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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我国网上公众表达的现状(2)

论坛对自身特色的经营对论坛影响力的形成有至关重要的影响。强国深入讨论区虽然对帖子内容有严格要求。仍有巨大的信息流量,原因之一在于该论坛开办已久,已经形成一个比较固定的庞大用户群。其次,强国社区的主体是强国论坛,而时政讨论是强国论坛的特色,这种特色可以有效聚集网络用户的关注。另外,强国论坛还通过举办各种活动来强化论坛品牌的影响力,增强了用户对论坛的认同感。和强国论坛一样,青年话题开办时间也比较长,并且在(中国青年报)上开设同名评论版,形成纸质媒体言论与网上论坛讨论相互呼应的格局,大大扩展了论坛的知名度。锐思评论和关天茶舍所依附的母体论坛都是规模比较大的综合性社区,因此,它们在母体论坛中地位并不显著。但是依靠其清晰的定位。吸引了一批对公共事务讨论比较有热情的网络用户。虽然论坛发帖量不是很大,但是其讨论却比较受关注。抽样论坛两周内逐日发帖量折线图如下。

(二)参与情况

一个论坛能够赢得用户的认可,通常来说都是依靠其比较清晰的定位和办坛宗旨,从而聚集起一批有共同爱好、需求和兴趣的人。在论坛上,人们提出问题、讨论问题,交流信息和意见,用户之间可以形成互动关系,这是论坛这种网络传播方式和我们以往所熟悉的大众传播、公众传播不一样的地方,也因此,网络用户之间可以形成一定的情谊。按照美国学者马文·肖对于“群体”的界定:“群体是由两个或两个以上的人组合而成,他们在这样的一种形式下进行互动,每个人都在施展其影响力,并又相互发生影响——群体的成员们在相当长的时间里保持关系或情谊,成员们抱有一种或多种目标,成员之间存在一种互动结构。”则某个论坛的用户实际上形成了一个关系比较松散的群体。论坛的讨论规则是这个群体成员必须遵守的群体规范,论坛的宗旨也成为这个群体共同追求的目标。

凡是对某个论坛有相对稳定的使用习惯(如浏览帖子、在论坛上发言等)的网络使用者都可以说是该论坛的用户。这些用户可以分成两类,一类是在论坛正式注册,拥有相对固定的网名(ID),他们可以浏览帖子,也可以发帖和回帖,因此,时间经久后,这些ID还可以在论坛建立起一定的身份特征,这些用户构成论坛群体中的固定成员。另外一类是没有注册的用户,以匿名的方式登陆论坛,按照现时绝大多数论坛的规定,这些用户可以浏览帖子,但是没有发言权。他们是论坛用户中的游离分子。这个游离分子的数量有时候十分庞大,超过固定成员的数量。他们的存在放大了论坛讨论的影响范围。

拉扎斯菲尔德在关于政治选举研究的伊里调查和一般生活话题研究的迪凯特调查中都发现,群体之中存在意见领袖和追随者之分。网络尽管由于其匿名的平等性,可以在最大限度上调动公众的参与热情,但是有关研究发现,在网络讨论中也同样存在着活跃者和沉默者,网络活跃者虽然并不能等同予拉扎斯菲尔德的舆论领袖,但是具有成为舆论领袖的潜质。我们可以通过对论坛帖子(特别是主帖)的作者情况进行分析获得有关论坛参与情况的部分认识。

从“每个ID均发帖数”来看,抽样论坛的用户参与程度比较均衡,平均每个网名一周只发表一到两个主帖。但是,仔细分析每个作者的发帖情况,可以发现各个论坛还是存在一些相对比较活跃的发言者。在上述五个论坛中,除青年话题和锐思评论外,其余三个论坛都存在平均每日至少发表一个主帖的网名。强国深水日均发表一帖及以上的网名有35个,占总网名数的约6%,共发表主帖717个,占总发帖量的32%。平均每两天发表一帖及以上的网名,强国深水有93个,占总网名数的15%以上,共发表主帖1200个,占总发帖量约54%。百合论坛有20个,占总网名数约5%,共发帖366个,占总发帖量约36%。关天茶舍有14个网名。占总数2%,共发表主帖132个,占总发帖量约16%。

从上面的数据可以看出,尽管论坛在言论的开放性和平等性上有突出优势,但是,论坛中通常都有一些人,他们在发帖上表现得比其他人更为积极,也是论坛宗旨和论坛价值坚定的维护者,他们构成论坛的核心成员,为论坛的稳定运行提供了基础。这一点在强国深水中表现得尤其明显,一些长期参与讨论的网友甚至因为其观点的倾向性,而在其他网友中赢得****、新****或****的标签。另外,这些网友往往也与作为论坛管理者的版主建立互谅互让、相互信任的互动关系,这些都有利于形成一个比较好的论坛讨论氛围。下面是青年话题上一位网友在转发了一条普通的新闻性帖子后,与版主发生的一段对话:

版主:蒋兄有文章被拦吗?看你在做测试。普通新闻,可以不转载来的。论坛吗,还是讲究原创的。

网友:daiky兄,您老人家真是钻到我肚子里去了!的确在测试!

