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碌道:“姑娘不用担心。自然会有别的美人去侍候大殿下。姑娘难道还没受够苦。现在可是脱离苦海的好机会。快走吧!”
门外走进来几个妇人,上前搀起玉知:“姑娘,走吧!”
玉知见挣扎不得,只得站起来。此时她仍然努力镇静,坚持着自己慢慢走出别院大门。走到门口时,回头看看门上允宥亲笔写的“穿林”二字,再也忍不住红了眼圈。
门外早有一乘简陋的小轿。那些人将玉知塞上小轿,轿夫抬起小轿,健步如飞,转眼就走远了。
玉知昏昏沉沉坐在轿里,担忧着自己的命运,又牵挂着别院中的华允宥,一颗心百转千回,七缠八绕煎熬得厉害。借着轿帘晃动的间隙,玉知看到轿子走过的地方越来越热闹,竟然向皇城方向走去,玉知这才惊了,急急跺脚道:“停下,停下,你们要带我去哪里?”
那抬轿的人充耳不闻,反正加快了速度,一乘小轿竟跟飞起来一般。玉知坐在轿中,上下颠簸,难以坐稳,她双手死死抓住轿栅,脸色白得吓人。这时她已经明白,定是有人察觉了她的真实身份,骗她来,定是为了对付允宥。
允宥——一想起这个名字,玉知心中一痛,若是因为自己让他受制于人,可能会害了他的性命。不行,她不能这样束手待毙。
就在此时,有一队快马奔了过来,就在马队要从轿侧过去的一瞬间,一条嫩绿色的影子从轿里滚了出来,正滚到一匹马蹄下。玉知一睁眼,两个巨大的马蹄已在眼前,正冲着她的脸落下——
神智恢复的那一刻,剧痛险些让玉知再次昏过去,四肢百骸都像有人用通红的钢针在扎。痛得太过厉害,她连睁眼都不想睁,就这么静静地躺着。不知躺了多久,直到一个声音传入她耳中:“我为你请了最好的医生,又过了这么多天,你若再醒不过来,我也只好把你丢到城外乱葬岗里去了。”那声音,那么冷,却又那么好听,让人一听就有睁眼看一看的欲望。
用尽全身力气,玉知眼前终于出现了一丝光明,阳光刺目,顿时让她泪流满面。泪水过后,她终于看到了那说话的人。
诡异的生铁面具,黑白分明的眼眸,一眼看过去,就像用一块寒冰做成的人,就连温暖的阳光打在他身上,也泛着冰寒彻骨的光芒。
玉知颤抖了一下,想蜷起身子来抵抗这股冷意,刚一动,就痛得呻吟失声。
面具人伸手探了一下她的脉,道:“看来是活过来了。”
玉知咬着牙,用戒备的眼神看着他不说话。看出她眼中的敌意,面具人道:“姑娘,你就安心养伤吧。在我这儿,没人会伤你。”
玉知不答。面具人也不多说,吩咐下人好生照顾后就离开了。
玉知伤得不轻,好在马蹄错过了要害,只是踏断了她的左腿腿骨,她只能终日躺在床上,等伤略好一些,才能在侍女的帮助上半躺半坐在床上。看着被架得高高的左腿,玉知急得头发都比平时掉得多。不行!玉知暗下决心,她要在头发掉光之前,想出逃走的办法。可是脑子没有少用,但每次看到自己无法沾地的左腿,所有的计划都成了纸上谈兵。
急得不行的玉知几乎要抓狂,只有逃出去与允宥相聚的心愿支撑着她。为了将来逃跑方便,她表现得特别乖巧,不吵不闹,对每个人都客客气气。
每天晚饭后,面具人都会到她房中坐在一会,有的没的聊上一小会。玉知刚开始很怕他,但慢慢的见他举止彬彬有礼,言谈也颇为有趣,跟他聊天的时间,竟是一天中最有趣的时光。她倒也渐渐放松了,偶尔也可能跟他顶一两句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