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芯和玥儿已经被落在后头了,凌奕停住脚步,随手折了枝含苞待放的白玉兰,轻轻簪在雪怡鬓边。
“怡儿,你真的一点都不在乎吗?”
“其实,过去并不重要。只要你从今开始,一心一意爱我,那你依然是我的良人。”雪怡认真地望着他,水眸中秋波澹澹。
凌奕轻轻叹了一口气,歉疚道:“在选秀时见你之前,小瑶是最体贴我的女子,她个性温柔,和你幼时的你有几分相似。我寻你无果,只好接纳了她。可是不久后,你却意外地出现了……”
舒瑶早已搬回洗心居居住。洗心居是东北角上一座雅洁房舍,屋边有洗心池,池水清凉明净,绿盈盈的镜子一般,透出阵阵寒意。玥儿正在池畔打络子,见了凌奕,忙起身相拜,赔笑道:“王爷万安,娘娘在卧房休息,是否进去?”说着打着竹帘传话。
不多时,舒瑶从里头迎来,鬓边只簪了支新赐的流珠翡翠莲花钗,一身家常的月白蝶纹花笼裙,显得慵懒而清甜。她欠身扶住雪怡,笑道:“臣妾正好让玥儿他们用山参乌鸡熬了汤,王爷和妹妹可以尝个鲜儿。”
三人步入洗心居,只见屋中清雅异常,无甚玩物,与四处摆放古玩奇珍的香雪阁相比,极是朴素清爽,唯墙角栽了一盆白茉莉,正悠悠倾吐余芳。
舒瑶斜着身子倚在床边。左手轻轻抚着小腹,满脸的憧憬,幸福得让人不忍打搅。雪怡望着她,心里泛起一丝丝悲哀和羡慕,连着唇的参汤也觉苦涩难咽。她永远无法忘记,那几星青陀罗花的剧毒,是怎样夺去了她为人母的机会,只好强笑道:“姐姐的屋子真素净,银芯,你把我桌上的那一方端砚,笔架上的一支羊豪笔取了来给姐姐,就当作贺礼了。”忽一抬头,见舒瑶正怔怔地盯着她,不禁脸一红,垂首不语。
凌奕轻轻将她揽在怀中,他的坚毅更衬托出了她的柔弱,雪怡仰首一笑,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宛如芙蓉出水。
……
在洗心居用了午膳后,两人便起身告辞,正欲行时,落棋忽地凑到雪怡耳边,轻声道:“娘娘,银芯姑娘去了快二个时辰了,怎么迟迟不来?”
雪怡这才想起来,银芯从小勤快,区区一刻钟的路程,如何要二个时辰?她秀眉轻蹙,不禁担心起来。
落棋毕竟是在后宫中长大的宫女,她不慌不忙,只低声道:“娘娘,奴婢想,银芯久久未归,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这一句话正好捅破了雪怡心事,她急道:“你知道些什么?”
落棋的声音细若蚊蚋:“据奴婢猜测,茗妃娘娘禁足之中,必不敢惹事;楚王妃和娘娘交好,舒妃身在此处,也定不安恶心;余下的,也只有二位姬人了……”
“走,我们去桂语斋!”雪怡拉着落棋,忙向桂语斋走去。
走出了半里地,便见一个丫鬟跌跌跘跘地跑来,口中直叫:“雪妃娘娘,奴婢……奴婢有一事相告。”走进看时,正是柳莺儿身边的纺月。她白白净净的额头上汗渍斑斑,裙子上犹有水渍。
“纺月?你过来,快说。”雪怡暗中松了一口气,向着落棋赞许地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