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20803900000070

第70章 旧良人,情短恨长,何时当归?1

“既不能责罚于身,但兮王妃不受礼却是真的。”薛彩衣道,对着一旁的侍婢吩咐:“去取纸笔来,也将女则女训取来,叫兮王妃抄录十遍。”

我皱眉,抄书?

“难不成兮王妃还有异议?是想我不顾念你的身孕,就此动刑?”薛彩衣微眯了眼,恐吓我。

动刑,也要看那些奴才有没有本事,我只此刻不愿动手罢了。

我淡淡道:“不过是抄书罢了,妾身抄便是了。”

奴才取了纸笔和书本来,为我挪了一把椅子,便叫我坐在内殿里抄录,当着淳王妃与薛彩衣的面。

我也不恼,稳稳的坐下,拿起笔开始抄录。这两本书虽不厚,但也不少,抄一遍也就罢了,十遍可不是短时间能完成的。

估摸天黑也未必抄得完。

我是一早来的,只吃了些粥,到了晌午便有些饿了。淳王妃传了膳,与彩衣一同用膳,却撇了我继续抄书。

大有得意之感。

我心想,这淳王妃性子也直,不懂遮掩,倒不是什么难对付的角色。

抄了许久,手上有些乏,便两手相交活络活络,哪知一旁的奴才突然高喊我偷懒,惊了我的耳。

薛彩衣淡淡的朝我这里望了一眼,道:“那便再多抄十遍。”

我挑眉,不喜不怒的抄起笔,继续抄书。她想过过瘾我便遂了她,横竖我耐得住性子和她耗着。

过了晌午,天渐渐阴沉,也是要立冬了,几日里都不见日头。

不会一会儿,便是淫雨霏霏,声响甚大。

内殿里开了一扇窗,在我背后,偶有雨水打落进来,也湿了我衣和纸。殿里只亮着一盏烛,阴沉着天,有时也叫我看不清笔下的字,也乏了眼。

雨有越发大的迹象,可殿内的奴才并未有阖窗的心思,那些雨水打在我身上,湿了大片的衣袂。就连纸上也是水迹斑斑,字也花散了。

我蹙着眉,觑了一眼淳王妃和彩衣的动静,她们吃着点心,品着茶,好不快活。

朝殿门口望了一眼,初来时跟着我的两个侍婢,如今只剩一个了,站在雨里,也不叫进殿来,罚着我,也罚我宫里的奴才,倒是算计的清楚。

我垂头一笑,揉揉眼,继续抄书。

天儿渐渐昏黑,雨也未有停下的趋势,竟刮起风来,呼呼作响。

也不知是我手快还是如何,竟已抄完了十遍,叠在一块,竟遮住了淳王妃与彩衣的视线。一旁的奴才将那厚厚一摞纸端走,随意的撇在地上,也不顾它浸在水滩里。

分明是敷衍。

我瞧了一眼那奴才的样貌,随后又继续抄书。

正抄了一页,便听到殿外急促的脚步声,踏着水渍作响,我好奇望了一眼,看见一抹男子的身影冲进殿内,一时吓了殿内众人。

我举着笔的手僵住。

面前这个浑身湿透,面色不善的男子,当真是赫连墨?

薛彩衣看清了来人,忙叫人掌灯,急急和淳王妃出来行了大礼,双双跪地,大呼陛下。

我痴痴的望着眼前的人儿,发髻湿乱,衣裳均沾,这落魄模样哪里还有帝王的样子。他望着我的时候神色温柔,可转向薛彩衣时却是愤怒之色。

殿内渐渐亮堂起来,我因长久暗着,一时又亮起来,眼睛难免有些受不了,便伸手揉了揉,再一看自己所抄写的书本,字迹歪扭,实在好笑。

“怎叫陛下这样湿着,玉姐姐赶紧叫下人取些干净的衣物来,在取干帕子来。”我浅浅一笑道。

“是是,快去取!”薛彩衣跪着,一边呵斥着自己的奴才不长眼色。

我虽也湿着,但均在后背为多,发角湿了,也垂了几缕头发在耳垂,滴水不住。外头狂风大雨,倒是应景,应了如今赫连墨的脸色。

一旁的奴才慌忙阖上窗,将取来的披衣打开,正要披在赫连墨身上。

他转手拿过,径直走到我面前,将那披衣披在了我身上,又取了奴才手里的帕子为我擦脸。

我失笑,按住他为我擦脸的手,“怎么不先顾着自个儿,瞧你这样子。”

忙不迭夺了他手里的帕子,啪的按在他脸上,胡乱的抹着。他急急按住我的手,好笑的说:“你当我是什么?这么胡乱的敷衍。”

口气里略带宠溺。

我瞟了一眼薛彩衣妒恨的神情,摇头一笑。

“陛下先更衣吧,穿着湿衣小心着凉…”薛彩衣的声音有些微弱,小心翼翼的。

赫连墨淡淡的望着跪着的淳王妃和薛彩衣,迟迟未她们起身。“你既知道阿兮有身孕,为何还要责罚于她?开着窗打着雨,也不掌灯,抄录十遍?你何不自己试试!”

