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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造化弄人2

回到北平府,经过三日的研究,那道衍终于开出了一副医治朱棣头痛的方子,高小风拿着方子去抓药,自早上出来,如今已经日上三竿,他走了很多间药店,都没有找到方子里的三味药。

临近黄昏,高小风来到了一家叫做无名子的药店门口,这个时候,他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却还是走了进去。药店老板是一个年近五十的老先生,也是一个医术高明的民间神医。当高小风一脸泄气的将手上的药方递给他时,他笑了笑问道:“看公子的脸色,想必走了好多地方都没有找到这几味药吧。”听他如此一说,高小风觉得好像游戏,之前那些药店的老板看过药方后都是无奈的摇头,而面前这位老者,却是面带笑意,如此看来,应该有希望。高小风点了点头,问道:“确是如此,不知老先生这里是否有这三味药啊。”

“公子稍等,”老者拿着药方往后台走去,到了门口唤了一声,“半夏、水杨,你们照着这个方子上的药抓一下。”又回来跟高小风说那几味药放在后堂了,所以让他稍后一会儿,自己还有个病人需要出诊。

高小风客气了一下,便在一旁等着。

当那个唤作半夏的女子走出来时,高小风顿时瞳孔放大,怔在了那里,是惊讶,也是惊喜,面前的这个女子居然是朱诗颜,那个自己最喜欢,也因自己被逼跳崖的女子,然而,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又为什么会换了名字,叫什么半夏呢,高小风在心里暗自发问,表情像极了灵魂出窍的人。

“公子,你怎么了?你的药。”半夏望着眼前这个发呆的人,眼神中写满了不解与好奇。

“啊,”高小风回过神来,接过半夏手中的药,问道,“郡主,你没死,这可真的太好了。”

“郡主?”半夏半侧着脑袋,一头雾水地问,“你是在跟我说话吗?”

“郡主,你怎么了,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小高啊。”半夏的回答让高小风很是意外,脸上喜色变得有些僵硬,怎么会这样,难道真的是自己认错人了,若真的如此,那世间真的会有长得如此相像的来个人吗。

“小......高?”半夏揉了揉脑袋,尽力去想,却还是摇了摇头,“没印象,我们认识吗,你是不是知道我是谁?”

“什么,你,郡主你怎么了,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半夏依旧是什么也想不出的摇头。

“半夏,你少拿了一味药。”后堂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接着便是那个唤作水杨的男子跑了出来,手里拎着一个包好了的药包。那人正是冷依寒,这样的话,应该不会有错了,朱诗颜、冷依寒同时出现,虽然不知什么原因,二人都换了名字,但这二人的身份应该可以确认了。

看见冷依寒出来,那高小风的眼睛瞪得更大了,水杨看到高小风这么一副样子,看看旁边的半夏,指着高小风问道:“这人怎么了,怎么这样一副表情?”虽然刚才高小风叫她什么郡主,那半夏还是一脸疑惑的摇头。

“喂,这位公子,你怎么了。”叫水杨的男子将手里的药在高小风眼前晃了一下,那高小风反应过来,接过药来,却没有理会水杨,而是走到半夏身边道:“郡主,你就是郡主,你们两个一起出现,就更不会有错了。”

“郡主?”水杨有些困惑也有些期待,指了指高小风,又指了指自己和半夏,问道,“你认识我们两个,你知道我们是谁?”

“对呀。”高小风点头,这水杨这么一问,他也是一头雾水,又似乎想到了什么便又问道,“你们,你们不记得自己是谁了?”

半夏、水杨二人很是默契的点了点头,他们真的不记得自己是谁了,因为,他们失忆了。

原来,当初,朱诗颜、冷依寒二人调下悬崖后,并没有死,而是跌入了一条寒潭里,那条寒潭很深,所以二人并没有受伤。二人跌入寒潭后,很自然的往寒潭底部冲去,冷依寒不懂水性,是朱诗颜拼尽了自身的气力,才将他从潭底拖了上来,还在水里的时候,冷依寒已经昏了过去,朱诗颜将冷依寒拖上岸去,自己也怕了上去,她本想将昏迷了的冷依寒唤醒,岂料,就在那个时候,不知是因为潭水太冷,还是太过劳累,她自己也昏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二人躺在一家客栈的房间里,他们已经不记得自己是谁了,是这无名子的主人古意大夫和两个药童去山谷采药时,发现了昏倒在水边的朱诗颜与冷依寒二人,这样,二人才得救的。二人十一,那古意大夫已经预料到了,那条山谷唤作幽忘之谷,被谷中寒潭之水所浸之人会失去记忆,所以,古意便给二人起了个草药的名字,半夏、水杨,而后将二人一起带到了北平,一来可以留在自己身边帮忙,而来,每天给二人服自己配置的草药,希望日后,可以唤起二人的记忆。

后来,古意大夫将半夏、水杨二人之事告诉了高小风,这样一来,那这半夏、水杨二人就是朱诗颜、冷依寒无疑了。高小风将朱诗颜的身份告诉了她,还说要带她回王府去见自己的父王,这父王二字听起来确是很亲切,但对于一个是失忆的人来说,却还是有些陌生,因而,朱诗颜没有答应。但见那高小风一脸亲切惊喜的模样,她也可以感觉到他心中的那种复杂的情愫,便说让自己先想一夜,待明日再给他答复。这样一说,高小风也只好答应,而后,满怀欣喜的回去了。

