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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少年不识愁滋味1

醒来的时候,我躺在陆肖的病房里,胳膊上挂着吊瓶,陆肖正坐在我的旁边削苹果,我们已有两年没有见过了,我不敢询问有关他的任何消息,生怕有天突然有人告诉我,他不在了。陆肖真的很会削苹果,一个苹果削下来,果皮还是完美贴在苹果上的,修长的手指,轻轻捏起一端,苹果在手中旋转起舞,当年他给我展示这个绝技的时候,正好我刚看完电影《傲慢与偏见》,觉得英国的女子的裙子实在是好看的紧,尤其在那一场轮舞中,旋转地裙摆,叫人欲罢不能。今天他没有展示他的绝活,将皮完整的削了下来。他低着头,阳光照在他的瘦削的面庞上,本来苍白的面容,更加白无血色。鲜红的果皮映的他的手愈发苍白,陆肖的手本来就很骨感,此刻,我不知道骨感是什么感,但是,我甚至可以看见弯曲的关节。指甲痕干净,还比较红润,脸上也没有胡茬,他把自己照顾的很好,他一直都能把自己照顾的很好。

理智告诉我,我应该拿着吊瓶到别的房间去打点滴,但是,这一刻的温暖是如此的让人贪恋。就在我脑海中天人交战要不要离开的时候,陆肖刚好把一个苹果削完了,我赶紧把眼睛紧闭,感受到他的手放在了我的额头上,仿佛松了一口气似的。

中国有句话叫“无巧不成书”,而我正好在书里,所以这个巧是必须的,符合小说的情节走向。这个情节走向就是女配角,而且是最狠的女配角——乔琳,大学时我的上铺,曾是我最信任的朋友,现在她有一个复杂的身份,就是我前男友的现任的女朋友,但是却是对我敌意最深的人。

我和陆肖的认识,完全是因为乔琳,那个时候我们刚大一,陆肖是我们的英文代课老师,班里几乎全部的女同学的心都被他俘虏了,少女对师长一类的男生其实很容易产生崇拜之情,而这个师或长要是再年轻英俊一点,稍微有个篮球,足球之类的一技之长,我想他的西装裤下肯定会趴着一群小女生的粉色的心的。陆肖除了篮球打的好之外,还写了一手漂亮的粉笔字,外加有着堪比读心神探里黄宗泽的转笔技术,无论是课上还是课下,女同学们的心里,满满都是他。偏偏陆老师,除了正常生动有趣的授课之外,关于私人信息守口如瓶,这种神秘特质又一次击中了女同胞们的心脏。

然后的某天,不知道哪个神通广大的女同学,知道了陆老师是本校的汉硕研究生,常出没图书馆,更神通的是连他在哪层楼占了座都打听出来了,我想这个女同学真有尼基塔(女特工)的潜质。紧接着就是我就被乔琳“算计”了,女同胞们对陆老师的好奇达到了极致,那天在成为国王游戏的失败者之后,乔琳国王对我提出的要求是,坐到图书馆三楼第三排靠左边窗的位置,等他的主人出现之后,问他是几年级几班的,并且要他的手机号码。当时,我居然没有任何异议的就去了,现在想来,这个要求的漏洞实在是颇多,比如“要是主人一直不出现怎么办”,“要是人家不说怎么办”,“要是座位是空的怎么办”等等。坐下居然不到一分钟陆老师就出现了,陆老师用他一如既往迷倒大一文院一班几乎是全体女同胞的声音外加温柔一笑说道:“许茜同学,你好像坐的是我的位子。”我也不知道当时,怎么会挡住糖衣炮弹的轰炸的,在第一次看到陆老师处于意识崩溃之后,这次居然还能理智的记得自己的任务,杨树同学曾痛心疾首的说道:“真是糊涂一世,聪明一时啊。”而我也大言不惭的,理直气壮的回答道:“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了,你叫它看它会不会答应。”此语瞬间就把陆老师给石化了,可能他也没想到在素质如此之高的大学校园里,居然出来了个这么无理可讲的外星人。我自岿然不动的坐在座位上等着陆老师出招,陆肖要是失业了,绝对可以去学变魔术。当时,我就不知道他从哪里拿出一个苹果,加上招牌微笑:“小同学,陆老师送你个苹果,去玩吧,老师要看书了。”这句话再加上一个又大又圆的苹果真是充满了魔力,我立刻缴械投降,乖乖从座位上起来了,咬了一口苹果然后露出一口白牙对着陆老师:“老师,我要知道你的手机号才能走,这是我的任务。”可能他明白了,又或者是我把他弄无奈了,“把你的手机拿来。”我乖乖的交出手机,并不忘咬一口红苹果,再次傻傻一笑,可能被我的傻气弄得无奈了,陆老师也轻轻的扬起嘴角,飞快的在我的手机里嵌入一列数字:“非老师的工作时间不可打扰,明白?”“YesSir!”还不忘像港剧里面的小警员,傻傻的敬了个礼。

我以为离开陆肖,我能把我们的一切都忘记,没想到离别只是让记忆更清晰,每一个没有人,没有工作的晚上,我都在脑子里静静的回忆,有关我和陆肖的一切。从第一次的相遇,到第一次的牵手。种种的种种,一切都被注定。

“原来你是这个肖啊,我还以为是枭雄的枭呢。要是那个枭,多霸气啊。”

“我爸姓陆,我妈姓肖,所以我的名字自然叫陆肖,我爸妈都不是霸气的人,不会用那个枭的。”抑扬顿挫的声调,及时说的是最平凡的话语,当时亦觉得如此动听。

而今,我连睁开眼的勇气都没有。屋外显然传来了争吵的声音,及时是睡着的我也知道声音的主人是乔琳,另一个人应该是陆肖的妈妈。

“陆肖,你怎么离开医院到这里来呢?阿姨和我都着急死了。”

“我不是在医院吗?妈,别担心,我身体状况很稳定,一切都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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