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书一:这么多年来,父亲多次向我提起,他一直是怀疑玉、晏、关他们三家合谋设计陷害晋河王爷,只是苦于一直没证据,虽然我总觉得玉将军他们不会是这样的人,但父亲这般说,身为儿子,也只得遵从父命,尽力调查此事,婉怡也甚是着急想要追查出谋害她父亲的真凶,才会让我苦练惊蝶之剑,如果不是因为婉怡要我练惊蝶之剑,我又怎会发现藏于剑谱里的秘密呢!这个秘密便是我一直追查着,想要知道的真相,但令我没有想到的是,一但我真想知道了,那个人是谁,竟会这样的惶恐不安。
文书二:在得到证实之前,我不敢将此事告知婉怡,更不敢告诉玉大哥他们,因为,此事关于我顾家的声誉,所以,我决定回老屋一趟,亲自去向我父亲证实。
文书三:我并不想将王爷的血书拿出来,只是想让我父亲亲口承认这一切。只要他愿意认罪,我想,我还是可以原谅他对我的欺骗,毕竟,他是我的父亲。
文书四:父亲并不承认,他就是出卖了晋河王爷之人,还一口咬定,那是玉大哥设计害他,还口口声声地说,玉、晏、关他们三家人,才是真正的叛徒!如果是一个月前,我是绝对会相信我父亲的,可是,晋河王爷的血书就在我怀里,父亲,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文书五:这一夜,我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文书六:父亲既然不愿意承认这一切,我只得将王爷的血书交给他,看他这下该怎么说。父亲看见王爷亲手写的血书,脸色当即就变了,在我的追问下,父亲他终于还是承认了他的罪行!天啊!这是多么讽刺的事情啊!我父亲一直跟我说,玉将军他们出卖的晋河王爷,而真真正正的叛徒,却是他!我真是欲哭而无泪!父亲问我,此事还有谁知道,我只得如实告知他,这事,只有我一人知晓,连婉怡都不知道!父亲竟突然地就跪在了我面前,让我无论如何,不能将此事外传。并且还告诉我说,只要,我能帮他找到晋国的宝藏,大邬国一定不会亏待我们的!我真的没想到,我一向崇敬的父亲,竟是这么一个卑鄙无耻的小人!他竟然会为了所谓的财富,而出卖了他的故主,叛国通敌,联合大邬国来对付晋国!那一瞬间,我感觉天都塌了!!!
文书七: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出剑的!等我清醒过来的时候,我的父亲,已经倒在了我的剑下。
那一刻,我感觉到,自己就是一个罪人,我对不起我父亲,对不起广陵府,对不起婉怡,对不起宸西,对不起所有的人……
文书八:我没有脸回去见玉大哥他们,更没有脸去见婉怡!因为,我没办法面对他们!没办法面对这一切!
文书九:婉怡如果知道了这一切,她一定会以为,我之前,都是在欺骗她的!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向婉怡说明这一切?
文书十:我舍不得婉怡,舍不得宸西。
文书十一:宸西已经十五岁了,他很聪明。
文书十二:我在广陵府外徘徊了许久,始终没有勇气进去。
文书十三:我在华清寺住了将近十天,了缘大师一直在开导我。
文书十四:我终于还是决定,要去面对这一切,不管结果如何,我都应该承担起来。
文书十五:我终于见到了婉怡,见到了宸西,但是,我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我怕婉怡会恨我,我更怕这会让宸西难堪!如果他知道他祖父是这么一个可耻的叛徒,那么,他会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文书十六:我想了很久,很久!最后,我还是决定,将这所有的秘密,藏在惊蝶剑谱里,我相信,这个秘密,终究有一天,婉怡会发现的!
而我,只能一死,以谢其罪。
共有十六份文书,晏南风看到最后的时候,竟禁不住地潸然泪下!
谁曾想到,这个真相,一旦被揭开了,竟是这样的沉重,让人难以承受。
了缘方丈道:“那都是过往的恩怨,事过境迁,施主您又何必耿耿于怀呢!”
晏南风忙抹了抹泪,将文书放回盒子里,交还给了缘方丈。
了缘方丈却没有伸手去接,只是说道:“施主,这本是顾施主之物,不过是暂时存放在老衲这里罢了!顾施主说过,待他归西之后,让老衲帮他将此信物交予他的夫人,老衲有负顾施主之托,酿成了大错,实在是有负顾施主对老衲的重托!现老衲将此物交大帅与将军手中,也算是了却了一桩心愿吧。”
晏南风捧着手中的檀木盒只觉得沉甸甸的!因为,这里面的真相,实在是太过沉重了。晏南风抬起头,悲愤不已地说道:“了缘方丈,当时,您为什么就没有将这盒子交给婉怡郡主呢。”
了缘方丈面有愧色地说道:“当时,老衲带着几位弟子到谟羯国去拜见老衲的师兄,请教佛教之道,待老衲回到白马镇,才知道顾施主已然不在人世,而婉怡郡主也离开的广陵府。顾施主生前让老衲一定要将此物亲手交给婉怡郡主,老衲不知此盒内究竟是何物,但顾施主既然说一定要交给婉怡郡主,在见到郡主之前,老衲自然是不能将此物交出……唉……罪过,罪过!”
太武皇帝道:“方丈不必太过自责!或许,这就是天意吧!”
了缘方丈念了一声佛,不再作声。
太武皇帝凝望着晏南风手中的盒子,良久,方自说道:“最可恨的是那个顾宸西!不明就里,不分是非,不知好歹,认贼作父,恩将仇报!他怎对得起晋国,怎对得起他冤死的外祖、枉死的父亲!”
晏南风一声长叹,道:“只可惜,他永远都不会知道这个真相了。”
太武皇帝皱眉道:“南风,你这话从何说起?他怎会不知道,惊蝶剑谱不是在他手中吗?那个蠢货,竟也不知道看一看!”
晏南风低下头,黯然道:“他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