酆阳没想到,自己是这样,再次见到了顾宸西!
这么快,就见到了顾宸西!
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虽然隐隐地想着要见他,却又害怕见到他!
而此时的他,就站在她的面前,和梦里的一样,在一片雪地里,雪花纷飞如惊蝶,惊艳得如他的剑,如他的眼眸。
带着几许寒意,几许冷清。
他穿着一件雪白的貂裘,柔美华贵,更显出他的贵气逼人,清雅秀丽。
他看着酆阳,眼眸里带着一丝不可琢磨的笑意,道:“公主,你又回来了。”
酆阳别过脸,没有理会顾宸西。
他笑了笑,那么不经意地笑了笑,缓步上前,伸手,轻轻地抚摸了一下酆阳娇艳如水的脸庞,酆阳一惊,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又惊又怒地瞪着他。
“不用那么吃惊吧,我的公主。”顾宸西淡淡地笑道。
这个顾宸西,他想干什么!
难道,他要趁人之危吗?酆阳心里又悲又愤:他先是欺骗了自己,接着又毁了她的国家,害了她的父母,后来还逼迫她要当她的妃子,难道,这个世上就没有一个人,是能够真心对她自己好的吗?
他身为王爷,身边不知道有多少女子等着他爱,他又何必对她苦苦纠缠不放呢?
晏南风那般对她,酆阳已经心灰意冷,再见到顾宸西,更是了无生念,只求一死了:死了倒好,起码不用被他欺辱。
酆阳心里只是这样的想着。
顾宸西却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修长的玉指,轻轻地滑过她的脸庞,带着些凉意,竟像刀剑划过一样,酆阳有些想哭,可是最终还是没有,她突然发觉自己竟疲惫到连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了。
顾宸西却笑了,笑得甚是开心那般,秀眉的弯弯的,眼睛里荡着缠缠绵绵的蜜意,甚是好看如果还是在盛云谷,如果,他还是之前那个盛云公子,酆阳觉得自己一定会被他这样的笑容打动了,可惜!一切都成为了过眼云烟!都不复存在了!而他那么清秀动人的姿容,在她心里,却成为了永远都抹之不去的伤痛。
顾宸西笑着说道:“可惜啊,酆阳!你为他付出这么多!宁愿放弃我给你的荣华富贵,也要跟着他走,最后呢?怎么样?他还不是抛弃了你?你为他付出再多,也换不来他的一点疼惜!你说,你这又是何必呢?你值得吗?”
值得还是不值得?
酆阳已经不再去想这个问题了,她也没办法去想这个问题了,事到如今,很多事情,已经由不得她所想了。
顾宸西悠悠地,叹了口气,道:“你一句话都不说,是什么意思?”
说话?还有什么好说的?说什么又有什么用?说得再多,只不过是换来他更多的羞辱罢了。
酆阳冷冷一笑。
“怎么?”顾宸西问道:“我说的,不对吗?你不以为然?晏南风心里念念不忘的人是怀柔,你到现在还不愿意承认?他宁愿用你来和我交换怀柔呢,呵呵,可是,我没有答应他!你知道为什么吗?”
“知道!”酆阳突然说道:“你就是不想让他如愿嘛!”
顾宸西一怔,旋即笑了:“是的!怎么,你不高兴吗?他这么对你,你还惦记着他不成?倒不如……”顾宸西上前一步,伸手揽住酆阳不盈一握的纤腰,轻声道:“做我的妃子。”
酆阳一抬手,用力地,甩了顾宸西一个耳光。
顾宸西一个错愕!
脸登即涨得通红!
不知道是因为羞愧!愤怒!还是因为酆阳那一个耳光,实在太狠了!
酆阳冷冷的说道:“凭什么让我答应,让我做你的妃子?你毁了我的国家,害了我的父皇母后,还妄想,要我嫁给你,做你的妃子?顾宸西,你不觉得,那很好笑吗?”
“好笑?”顾宸西那温润的眼波旋即凝冻成冰,寒冰彻骨:“这么说,你是不愿意了?”
酆阳避开顾宸西的眼神,坚决地说道:“不愿意!我死都不会答应你的。”
顾宸西气急!但是他并没有发怒!只是冷笑,冷冷的笑着,上前,抓住酆阳的柔肩,一字一字地说道:“你会答应的!”
酆阳亦是冷笑!冷冷地笑着,而不语。
顾宸西一把抓住酆阳的玉腕,面无表情地说道:“反正,现在,你已经是我的人了!晏南风已经把你让给我了!你现在不答应,迟早有一天,你会答应的!”他说着,拉着酆阳就走。
叶儿忙问道:“王爷,我们现在要赶回去吗?”
顾宸西缓了缓脚步,道:“告诉红月,这一次,如果晏南风再从她手中逃脱了,那她就别想再见到我了!”
叶儿答道:“是,王爷!”
顾宸西又道:“今夜……就在那山洞里过夜吧!明儿一早,再赶回皇都!”
“是,王爷!”
又回到了这个山洞里。
这里的一切,还是一样,与他们当初进来的一般模样,什么都没有变,只是,人变了!
酆阳心里一阵恻然:那时候,在山洞里,和她在一起的是晏南风、还有玉东阁和关楚楚;现在,一直在她身边,不曾离开过一步的,却是顾宸西。
晏南风,已经抛弃她,离去了。
他最终还是抛弃她了!
不管在相处的日子里,他对她有多好,终究是假的,他心里,从来就没有喜欢过她,也没有在乎过她!
当日,她在山洞里,和晏南风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总是会不时想起顾宸西,不知道他的病怎么样了,而现在,真正见到他的时候,却又不会再为他的伤病而烦恼了!她已经非常、非常地厌倦了这一切!他们为权势、为仇恨而争斗不休,那么她呢?她算什么?
不过是权势和争斗下的牺牲品,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一枚棋子!
他们都可以操纵这盘棋,只有她,什么都不能做,只能任人摆布!
每个人都在欺骗她,在伤害她!
她清清楚楚地感觉得到、听得到,自己的心,在一点、一点的破碎,直至毁灭,化成一潭死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