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的余辉洒在东方家园那四个雄浑雕刻的红色大字上,楼牌的斜影尽显它的尊严而屹立不可动摇。就像一支历经风雨洗刷过的旗帜一样,多年后的今天它依然清晰可辨而从没褪色。
那群在外忙碌了一整天的人们,现在又如潮水般湧入了家园,与清早走出去那般相似,只不过面上增添了些许的疲惫和劳累所致的一些感伤,但总的来说他们平安归来的心是愉快的。
“傍晚的天气真不错,以致使我的孙女有那么兴致在和一班小朋友堆里尽情玩耍。”欧阳小倩的奶奶拿着拐杖坐在围着一条欲腾飞的巨龙旁的铁木椅上,面上扬溢着对自己孙女的那种传过来的童趣声感到身心喜悦。
“是啊!你一家人又团聚了。”坐在常洁身旁的三姑杨千妮说:“若不是你的女榕儿有本事尽早回国帮助你家走出资金困境,可能要进敬老院的时间就只欠时间问题了。”
另一个与三姑相龄的老人也翘翘嘴说:“袁榕这丫头我一向看中她,争强好胜并不比一般男孩子差,她为别人做事从不要报酬,为了梦想她会出人头地的那种类型,是个不可多得的女孩呀。”
“你们的话也太过夸奖我女了,这样会被宠坏的。”当她们赞着自己的女儿,袁榕的妈妈心里也甜润润的。
“你看,大嫂,你的孙女玩得那么天真,十足似榕儿孩提时的那种娇蛮可爱……”六婶说完,但随后又不知说什么。
这是老一辈跟老一辈说的话,一般走过的年轻人都很难理解清楚的。
三姑杨千妮笑咪咪的说:“六婶,你的牙齿又掉了一个啃?怪不得说起话来比以前慢了跟不上节拍。”
“唉!人总要渐老退却,更何况岁月的那把杀猪刀,刀刀催人衰老。”六婆迟凝了良久,又开口说:“我们这把斗志的刀现今已经生锈腐朽,只有告诫下一代不要把蹉跎岁月的精神食粮浪费,否则光阴不会饶恕任何人。”
“六婆子罗莉的话也有道理。”常洁以她们的话也看透了人生,说:“有多少次我都怀疑自己这一生不知做了什么,如今当自己真的活生生站在世人面前,又不知怎样去面对自己今后那即将折腰的人生。”
“想得多反而更加心碎,不如开开心心过好每一天才是最基本道理。”杨千妮安慰大家说。
“好喽!我已经心满意足了。”欧阳小倩的奶奶说完,眼睛时不时转向孙女身上,她还顽皮得蹦蹦趴跳,哄得周围的孩子笑声满天。
六婆子罗莉也顺意望过去 ,杨千妮目光咪笑着说:“这群孩子的雅气也难得。”
“妈,我们回去啦!”袁榕下班刚从外边回来,牵着母亲的手说:“太阳就快下山了,天黑路难走。”她看见两位大婶也坐在附近的椅子聊天,微微的点了一下头笑说:“两位嫂子安好!”
“好!”一个说:“多年未见,小榕的声音还是那么甜,那么清脆。”
另一个说:“很好,多谢你的问候!回家的感觉总比外面的舒服吧?”
“有一种很自然的亲切感。”袁榕答道:“两位大嫂,时间不早了,还是先回去吧,天就要黑了,初冬的天气忽冷忽暖的,怕您们坐在这里承受不了寒气的降临而着凉呵。”
“那倒也是。”
“洁妹,我们有时间再出来聊过。”六婆子罗莉也起身了:“还是你的女儿关心体贴人,你看,连邻居我都佩服得说不出话来。”
“我也是,我也得回去看看我的孙子放学回来没有。”三姑杨千妮也起身跟罗莉离开,她们一边慢慢走一边还不忘夸赞袁榕几句。
“哦!我们也该回去喽,小倩小倩……”榕的母亲握了握很别致的拐杖应了一声,又看看前面的孙女说:“我的乖孙女还在玩耍呢。虽然我眼睛有一个近乎失明,但另一个还是看到清澈,她总是爱顽皮逗大家乐翻天。”
“小倩,还不快过来跟妈妈和奶奶一起回家?天都快黑啦。”袁榕一边扶起母亲一边叫她的女儿,说:“你肚子不饿别的小朋友饿吖。”
“奶奶,我来啦。”小倩玩得满头大汗,还兴致勃勃的在大人面前比划着姿势。
“叫妈妈。”袁榕拿出毛巾给小倩擦汗水,说:“都上幼儿园啦,还那么贪玩。”
“老师说玩耍是小孩的本性。”小倩低着头不敢看妈妈:“在学校也一样经常玩。”
“我这个孙女就爱这样,脑子里除了玩还是玩。”奶奶在一旁用老得起皱的大手抚摸着小倩的脑袋说:“你想玩多久就爱多久,不过太阳公公要回去吃饭睡觉喽,所以我们也得回去,明天再来玩过,行不?”
“好嘞!奶奶万岁!”小倩欢喜得蹦跳着。
“小倩你最乖,但是有一点还是做得不够好,”奶奶对她说:“你还没有叫一声你的妈妈呢,乖,你是否已经准备了还是没有得到准备的接受,但致终的现状还要面对亲人,面对这个社会,将来的世界啊!。”
小倩又把大眼睛瞄下了。
“不说并不重要,但要有勇气去面对。”常洁被自己的女袁榕搀扶着慢慢走,对跟在后边的孙女说:“老师不是常跟你说做个诚实聪明勇敢的小孩子吗?”
“老妈,等她适应了再说也不迟啊!”袁榕扶着母亲不知不觉的来到了电梯门口,迟凝了一顿,说:“我想辞去我爸经营创办的芬芳集团职务,……做一名教师。”
常洁转了个身,看着女儿,又看看一直低着头的孙女,不知说什么话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