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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翌日,天空一改前几日的艳阳高照晴空万里,大片乌云盘旋在上空,阴霾密布,一场酝酿已久的暴雨就要来临了。

林西赓出了电梯,远远看见办公室门口那张桌子,还有桌子后面的女人。

“林总。”刘倚月站了起来,不意外今天的气氛凝重,昨夜的意外过后,她就知道林西赓不会有好脸色,他一声不吱,穿过她的身边打开办公室的门进去了。

刘倚月拿上报纸还有茶水推开门板,林西赓坐在办公桌后面。外套脱下挂在衣架上,休闲衬衣的袖口高高卷起,露出他结实的臂膀。

“林总,报纸,还有茶。”刘倚月将报纸递到他的手中,茶水放在桌上。

“让工程部的主任九点半过来,带上汇报材料。”林西赓头也不抬,低头看着手中的报纸。

“好的。”刘倚月应承,见他没有接话,她悄悄走了出来,坐下来电话通知了工程部主任。

半个小时后,工程部主任按时出现在刘倚月面前,“刘秘书。”他喊了一声刘倚月。

“稍等,我通知林总。”刘倚月边说着边拨通了内线,“林总,工程部主任来了。”她说道,林西赓回应了一句,“让他进来。”

“林总请你进去。”刘倚月放下电话。

工程部主任进去了,刘倚月沉下心开始工作,环保电厂项目开工了,很多合同都在陆续谈判签约,有些重要的合同都是林西赓直接领导的,刘倚月要将所有的过程做好备忘录并且建档。

工程部主任进去约有一个钟头,林西赓和他一起出来了,“刘秘书,叫上车去趟工地,你也一起。”他说道。

刘倚月赶紧通知司机,三个人下到地下室上了车。车上,林西赓一直阴沉不语,看上去心情很糟。

车四十分钟后到了目的地,这里刘倚月来过一次,还是开工奠基时来过一次。现在,这里俨然一片繁忙景象,不远处,一座座塔吊耸立在那里像是怪张的巨人。

林西赓下了车,没有进现场办公室,直接大步流星的朝工地走去,工程部主任有些慌乱的跟在后面,“林总,还是先到办公室吧?”他说道。

“办公室?好让你们糊弄我?”林西赓猛然回首,对着部下喊道。

回身,他继续大踏步朝前走,期间,已经有人认出他来,连忙迎了上来,“林总,您怎么来了?没通知我们呀。”

林西赓干脆不说话了,此时已到了现场的边缘,刘倚月不懂这些,只看到一个巨大无比的坑。

坑里积了不少水,可以看见下面有几台挖掘机,林西赓指着跟上前的一个人说道,“这怎么回事?”然后又指向大坑,刘倚月听不懂他的意思,也搞不清问题的所在。

“你们就这样处理的?你看看今天的天气,暴雨就要来了,我问你,水降不下去,今天要是出事了,怎么办?”林西赓大声吼着。

“林总,我们一直在抽水,可是下面是流沙地形,抽不动啊。”来人解释道。

“流沙?现在告诉我是流沙?早干嘛了,地质勘查的时候干什么了,还有,降水方案为什么迟迟不改?”林西赓的一系列问题犀利尖锐,来人低下头。

“不用看了,到办公室,我们今天开个现场会。”林西赓说完,带头朝办公室走去。

办公室里,黑压压坐了一片人,刘倚月打开电脑准备做会议纪要,边听边记,她才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儿事。

工程地质勘查时将这里的地质情况没有摸清,只提到地下水位过高,但对下面的流沙只字未提,以至于施工时才发现当初的降水方案是错误的,对降低这片区域的地下水位没有丝毫帮助。

今晚,一场暴雨就将来袭,整个基坑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都会泡在水里,一旦四周的土压力过大就会发生坍塌事故,就是一桌人所说的塌方。

“再放马后炮也没用了,我现在只要求安全度过今晚,不能发生塌方,不仅是损失问题,工期也会受到很大影响,去进抽水泵,要大功率的,二十四小时不间断抽,把有流沙的位置挖开,填大片下去,把水降下去,一定要降下去。”林西赓拍着桌子,桌上的杯子发出颤动的声音。

“然后,在东北角打井点,把水排到附近的河道里,当然这是后话,我要的是安全度过今晚,如果今晚出事了,我要你们一个个吃不了兜着走,管你们是元老,还是中高层,你们其中有的人还是从国外回来的,怎么?顶着海龟的壳太重了,是吧?那就让我这个没留过洋的人给你们扒了这层壳,你们不要给我讲什么狗屁纸上谈兵的大道理,我只知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天意不可违,但也不能甩着袖子等土塌下来,要是塌了,我就拿你们去填坑,不能干的通通******的给我卷铺盖滚蛋。”林西赓手指一一点着屋子里的人高声训斥。

屋子里的人个个面色灰白,面面相觑,没有人敢现在发话招惹动怒的林西赓。

刘倚月第一次听见林西赓骂娘,不突兀,还挺顺口,没有一丝矫情扭捏。平时的他都是温文尔雅的,文质彬彬的,此时的他是另一个人,是刘倚月没见过的。

“还坐在这儿干嘛,都出去,该干什么干什么去。”林西赓挥着手,像赶苍蝇一样把屋里清空。

会议室一下只剩下林西赓和刘倚月两个人,阴沉的屋内刘倚月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见他掏出打火机,“呯”的一声打开,“嘣”的一声合上。