回去之后,高小风将见到朱诗颜与冷依寒二人之事,告诉了朱棣和燕王妃,那二人更是难掩欣喜,恨不得马上就要见到自己的女儿,不过,高小风说明情况之后,那朱棣和燕王妃还是答应先等一晚,明日再去寻自己的女儿。

服过药后,那朱棣的头疼病便好了,也不只是听说女儿还活着的消息一时间忘记了疼痛,还是那药确实有立竿见影的功效。

那一夜,对于朱棣、燕王妃、高小风三人来说,注定是无眠的一夜,而于半夏、水杨二人来说,也是难眠的一夜。

那个夜晚,高小风一个人去了花园,朱诗颜、冷依寒二人的墓碑前,望着那熟悉而又有些荒唐的墓碑,他笑了,也落泪了,当初朱诗颜跌下悬崖的时候,他哭了,他告诉自己那将是自己最后一次流泪,然而,这一次,那欣喜而又激动的泪水还是情难自禁的落了下来。

翌日,半夏、水杨二人来到了燕王府,半夏见到了她的父母朱棣和燕王妃,燕王妃给半夏讲了一些她小时候的事情,然而,那些事她都已经不记得了。半夏又问高小风说既然她知道自己跌下悬崖,那自己又是什么原因让自己和水杨二人一起坠崖的呢。那高小风自然不会将实情讲出来,那样的话,即便她记起了面前的这两位就是自己的父母,恐怕也不会在这王府里多呆一刻了吧。高小风按照朱棣交代自己的,就像当初对燕王妃讲的一样,说她和冷依寒二人是被朱允炆的人追杀,跑到悬崖边实在无路可走了,便纵身跳崖的。朱棣这样做,有两个考虑,一是可以寻回失去的女儿,另外还想将冷依寒收为己用,毕竟,他也知道冷依寒此人武功、胆识都非常人可比,而今,自己又在和朱允炆的朝廷交战,正是用人之际,倘若冷依寒可以留下来相助自己,那绝对是如虎添翼啊。

半夏、水杨二人相信了高小风所说的话,真心和谎言都相信了。

耿炳文被撤换的消息传到了朱棣的二中,得知这一消息,那朱棣可是兴奋难耐啊,在他眼中,那李景隆就是个废物,而李景隆也确实是个废物,这样一来,那朱棣面临的难题可就算是解了一大半儿了,还有一个问题就是李景隆带来的五十大军,就算李景隆在没用,那五十万大军也不容小觑啊。朱棣心知肚明,以自己目前的军力跟李景隆的五十万大军硬拼,恐怕凶多吉少,于是,他决定让自己的长子朱高炽留守北平,冷依寒作为先锋大将协助他,而自己则是带着高小风去了宁王的封地,走之前朱棣特别嘱咐朱高炽无论如何,一定要坚守到自己回来,那个时候,便可以一举击退李景隆的大军了。

上次他威逼利诱,也只是从宁王手中骗来了朵颜三卫中的一小部分人马,这一次,他的目标就是宁王手下朵颜三卫的全部力量,只有这样,自己才有可能将李景隆的五十万大军击垮。

冬,十一月。

朱棣去了宁王封地,就在那个时候,李景隆的五十万大军已经逼近北平,这李景隆虽然无能,行军速度倒是快得可以。这李景隆虽然没什么本事,排兵布阵看上去也有些意思,他在北平九门都修筑了堡垒,准备围攻北平,同时派兵进攻通州,又在郑坝村设置了九座大营,准备以此之法拿下北平。

五十万大军围城的消息传来,城内百姓个个人心惶惶,朱棣留下来守城的朱高炽更是坐立不宁,不知如何应对。

大军攻城的前一夜,朱高炽与冷依寒二人登山南门城楼,放眼望去,尽是李景隆大军的营寨,而这只是九门之一,其他八面亦是如此。

“冷将军,李景隆大军势大,不知冷将军可有应对之策?”看到眼前这一座座的营帐,那朱高炽更是有些惊慌了,便向身旁的冷依寒寻求计策。

“南军势大,且配有火器,我们不可与之硬拼,唯有坚守不出。不过,如今北平天寒,南军长居温暖之地,定会有诸多不适,所以,天时地利都有利于我,我们可以适时给敌军以小股打击。”相比于朱高炽,冷依寒倒很是镇静,也不知道他是真的不把这五十万大军放在眼里,还是已有了应对之法,又或是故作镇定,以免朱高炽过于紧张。

“坚守不出?这我也想过,只是,虽然父王说过李景隆有多么没用,可是毕竟他有五十万大军啊,恐怕,我们很难守得住啊。”

“王爷走前曾说李景隆此人智勇俱无,且刚愎自用、不听忠言,专喜奸佞阿谀逢迎之辈,大军军纪涣散,部曲离心,如此一支军队又何足为惧。”

虽然冷依寒嘴上说李景隆的大军不足为惧,不过他也知道五十万人是不好应付的,更何况敌人还有火器,但他也告诉自己必须要守住城池,不是为了北平百姓,更能不会是为了朱棣,而是为了朱诗颜,或许应该说是半夏吧。从失忆至今,水杨命里最重要的人就是半夏,半夏生命里最重要的人也正是水杨。无论遇到什么刀光血影、雨雪风霜,只要二人能在一起,便可以一笑而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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