薛彩衣微微颤抖着,一直垂着头,一旁的淳王妃更是如此。彩衣哆哆嗦嗦的开口道:“是兮王妃…见了妾身和淳妹妹竟不行大礼,妾身只是想略施惩戒…”

赫连墨看向我,我便点了点头道:“确实是我的错,我抄些书也是应该的,你何苦这样冒雨赶来。”

赫连墨瞪眼,将我的手握在手心里,道:“你的错又如何,我便是再看不得你受苦。”

再看不得我受苦,也只是弥补他心中的愧疚,更是寄望于我腹中的孩子。

只见薛彩衣的身子一僵,手更是垂落一旁,怕是对赫连墨这番话心有戚戚焉。淳王妃自知心亏,也不敢妄动。

“起来吧。”赫连墨淡淡道。

薛彩衣缓缓起身,抬头瞧着我。淳王妃倒是一直垂着头,也不敢瞧我。

“妾身伺候陛下更衣。”薛彩衣面无表情道。

“恩。”

“阿兮你也换身衣裳。”赫连墨进内殿前道。

淳王妃为我备了一件粉红衣裳换上,找了女婢为我重新梳了头,卸了宫妆,只简单的挽了个发髻,垂了发在肩上风干。

赫连墨还未换好衣,我出了内殿,瞧见自个辛苦了一日的东西默默的摊在地上,浸在水滩里,作一团,连是什么都看不真切。

我蹲下?身子去捡了一张湿透的纸,也不知今后谁的人生,会如这湿透的女训。扬唇微笑,如今的赫连墨倒是真心疼我。

此时赫连墨从内殿出来了,换了干净整洁的衣裳,头发也梳的整齐。他走到我身边,执起我的手,道:“辛苦你了,可有身子不适?”

我摇头道:“只两个月有余,哪里会有什么问题,况且太医令也说我胎象稳固,我哪里像是会委屈了自个的人。”

“也是,你有傲气。”他笑道。

是啊,我自有我的傲气,他心知我曾为女帝,自然难以屈于人下。

“今日之事便不再追究,你二人自重。”赫连墨淡淡的撇下一句话,遂牵了我的手离开。

外头正是大雨,伯安备了步辇和伞,遮挡着将我们送回莞宠殿。

我瞧了一眼最初跟着我来的侍婢,已经站在我身侧,想来是两个机灵的丫头,见我受罚便去告诉了赫连墨。

一路上,赫连墨紧握我的手。

可我却不懂他何以这样担心和关怀。

终于回了莞宠殿,他一直牵着我的手不曾松开,直至进了内殿,才将我牵着坐在床榻上,静静的看着我。

他蹙着眉,眉上川字。

我抽出手去抚平他额上,道:“你今日是怎么了?”

赫连阖上眼,缓缓道:“我总会想起那年…在斩凤台,有时梦里也会浮现,我曾那样错待你…”

斩凤台,我何尝不是记忆犹新,终身难忘。

“我怕再叫你受了苦,再…”他不再说下去,放佛是说不下去了。

我没想到他的愧疚之意这样深切,他是个有血有肉的男子,当初亦以为我无情待楚弋笙,更是不待见我。

“都过去了,如今,只看眼前。”我覆上他的手,牵着他的手抚上我的小腹,道:“我们还有它。”

他睁开眼,款款望着我,大手轻轻抚摸我的小腹,“阿兮,你说,我们孩子唤什么名儿?”

“什么都好,你来决定。”我笑道。

他便真的想起来,神情郑重,慢慢道:“我倒希望是个女孩儿,就唤…惜久。”

我失笑,这是个什么名儿?那里是个寻常名字的样子。

“你怎么就爱用惜字,倒也不换一个。”

“如今我只倍感珍惜眼前的一切,自然逃不了这个字,你不喜欢?”他望着我,紧握我的手也不肯松开,只轻轻抚摸着。

我摇头:“倒也不是不喜欢,随你便好,我拿不了主意。”