“呯嘣,呯嘣。”两个单音节交替来回,越来越急。

刘倚月大气都不敢喘,现在的林西赓像是坐在火药桶上,一点就着。平日,办公室中的林西赓绝对是儒雅的商人,可一旦脱离那个环境,他就会回到初始在林氏底层的那个林西赓。那时,没有人知道他的身份,他与底层的工人一起摸爬滚打,完了再一起喝着劣质白酒插科打诨,他也搞不清楚,哪个才是最真实的自己,他沉溺其中甘之如饴。今天的一切都是他该得的,不是因为他是林东阳的独子,而是没有人更比他有这个资格。

天空完全暗了,明明是正午时光却好似夜晚,窗外吹来瑟瑟寒风,风中夹杂着泥土的味道,一场暴风雨来临了。

噼里啪啦的雨声掩盖了打火机的声音,雨丝飘到刘倚月的胳膊上,她站起来,豆大的雨点砸进窗内,伸手赶紧把窗户关上,雨点落在窗玻璃上,折折回回流下,屋外的一切朦胧不清。

刘倚月站在窗前没有动,盯着玻璃上流线雨,鼻翼敏感的闻到烟味。

慢慢转身回到桌前,开始办公室里停下的工作,既来之则安之,有了这场雨不知什么时候能够回去。

“林总。”会议室的门从外面被鲁莽的推开,“现场的大片不够,那个位置填下去就没了,像是无底洞。”

来人虽穿着雨衣,可还是湿漉漉的,想见外边的雨有多大。

“打电话给料场。”林西赓沉声回答。

“打了,雨太大,不愿送。”

“出去。”林西赓声若宏钟,刘倚月抬眼看他,眼中火光冲天。

来人愣了,“林总。”手足无措站在门口,嗫嚅着。

“滚出去,今天什么时候雨停了你什么时候再进办公室。”林西赓指着来人,那人垂着头出去了。

人出去了,林西赓抿嘴怒目,拿起放在桌面上的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刘倚月听见一串词句,她听不懂,再仔细听,想了想或者是封庭话。

“四哥,我要大片,你有吗?几百方,嗯,好,可以,好,我在这里等你。”林西赓用家乡话说着。

问题解决了,林西赓没想到现场管理如此混乱失措,他生着闷气。

半个小时后,办公室的门再次被推开,一个矮胖的中年人进来了,“林西赓。”他大声喊道。

林西赓咧开嘴笑了,站起来走上前,“真亲自来了,谢了。”他拍拍来人。

“你在这儿,我还能不来,什么情况?”那人问道。

“流沙,无底洞,现场没有备料,一群废物。”林西赓简短的说,皱着眉。

“哈哈。”那人仰头哈哈大笑。

“路上有麻烦吗?别客气,罚了多少算我的。”林西赓又说。

“好,都算你头上,完事儿请我喝酒就行。”

“没问题。”林西赓爽快的回答。

那人这才把注意力转到一直站着的刘倚月身上,“哟,这美女是谁?”他指着刘倚月。

“秘书。”林西赓回答。

“美女,贵姓,我叫林德发,叫我发哥就行。”叫发哥的男人冲刘倚月故作暧昧的挤眉弄眼。

刘倚月微微一笑,“发哥你好。”脆生地喊道,有时看上去的粗俗的男人才更优雅。

“不错,不错。”林德发为刘倚月的落落大方连连点头。

刘倚月没有听错,林西赓方才电话里说的是封庭土话,封庭这个地方林为一方大姓,据传都是一个祖系下来的,到底是什么年代开始的,无人考证。

林德发家兄弟五人,他排行老四,熟悉的人都叫他“老四”。老四家经营料石场和货运,早年就靠着一辆卡车小打小闹,靠着南方人精明的头脑和过人的胆识,林家五兄弟挖到人生的第一桶金。现在,老四主管的料石场几乎垄断全市的料石市场。

这次,老四亲自带了料石场的车队来了,源源不断往基坑倒大片。

大雨中,老四大声喊叫着,“西赓,不行啊,这下面太软了,真是无底洞啊。”

“我知道,可是没有别的办法,你看这雨,砼,灰土都下不去,下去都被水冲了,只有用石头。”林西赓也同样大声喊着,声音被风雨声吸附。

两人穿着绿色的雨衣站在基坑的边缘,看着倒下的巨石一会儿就不见了。刘倚月打着一把伞跟在后面。大风大雨,伞形同虚设,除了头发,刘倚月的浑身湿遍。

“走,先上去,我有个办法。”老四喊道。

三个人回到会议室,老四边脱雨衣边说道,“我有个办法。”

“什么办法?”林西赓问道。

“把石料绑住。”老四朝林西赓挤挤眼睛,咧开一口白牙。

“绑?怎么绑?”林西赓好奇。

“不知道了吧?呵呵,我这次回老家看到的一种方法,用来修河岸的,我觉得管用,用钢丝网片把石料包起来,再填下去,这样,石料就像一堵石墙,不会解体,怎么样?”老四说出方法。

“四哥,你行啊,真是救了我了,谢谢,谢谢,我怎么没想到。”林西赓抱住老四用力的拍着,眼霍的亮了。

事实证明,这个方法真的很管用,老四用河岸专用网片固定住石料,据说这种网片几十年不朽不腐,填下去犹如人工石墙,流沙层终于堵住了,现场所有的泵彻夜不休,开足马力抽水,这夜终于安然无事度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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