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希望我……脱光么?”
他的声音带着些戏谑,又该死的低沉磁性,充满着诱惑。
一刹那间,她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
她迷糊的样子瞧在十四眼里,却是可爱之极。
他想亲她了……管她是男是女!
他心里涌起这样的念头,身子便向前倾,直盯盯的瞧着相隔不过寸许的粉唇。
他要做啥?!
感觉到他的气息近在咫尺,她紧张得几乎昏厥。
“禀十四爷。”一个亲兵忽然在门外报了一声,“延信将军求见。”
“……知道了。”这老家伙,真会挑时候!他极不悦的应了一声,气哼哼的放开她,胡乱的抓了衣衫穿上。
阿萝则是大大的松了口气,可心里又有些莫名的失望。
她帮着他扣好衣裳,然后踮起脚,拍了拍他肩头的褶皱。
“乖。”见她如此细心对自己,他的心情稍好,又起了抱抱她的念头。可想了想,他还是压下绮念,出门去见延信。
“十四爷,那这浴桶是先撤了,还是等您回来?”她追问道。
“先撤了吧,他一来,少不了要个把时辰。”到时候水都凉透了。十四皱了皱眉,便跨出门去。
阿萝将他换下的衣衫收到一处,正想唤人进来撤了浴桶,可瞧见桶中雾气蒸腾,伸手试了试,略略的有些烫。……若能泡个澡,一定很舒服。
瞥见旁边的琉璃碗里有些儿沉香澡豆,她更是心动了。
自从军以后,她还没有好好的沐浴过了呢,只能偷偷摸摸的擦身,甭提多不痛快了。
十四爷说至少要一个时辰方回,那她不如……
她嘿嘿暗笑几声,闩好门窗,吹灭了灯烛,在黑暗中摸索着脱了衣衫,解开发辫,悄悄浸入水中。
“呼……”真舒服。她满足的轻叹了一声,细细的揉洗了头发,又轻轻的擦拭身子,尽量的不弄出声音来。
过了约莫小半个时辰,她才恋恋不舍的站起身,从浴桶里出来,借着淡淡的月光,找到自己的衣衫就要穿上。
正裹着胸脯呢,门外却传来一阵脚步声,她赶紧抱了衣服躲到角落里。
“十四爷。”听到院子里的亲兵唤他,她猛地吃了一惊。他怎么怎么快就回来了……那她该怎么办?
她手忙脚乱的裹好胸,披上衣衫就想从窗口逃走,房门却被他推了推。
闩上了?
他取了钥匙开了门,走进黑漆漆的屋里,敏锐的觉察到不同寻常的气息。
……屋里有人。
“是谁?”他绷紧脊背,沉声问道。鹰聿般犀利的眸子在黑暗中探索着。
她僵着身子躲在屏风后头,大气儿也不敢出一个。
他走到桌前,就要点起灯来。
若是被他瞧见了自己,那会死得很难看!她大急,先下手为强的抓起他的一件衣裳掷向他。
感觉到身后有东西袭来,他侧身避开,欺身上前,顺着那气息向屏风后抓去。
她闪身躲开他的大掌,往他身后袭去。……这一阵子与他习武得益甚多,再加上刻意研究他的武功套路,她已能勉强抵挡得了他数十招。
两人在黑暗中,全凭着听声辨位,交手了一阵,她便想要撤离,但却被他缠住逃脱不得。
他有些吃惊来人对他的了解,而又感觉对方的招式似曾相识,便沉下心来,不慌不忙的与她过招。
她体力不如十四,渐渐的便有些应付吃力,呼吸也急促起来,而他,却是愈发的沉稳。
哗啦一下,屏风倒下去了。
冷不丁的,他楸住了一截布条。
这是啥?他怔了怔。
她大骇。
布条在慌乱间没缠好,这会儿动得厉害便松脱了,而另一头,还绕在她胸上!
