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小孩子一样闹，有气无力地叫，“程晓南，你快点嘛。”
程晓南抽空瞥了他一眼，感觉好笑又好气，她干脆开大火像煮饭一样煲粥。
他更加哀怨，“这样跟煮饭有什么区别？”
“你不是让我快点吗？”
“你不跟我作对会死啊？”
“……”她不理他，专心煮粥。手机突然响了，她掏出一看，是陆丰的短信，陆丰说：我不是躲着你。她刚想回复，手机却一把被人夺走。
于凯慢悠悠倚回墙上，吊儿郎当地吩咐她，“你专心煮粥，别烧糊了，你想跟他说什么，我帮你回复。”
“你问他死哪里去了？”
“…………”于凯刚回复这几个字，陆丰却问：程晓南，如果我能赚钱了，以后能不能让我养你？
于凯盯着这几个字，不问程晓南，直接就回复了一声，“滚。”
陆丰并不知道是他，回：……
……
好暧昧的回法。
于凯刚把短信看完，手机又响了，是陆丰的来电显示。他瞥了眼程晓南，直接走到隔壁的洗手间，用手指捏着手机悬在马桶上空，嘴角微扬起的瞬间手指松开。手机哗地一声掉到马桶的水里，屏幕立刻熄灭。
于凯慢条斯理地走到厨房，优雅地倚着墙，说，“程晓南，你的手机摔马桶里了。”
程晓南盯着他，愣了几秒才回过神来，她跑到洗手间一看，手机正安静地躺在马桶里。她回到厨房，郁闷地瞪着于凯，“总监，你——”
“我试下手机的防水功能。”
“…………”
“有的国产手机很强大，能防水，我以为你的也一样，所以试试。”
“…………”真有防水的手机？总监大人，你确定你不是故意的？
“放心，我赔你一部。”
“不是手机的问题，是那些号码，总监，你知道我对数字不敏感。”
“呵呵。”于凯咧开嘴，笑容有些得意，“我哪知道。”其实还真知道，高三逼问她读什么大学时，他曾经把她堵在巷子里，逼问她要读哪所大学，质问她为什么没给他家打电话，因为他有把电话号码告诉过她，她当时也抄在纸上。岂料她却理直气壮地回答：纸丢了，号码我记了一下午，结果第二天就忘记了。
这就是程晓南，永远只记得自己家的号码与她自己的手机号码。
手机一丢，谁的号码都会消失在她的世界里。
于凯把粥关了火，盛了碗粥喝，一边喝一边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上，他问她，“要不要喝一碗？”
程晓南专心蹲在茶几前用纸巾擦手机，一边擦一边给他递白眼。
于凯喝了几口，突然伤感地说，“程晓南，我一直当回忆是手足，可回忆它太不仗义了……”
“嗯？”程晓南停下手里的动静，抬头看着他，有点莫名其妙。
他看着电视屏幕，不敢看她的眼，安静地继续说下去，“它会让我经常想起你……”
程晓南怔在原地。
他终于看向她，眼里也许有粥的热气，也许是含了雾气，“可是程晓南，为什么你可以这么轻易地把自己的回忆涂成空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