版主:因为我看见你在做测试呀,呵呵。想发什么呢?

网友:daiky兄!怕了吧?和您闹着玩呢!马上发一个能放出来的!

考查论坛参与情况的另一个重要指标是回帖情况。在论坛张贴的帖子不同于在传统媒介发表的文章,关键在于前者可以得到及时的反馈,其中存在协商机制,在交流中促进了群体共识的形成。最简单的交流就是一来一往的谈话,谈话主体A表述一个意思,谈话主体B相应地表述另外一个意思。但是,在这样的谈话中无法体现双方的协商关系,因为在这种关系中,B要么承应A的意旨,则B对A是顺从关系;如果B的意思与A不一致,A的信息无从反馈给B,则A和B处于背离状态。所以,一段协商关系的讨论起码需要有两来两往。当然,我们不能简单地将论坛的讨论等同于人际谈话关系,另外,人际谈话只有两个参与主体,而论坛讨论则可以是由多个主体参与的小群体讨论。不过,参考这样一个标准,我们可以假设,在论坛讨论中,一个主帖如果得到5个以上的回帖,则意味着围绕该主题形成了相对充分的讨论。根据前文的统计数据,在抽样论坛中除百合论坛外,其余论坛的主帖大多有比较高的回帖量,显示出比较活跃的讨论气氛。

(三)主要议题

时政论坛的讨论大体上可以分为四类:一是沟通信息,主帖传递新闻信息,跟帖对其进行评议,我们称之为信息类帖子;二是针对新闻时事进行评论,发表意见,主帖是比较完整的评论性文章。我们称之为时评类帖子;三是对一般社会、经济、文化等问题进行探讨和分析,主帖是比较完整的文章,我们称之为评论类帖子;四是主帖比较简短,提出一些不确定、有争议的话题。希望引发其他用户关注和讨论,我们称之为讨论类帖子。不同论坛有不同的特点和风格,其讨论在上述四个方面也会有侧重。在五个抽样论坛中,百合论坛信息类帖子占相当大比重,关天茶舍的定位偏向学术,因而对一般社会政治文化的讨论分量比较重。强国深入讨论区要求主帖是相对完整的文章,所以极少出现讨论类的帖子。

为了与网上讨论话题形成参照,我们对抽样时间段内(2004年12月12日至12月25日)传统媒体的新闻报道情况进行了调查。考虑到抽样论坛的背景因素,我们抽取下面四份报纸作为研究对象:《人民日报》、《中国青年报》、南京的《扬子晚报》和上海的《东方早报》。前两份报纸是全国性严肃性报纸,后两份报纸是地方性报纸,其中《扬子晚报》是面向一般市民的都市类报纸,《东方早报》的定位在于成为有影响力的严肃的主流大报。扬子晚报与百合论坛、锐思评论同在一个城市。

在上述两家以上媒体出现的主题可视为这一段时间里被传统媒体普遍认为重要的事件和动态。这些主题有:《反国家分裂法》、澳门回归五周年、胡****看望著名科学家、纺织品出口、年度财政收入统计、陈省身去世、国企审计、中央统一公布地方GDP。

下面是从12月19日至12月25日一周里,抽样论坛主帖的讨论主题情况(强国深水因为主帖数量偏多,仅对其获得5个以上回帖的393个主帖进行分析)。

百合论坛。争议最多的是杨振宁婚事这一动态事件,其次是对“三农”问题的关注,经济发展、中日关系和民主自由的话题始终是讨论的热点。从学理性探讨到时事评论再到叙事性的陈述,以各种方式得到呈现。2004年社会普遍关注的话题,如房地产业发展、国企改革在论坛也产生比较密集的关注。由于临近圣诞节,关于中国人要不要过圣诞节等讨论产生一个小小的高潮。另外,关于高学历人群是不是应该多生孩子的话题引起激烈争论,很多时候,这个话题的讨论与对中国二元社会结构的反思是结合起来的。讨论具体情况为:杨翁恋32(邓稼先3)、农民问题19、房地产14、中日关系11、经济11、教育11、圣诞节11、官员腐败10、国企改革9、生育政策9、校园跳楼事件6、民主6(民族主义3)、大学生问题6、金庸辞职事件5、言论自由4、弱势群体生存状况4、黄金高4、反分裂国家法4、央视4(审计央视、新大楼、对节目不满等)、周星驰受聘人大教授3、乌克兰选举3、苏联解体10周年3、ID信用和上网礼仪3、******2、澳门回归1、统一公布地方GDPI,等。

