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了!楚王妃她……她落水了!”
“什么?映怜姐姐……”雪怡一惊,一枝松松簪着的宫花筱然落地。
步履匆忙地赶到青莲馆。只见映怜正湿漉漉地躺着,花容失色,青丝散乱。隔着朦胧的帐纱,隐约可见一滴水珠从她的额角滑落,沾湿了耳上的银坠。
雪怡小心翼翼地挽起帐纱。一丝若有若无的轻息悠悠传来,她稍稍放心,转而冷冷望着一屋子的侍女们。
剪云怔怔地立在一边,脸骇得惨白。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雪怡取了桌上的茶盏,将一汪清茶尽数泼在地上。
“雪妃息怒!”茶水溅了剪云一裙子,她双膝一屈,跪倒在地,“方才,奴婢和楚妃从香雪阁回来,路过蕴寒池,正好碰见了茗王妃使唤的一位姐姐,让奴婢去领宫中送来的纱花。奴婢领了回来时,就……就已经……”
雪怡烦燥地挥挥手,让她退下。奇怪,蕴寒池边的护栏足有半人多高,映怜怎么会失足落水呢?难道……她掀起帘子,轻轻拭去映怜额上的冷汗。
“茗王妃到!舒妃到!”门边传来打帘的声音。雪怡迎上几步:“臣妾夏雪怡,给王妃和舒妃姊姊请安。”
舒瑶客客气气地答礼,依然娴静如水。而沈茗柳眉微蹙,目光凛冽,嘴角悄悄勾起一丝寒意:“雪妃也知道来看望了?”
雪怡心中一沉,猜不准是何意,只得答道:“楚姐姐与臣妾甚好,理应来陪陪她。”
沈茗抿嘴一笑,向门外招招手,一个小丫鬟被侍卫们押着推进来。那丫鬟一见雪怡,竟立刻曲膝跪下,磕头如捣蒜:“雪妃主子,都怪奴婢,主子吩咐奴婢去把楚王妃推下蕴寒池,奴婢笨手笨脚,却被王妃看见了,是奴婢办事不利!是奴婢不好!”她边说边哭,磕得地板“啪啪”直响,额头上满是鲜血。
“你说什么?”雪怡惊怒之极,“你这不要脸的丫头!我何曾吩咐你?”
沈茗冷冷看着她:“妹妹,一人做事一人当,你我虽是裙钗,却也应该明白此理。你若恨映怜妹子,又何苦让迎儿这小丫鬟来承担罪恶?”
那丫鬟迎儿爬到沈茗跟前,又叩起头来,“王妃,奴婢只是一时糊涂,听从雪妃的话,这并非奴婢本意,奴婢家中尚有爹娘小妹,王妃饶命,王妃饶命!”
“你……你……”雪怡气得脸色惨白,双唇微微颤动,“迎儿,你虽只是我屋中烧柴洒扫的丫鬟,可我待你也不薄呀,为何要这般至我于嫌疑之地?”
“夏氏,你可知罪?”沈茗冷笑。
雪怡克制住心中的惊怒,咬牙道:“臣妾绝对没有做这样伤天害理之事,请王妃明察!”
“这么说,是迎儿说了谎喽?”沈茗不屑地看看她,“此事证据确凿。人命关天,映怜妹子又是楚国公主,得上报官府,秉公处理!”
“我家小姐善良温柔,奴婢相信她所言为实。请王妃明察!”银芯跪下求情。
“请王妃明察!”落棋和另几个小丫鬟齐齐跪下。
屋中一片寂静。只听得映怜忽长忽短的呼吸声。
许久。
“雪妃本性纯良,请王妃等王爷回府后再作决断!”一直静静立着的舒瑶,竟是满眼泪光,跪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