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杜久明也已经走了过来。他听见了焦丽淑的话，不由双眉一皱，烦躁地“嗨”了一声，沉着脸，冲着焦丽淑批评到；“哎哟，我的小祖宗，俗话说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什么笑话你都可以对他说，惟独这句话是说不得的！当时你问我这句骂人的话是什么含意，我不是没给你解释吗？对郑晓华来说，这句话是绝对触心触肺触肚肠的。可你偏偏挑了这句他最不能接受的形容词来侮辱他，难怪他要这样的恨你并和你翻脸呢！咳，小焦啊，我怎么说你才好呢，你也太不懂事了！”
在一边轻轻拍打着焦丽淑后背的裘丽萍也不明白这骂人的是什么含义，她替焦丽淑报不平到：“千不该，万不该，他动手动脚总是不对的啊，人家是个大姑娘，又不是男孩子，当着这么多游客的面揪小焦的衣服并要打她耳光，这总不应该吧？”
“他揪小焦的衣服确实是不对的。”杜久明点头道，“但怎么说呢？我完全没有替郑晓华辩护的意思，我认为他是在极度恼怒之中忘了小焦是位女同志而揪了她的衣服。你们应该知道，一个人在冲动之下往往会做出失去理智的动作或者事情。小郑是个自尊心极强的小伙子，小焦用了他最难以接受的话来骂他，他当然受不了，所以就情不自禁地揪了她的衣服要揍她，我觉得他这行为是可以理解的。换了别人，说不定这一巴掌就揍在小焦的脸上了。幸亏他还算是个冲动之下有控制能力的人，没给小焦这一巴掌，否则这事还真挺麻烦。”
坐在椅子上抽泣的焦丽淑听了，抬起满是泪水的脸庞哑声说到：“这实在是冤枉了我，我根本不明白这句话的真正含义是什么。只是人家那么说他，我一时觉得高兴，也就顺口说了出来。”
杜久明皱着眉头想了想，瞟了焦丽淑一眼后解释到：“郑晓华不是她母亲带到鲁家的吗？这就叫‘拖油瓶’。这里面包含着最低级最下流的意思，的儿子或者私生子才被人家称为‘拖油瓶’。你平时和他最好，他又最信任你。而在这关键时候你却说他是‘拖油瓶’，你说他能受得了吗，他能不暴跳如雷吗？”
“……”
焦丽淑顿时瞠目结舌，惶惶然不知所措了。
“他平时被没文化修养没道德的人讥笑也就算了，”杜久明继续说道，“偏偏你这个当他师妹的人也说他是个不折不扣、地地道道的‘拖油瓶’，这不是在他的心灵上插剑、伤口上撒盐吗？你叫他怎么忍受得了你对他的侮辱？他不和你翻脸那和谁翻脸？”
短短几句话，不但把焦丽淑说得哑口无言，连在一边听着的洪虹和裘丽萍也面面相觑，不知该回答什么才好了。
焦丽淑呆若木鸡的坐在椅子上，眼里泪水无声而下。她根本没想到那句话的含义竟是如此的不堪入耳。直到洪虹轻轻推搡了她几下，她才抖了一下身体，从迷茫中惊醒过来。
看到杜久明用责备的目光盯着自己，她一边哭着一边认错到：“是我错了，我不该和他说那句话的。可平心而论，我确实不知道那句话的含义啊，否则打死我我也不会这么伤他心的……”
杜久明知道她也确实是因为不了解那句话的含义而无意中伤了郑晓华，于是他点头到：“别哭了，一个大姑娘，还哭什么鼻子？没见有这么多人朝我们这儿投来惊讶好奇的目光吗？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错了承认不就行了？向他去赔礼道歉就得了，不知者不罪嘛！我想小郑是明白这个道理的。他不会怪你的。你说呢？”
焦丽淑抹去眼泪，一边抽噎着一边点头，爽朗地应到：“我马上就去向他赔礼道歉，不管他怎么的骂我或者对待我，我都不会怪他，更不会有任何怨言。”
“打骂倒也不会的。”杜久明沉思道，“只怕他的古怪性格一发作，不要说是你，说不定还让我们也一概都吃闭门羹，那就讨厌了。小焦，他在气头上的时候可能不会接受你的道歉，你要做好思想准备。”看见焦丽淑通情达理的频频点头，他看看手表，对三位姑娘说道，“时间也差不多了，我看也可以集合大家回厂了。你们看怎么样？”
三位姑娘不约而同地点点头。于是四人缓缓朝公园门口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