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若你别这样。”李梁摇摇头,“我不想你这样的身份自居。”自从看了羽若第一眼,他就怜悯她,同样是绝色佳人,为什么只有她得在这种地方消磨青春?
羽若放下琵琶,脸上露出感激之色,“公子,你真的不把我当作风尘女子吗?这些年来,你是第一个对我这样说的人。我爹爹是一个船夫,我娘是一个大家族里的丫鬟。听爹说,是在回乡探亲时和他相识的。后来,娘带着我和爹出逃,被捉住后,娘竟……竟被……活活打死。爹爹把我拉扯到五岁,他病逝后,我就被兰姨收留,一直在这儿长大。我本姓言,小名羽儿,兰姨便给我改名叫羽若。”她哽咽着述说自己的经历,眸子里泪光闪烁。
“对不起,我又惹你伤心了。”李梁望着眼前楚楚可怜的羽若,轻叹一声。他从怀中掏出一把碎银子,塞到羽若手中。
“公子,你到底是谁?你不可能是小厮的!”羽若忍不住掩嘴一笑,脸上略有娇艳之色。
“我是……”李梁欲言又止,“算了,你……还是别问了。”
“哦。”羽若微微一笑,抱起琵琶,“铮铮”地弹起来,一连串饱满的乐音,在空旷的夜色中格外清脆跳跃。
“羽若,我该走了,明天再来看你。”李梁猛然想起自己的主子们,心里着急,脚尖连点,一阵风似的出去了。
“公子——”羽若留恋地望向门外,已不见他的身影……
李梁快步穿梭在人群之间,虽是午夜,可街上还是分外热闹,车水马龙,来往不休,一辆马车猛然冲出来,挡住了他的去路。李梁暗骂不好,运力一推,马车顺势滑向前方,速度竟是如此之快。
不好,要撞上人了!
“小姐小心——啊!”只听一声女子的惨叫,马车重重地压过一个身体,那声音,怎么那么熟悉?
李梁忙闪入人群,只见雪怡卧在地上。她恐惧地抓住凌奕的肩头,牙齿直打战,而车轮下那鲜活的生命,早已化作一片鲜艳的血。
“秀娥……秀娥……”雪怡喃喃,颤抖着指向那血淋淋的女子。
李梁什么都明白了——
在马车压来的一瞬间,秀娥把雪怡推离了险境,而自己却无助地倒在车轮之下。至死,她都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秀娥……秀娥你怎么了?”雪怡惊恐的向前伸出手,眼睛中闪现出错乱迷茫的神色。忽地,她眼前一黑,直直地向后倒下去。
“怡儿!怡儿!”凌奕抱住她,轻轻理着她散乱的青丝,目露怜爱,却不急于寻医,他知道她有昏厥的隐疾,过两个时辰,自会苏醒。
原本喜气洋洋的人们,也同样害怕地望着一地殷红。秀娥凄惨地倒在地上,一只眼睛半睁着,早已气绝。
人群渐散,上了年纪的大爷大娘们纷纷叹息:“唉,多么淑良的一个闺女,乍整了这副模样……”
几个好心人上前拉起凌奕,问他是否带雪怡就医。凌奕勉强笑笑,冷冷地说:“不用了,她很快会醒。”说完,径自回头走去。
李梁亦悄悄离去,表情扭曲。,马车中走出一个身材瘦小却面相乖僻的无赖,正是脂粉店中的那个。他向着他远去的背影,“张牙舞爪”地翻了个白眼,低声骂道:“若不是我‘帮忙’,你怎么这么容易就惹下麻烦呢?你当你是谁?哼哼,看你以后还要不要多管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