友的诚信,不好选啊!
“这还不简单,老规矩。让姓司徒的家伙替你去吴浩那边,反正吴浩只是要个替场的,谁去都没差。”吕红道,因为韩夕一天几乎要打两份兼职,再加上偶尔的走秀,所以常会有时间冲突的状况。每当这时候,吕红会很大方地出借自己的男朋友去替韩夕打工,韩夕着和自己去走秀。但这次是去驻唱,她那老公的鸭嗓她是不敢让他出去吓人,所以才把注意打到司徒那家伙的身上。
司徒扬其实是吕红男朋友的死党,典型的自恋狂。搞了个什么乐团,弄得女生一见他就跟打了鸡血似的,完全忽略了其恶劣的本质。这种满校园女生跟着追的男生本不是她社交的对象。但因为吕红和他宝贝老公这层关系,几次一起出游后,她和司徒扬便是熟了。但她却想去摆脱那家伙,这人除了自恋外,脸皮更是超级的厚,她可不想让这家伙挟着她欠他的一次人情被他缠好几个礼拜。所以她摇了摇头,否决掉吕红的提议,“算了,我不太想去麻烦那家伙。”
“你就放心好了,朋友是拿来干什么的,当然是拿来为自个两肋插刀的。现在只是叫他去替你驻唱而已,又不是去挨刀子,没什么大不了的。如果你不好意思说,我帮你去说好了。”说着吕红便掏出手机,播了窜号码,絮絮叨叨了几句事情就算是拍板子了。
她也没什么好反驳地了,跟着吕红“搔首弄姿”去呗!
这天走完秀后,拿着那丰厚的报酬,韩夕难得慷慨地说请吕红去大餐。结果韩夕说的大餐既然就是学校后街的兰州拉面,当时差点没让吕红一掌劈死韩夕这吝啬的主。填满肚子后,她们没有直接回寝室,而是拎了几罐啤酒去操场坐着,难得地做了次文人——把酒赏月。
吕红突然问道她接下来两个月的暑假是怎么打算的。
她一口将罐子里剩下的啤酒喝完,耸了耸肩道:“和以往一样,打工呗!”这三年来,不管是寒假还是暑假,她都给自己安排了满满的兼职。自从三年前的那天后,她没有再去过爸家。对她来说,爸还是爸。只是爸现在有了自己的家,她便感觉自己有些像是外人。特别是张阿姨的女儿出生后,她更不想去打扰爸现有的生活。而且,她也不想让爸知道她现在的情况,冷严逸的事她终究没有告诉爸。去爸那,难免又要编许多让她心痛的谎话。所以每次放假她除了待在学校打工,其实也没别的地方可去。
而听了她的会话,吕红突然紧锁着眉头看着她道:“小夕,这样的生活你不累吗?每天除了打工还是打工,你看看你周围哪个大学生是你这样过的。钱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她双手靠在脑后躺在草坪上看着天空闪烁的群星不语,钱真的那么重要吗?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红这个问题。这三年来她靠着一份又一份的打工还了红借给她的钱,替自己交学费,养活自己。当她精心计划着花每一分钱时,钱对她来说真的很重要。虽然红不止一次想要帮她,但她都拒绝了,这是她的原则。
这个话题让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尴尬,吕红最终没再逼她,起了别的话题。那晚她们谈了许多,后来吕红给她说了她毕业后的打算。
毕业后吕红决定去法国留学,成为一名著名的服装设计师是吕红从小的梦想。所以对于吕红的计划她并不意外,只是这一次两人可能真的要离别了。吕红还说了她和她那亲亲老公的未来,何博弈说他会一直在这等着吕红,等到吕红学成归来的时候,他们便结婚。
何博艺是吕红在新生会上认识的,他和她们同级,是计算机系的。吕红对他可以算是一见钟情,诡计用了一箩筐终于把人给拢到了自己名下。
何博艺给她的第一感觉很沉稳,相处后她更深的印象是他脾气好得离谱,否则怎么会任由吕红这丫搓揉了。直到有一次——吕红那丫头发小姐脾气和何博弈吵了一架,后来既然一个人跑去酒吧喝酒,遇上了三四个痞子差点出事,还好及时被一间一间酒吧找过来的他们给撞见,一阵群殴后事情算是解决了,还好当时司徒那家伙把他那个什么乐团的人都叫来帮忙找吕红,打架时人多算是占了上风。不过那次何博艺是真的火了,他只是冷冷看着吕红道:“你要是喜欢如此作践自己,随你的便。”接着便拂袖而去。
第二天酒醒了的吕红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跑去找何博艺,但却吃了闭门羹。而后几次都是这样的结局。这丫既然学人家搞了个什么道歉宣言,在男生寝室楼下用蜡烛摆了个桃心,拿了个扩音器就开始吼,道歉的话说了一箩筐后既然开始大唱气情歌对白来。
她那个汗啊!不过她真正很佩服在当时那种众目睽睽之下,何博艺既然有勇气出现一把将吕红给拉走。换做是她,估计有多远闪多远了。
但吕——她再次肯定那丫的脑构造肯定属于异类,那丫既然死活不跟何博弈走,非要何博艺原谅她不可。她记得当时场面异常地混乱,一旁围观的人群不知谁起了头,接着一群人齐刷刷喊着“原谅她,原谅她的”整得那个壮观。而何博艺到是淡然,只是冷冷地问道:“你以后还一个跑去喝个酩酊大醉不?”吕红当时点头跟个捣蒜似的。接着那丫说了一连串吐词不清的保证,最后何博艺终于点头原谅了那丫,那丫当时立马哭得跟个啥似的。何博艺却只是微微一笑有些无奈又溺爱地摇了摇头。那一刻她知道吕红找到了她生命中的幸福。
所以当她听到吕红和何博艺已经有了今后成家的计划,她很是替她高兴,当然最后肯定是吵着争伴娘的角色。而那丫却道:“放心,位置姐给你留着的。反正由你丫在也能更衬得姐漂亮。”她那个吐啊!
又过了几日,吕红被她老爹每天几通电话地给唤了回去。最后只剩余她一人。对于这种的情况她到早就习惯了,生活照样继续着,匆匆赶于每个打工地点,韩夕不变的生活模式。
七月十六这个日子似乎从三年前开始便成了她的倒霉日,三年前的七月十六号她接受了她生命中第一次沉重的打击,第一次体验到心碎的感觉。三年后的七月十六号,又一个噩耗几乎将她打倒。
即使在多年后她依然记得那日的情形。几天前吕红给她打了电话,电话中的红声音很奇怪,明显带着哽咽。但红却死活装作没事,怕红有事,她最后去找了红的男朋友何博艺了解情况,却得到一个让她混了脑中的消息——红与他几天前已经分手。而分手还是吕红在电话里提出来的。
那天,何博艺显得十分的落寞,短短几天既然瘦了一圈。可当她问他们分手的原因时,他只是冷冷地说,不知道。从他的眼中她看见了从未有过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