强国深水。由于研究期间靠近******诞辰纪念日,讨论最多的是有关******的话题,如对其功过是非的评价、思想分析、历史事件的重新解读等。由郎咸平而引发的有关国企改革和MBO的话题也引起极大关注。动态事件中,杨振宁婚事是一个焦点,圣诞节话题也引起了较为热烈的争论。除此而外,强国深水的讨论还有不少自己的特色话题,如关于儒学和儒家文化的讨论、对环境污染的忧虑、对军事领域的关注等。强国论坛发起的十大网友评选活动得到比较多的讨论。还有不少帖子是讨论论坛发展和管理的问题与分析建议。大量的网友协商性帖子表明,强国论坛的网友对论坛有相当高的忠诚度和认同感。讨论的具体情况为:******61、网友协商41、国企改革和MBO17、十大网友评选活动15、杨翁恋14、圣诞节7、论坛研究和论坛管理发展建议14、“三农”和弱势群体问题8、“****”和解放前历史8、官员和公务员7、腐败和党建6、军事5、鲁迅5、中日关系5、儒家文化5、人口问题4、教育4、黄万里3、环境5、《反国家分裂法》2、房地产2、献血2,等。

锐思评论。除了关于杨振宁婚事这一动态事件形成讨论高峰外,对一般社会动态有关注,但很少有集中讨论,如周星驰被聘为教授、中航油事件等。比较关注社会、思想和文化话题,相当多帖子是分析、评论社会现状和社会分化问题,有关公共知识分子的讨论形成一个小的焦点。中日关系、美日情况和民主是比较重要的讨论主题,但也有不少帖子讨论诸如人性、宗教等较为抽象的话题。具体讨论情况为:杨翁恋10、社会现状和社会分化9、美国5、公共知识分子4、人性和国民性4、楼市4、日本社会4、三农4、民主(宪政、网络)4、台海关系2、圣诞节3、宗教3、中日关系3、央视2、哲学命题3、人口政策2、陆德明事件1、历史思想2、国企MB02、儒教文化2、教育产业化1、黄金高双规1、辉瑞药品1、周星驰1、中航油1、澳门回归1,等。

关天茶舍。虽然以学术思想为宗旨,不过不同于专业的学术网站,仍有很强的普及性和大众参与性。较少讨论一般的时事新闻,但对于杨振宁婚事是个例外,以致有网友发帖表示异议。认为它不符合论坛宗旨。在学术的诸多领域中,讨论最多的是政治。仅仅讨论自由和民主两个概念的帖子即洋洋可观。还有大量政论性的帖子以及讨论政治思想的文章。另外一个讨论热烈的话题是宗教,主要是基督教和佛教。其他热点包括“三农”问题、人口问题、圣诞节话题。虽然,这几个话题在其他论坛也是热点,但关天茶舍讨论的学理性更强。具体情况为:政治思想和政论24、自由10、民主8、宗教13、《圣经》研究5、哲学命题11、杨翁恋11、性4、文学评论和文化19、史论8、圣诞节12、“三农”问题12、人口与计生问题16、******6、历史16、经济11、教育7、公共知识分子3、方舟子4、法律5、电影3、底层社会故事3,等。

青年话题。主要由转帖的新闻报道、时评和比较简短的讨论性帖子构成,基本没有学理性探讨。杨振宁婚事是最热点的讨论话题,时评性帖子主题比较分散,从社会关怀意味较强的城市暂住证问题到比较娱乐化的赵忠祥饶颖官司,基本上是一事一议。社会领域形成一个小的讨论焦点是农村贫困和农民工处境的问题。经济领域主要是价格高涨的楼市,但观点比较平和,教育领域比较关注教育收费问题,有关河南人的性格和国家大剧院的建设形成小焦点。在其他论坛相当重要的政治性讨论难得一见,民主、自由的主题基本可以说是没有出现。具体情况为:中日关系5、杨翁恋17、圣诞节3、“三农”问题5、国家大剧院3、河南人讨论6、教育8、楼市5、影视评论7、社会新闻故事5,等。

结合上面的分析,我们可以形成以下几个判断:(1)时政论坛对时事新闻的讨论甚少受传统媒介评价的影响,网友对时事的重要性和争议性有独立的判断。(2)一段时间里,时政论坛对时事的讨论会围绕一两个重点展开,而且同类论坛之间相互呼应,使该议题在社会公众中产生较大影响。也就是,公众有可能离开对传统媒体的依赖而确认自己的议程。(3)在社会转型期,政治和经济是论坛讨论的两个最大热点,国企改革、言论自由和宪政民主是受到普遍关注的话题。既有比较具体的政治经济评论,也有比较形而上的政治思想探讨。前者体现了社会舆论的基本态度,后者体现思想观念转变的努力。

(四)相互影响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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