她赶紧往外转去,想要挣脱布带。
可他的动作更快。
他用力一扯,她便像陀螺似的转了几圈,直往他怀里跌去!
他顺手捞住她,只觉得对方腰身纤细,身躯柔软,还有她身上淡淡的甜香味儿,熟悉又陌生。
他顺着布带,按在她的胸前。
他下意识的捏了捏掌中的酥绵,那软玉温香的手感,绝不是“肉包子”会有的,那是她的……
……难道是“她”?!
他吃了一惊,竟忘了放开她。
这个登徒子!
几近一丝.……的被他抱在怀里,他的大掌还在她……肆意轻薄!她差点就要尖叫出声,连忙咬住唇,同时膝头用力的往上一顶,袭向他的下腹。
“呃……”他一时失神,竟被她偷袭成功,疼得他闷哼了一声。
趁着这机会,她赶紧挣脱他,抱起自己的衣裳帽子,迅速的跳出窗去。
他没有追,点起灯来,环视了一眼屋内。
只见浴桶周围滴着点点水渍,看来这家伙是偷用他的家当沐浴来着。
他无奈的轻笑,低头瞧着手中柔软的布带,又放到鼻前嗅了嗅。
这个味道……是那淡淡的百花蜂蜜香。
“他”果然是个女子。
“他”居然是个女子?!
他又是惊讶又是欢喜。
惊讶的是,她在自己身边这许久日子,他竟然没想到她是个女人。
平日里只觉得她举止身形像女孩儿,只想着或许是年龄尚小、身子骨未长开的缘故,却压根没有往那方面想……军中居然混进了个女子!
欢喜的是,她既然是女子,那他不就可以放心的喜欢她、光明正大的将她纳为己有了?
从理智上说,他自然知道,他应该捉住这个来历不明的女人,仔细的审问调查一番,以防她别有居心;
可从感情上来说,他如今却只想逮住她,将她狠狠的……
他粗糙的指腹轻轻滑过那布带,想着它曾紧紧的包裹着她的……,他就激动得血脉喷张。
……他怎么可以如此猥琐轻浮,玩弄她贴身的衣物!
他转念一想,又暗骂了自己一句,强压下满脑子的旖旎念头,叠好布带,藏在他的枕下。
小腹仍然隐隐作疼。
这女人……她知不知道,如果她的准头再往下那么两三寸,他就可能要成太监了。
……真是只呛辣的小猫儿。
不过……他喜欢。
水雾萦绕中,她轻解罗扣,衣衫飘然落下,露出如玉的肌肤。
她抬起长腿,跨入水中,轻轻的掬起一捧水,洒向自己。晶莹的水滴儿从她的身上落下,滑过她纤柔的脖子,细致的肩膀……
她在水中嬉戏着,就像一株清雅的百合花,还带着清晨新鲜的点点露珠。
她羞涩而娇柔的笑着躲开,而纤纤玉指却任由他紧扣着,与他布着硬茧的大掌重叠。
他的吻炙热而急切。
她仰着头,双颊红润,发髻松散。
她轻声吟哦,楚楚的承受他所给予的宠爱,似乎直到地老天荒。
“十四爷……十四爷……”她的声音魅惑入骨。
十四爷、十四爷……
那声音竟变成富勒珲的。
他吃了一惊,猛地坐起身来,才发现窗外已是大亮。
方才是……梦?
老天,昨夜识破那个小家伙是女子之后,他居然做了……春梦?!
他苦笑着揉了揉额,想起昨夜的事情,仍旧是有些不敢置信。
将手伸到枕下摸了摸,那布带还在,说明昨夜的事,是真的。
轻叹一声,唤富勒珲进来给他更衣。
“那小家伙呢?”他佯装漫不经心的问道。
“哦……他在外头候着。”富勒珲已习惯十四爷口中的“小家伙”指的是颜萝。
“唤她进来。”他嘴角微微扬起,带着促狭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