也不追究着我腹中孩儿的名儿,只商讨了一会儿便乏了。外头狂风打坐,雨也不见停,大抵过了这场雨,便要入冬了吧。

又是南桀的冬。

我初次到南桀王宫,也是一个冬日里。

第二日清晨,天蒙蒙亮,我便睁开了眼。赫连墨还在熟睡中,环抱着我,我轻轻推开他,下床披了披衣,走到窗前,微微开了一条缝。

这一开便下了一跳,是雪。

我将窗微微开大些,好看的清外头的景象,果真是下了大雪了,地上都积了起来,白茫茫一片。

小苑的花草皆披了白衣,甚是好看,只不知受不受的住着天寒地冻的。我紧了紧披衣,望着不跌的雪,出神儿。

这场雪,不知要下多久呢。

赫连墨起的迟了些,我急急忙忙替他更了衣,他便匆匆早朝去了。外头雪下的正大,他除了昨儿带来的披衣,便别无它样了。

吩咐了侍婢备了厚绒披衣给他送到朝安殿去,免得下了朝出来又着凉。

因下了雪,各宫都要送炭过来取暖,伯安最早往我这里送了炭火,亲自架好才匆匆离去给各宫派送。

却不知浣儿也是冒雪赶了回来。

她穿的单薄,进殿时满身的雪,脸也冻得苍白,哆哆嗦嗦的喊了我一声,遂赶紧凑到火炉旁烤火。

同类推荐
  • 嗜血狂妃:邪医倾天下

    嗜血狂妃:邪医倾天下

    她,废材草包加丑女,竟还是个公主。他,神秘的身份,却独宠她一人。初见,她,“离我远些,就是因为你,我才被追杀。”他,“凭什么,我要生生世世都缠着你。”
  • 邪王追妻:毒妃重生狠绝色

    邪王追妻:毒妃重生狠绝色

    苏青柳重生之前,被当朝新皇下令诛杀。前世,不惜牺牲身边所有人,只为他登上皇位。今世,她心中发誓,不会再做出一件对不起身边人之事,再不会错过那个应该去爱之人!
  • 盛世陈迹:长恨书

    盛世陈迹:长恨书

    完颜宗弼,你看见那波浪滔天的黄河水了吗?你可知那河水中混着多少我大宋将士的鲜血?你可知那沉沙中埋着多少我大宋子民的枯骨?隔着这样的国仇家恨,你叫我如何当你还是那个宗四郎?
  • 绝世锦瑟

    绝世锦瑟

    一柄锦瑟,秀绝江山,长萧瑟瑟,再叹绝色。锦瑟萧绝,笙歌繁华。
  • 盗妃倾天:鬼王通妻令

    盗妃倾天:鬼王通妻令

    传言,他,是大佑的鬼面阎罗,冷血狂魔,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暴虐残忍,不予人近。某女嗤之以鼻--那现在这个死乞白赖、腹黑幼稚的家伙是谁?都说,她,乖巧善良,温和纯美,身娇体弱易推倒。某男淡淡地笑了,笑着笑着,脸却越来越黑--那这个背后朝他放放冷箭,当面踹他两脚,动不动就要给自己戴绿帽子的人是谁?学盗术练锁技拜医师习武门,藏图盗玉防贼,对某人来说,一切都在计划之中--但是,谁能告诉她这个计划之外的男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命弄拨盘,到头是,原来多少年前计划之外的少年再次意料之外地出现了么?幸好,你丫块头够大,脾气够臭,所以上天让我到你身边治治你--终于,兜兜转转也没有弄丢你。
热门推荐
  • 神顾之地

    神顾之地

    这是跨越空间的游戏。亦是人类路途的寻究。数据的抗争,未知的命运,人类的未来…在那个连接着各个现实的虚拟世界,人类的路途在何方,主神究竟意欲何为。那么,欢迎来到,神顾之地。
  • 一代狂妃逆九天

    一代狂妃逆九天

    她是21世纪组织中的NO.1意外穿越成丞相府五小姐兄弟姐妹们百般刁难她精心布局步步为营;他是墨王爷冷诺冰山他是袁郡王不拘小节他是兮国七皇子风情万种她行江湖闯天下逆天下令他们为她神魂颠倒究竟她会选择谁与她共度一世
  • 血刃情雪痕

    血刃情雪痕

    幼时不谙世事,少时年少轻狂;如今十八白发生,只愿再无灾难!苦心剑,从来不语;苦心人,不曾落泪。诅咒万年也不曾死过,一根骨头也能从地狱中涅槃。这一切支撑我的,是一股信念。活下去的信念,它是不屈,坚持,更多的是不舍。我所做的这一切,只是不想孤独。我不想当我修为通天之时,缩在一隅,顾影自怜,低声呻吟,独自落泪...群301276588
  • 大仙荒

    大仙荒

    远空星罗密布,缥缈如仙霞。此时星空之中一个男子正在朝远方渡步而去。那是怎样的一条路,他又去向何处?一条路万人走一人成,是一条血路,亦是一条永生路,路的尽头通向何处无人知晓……
  • 千金归来之学神请接招

    千金归来之学神请接招

    一个女孩回到了原本属于自己的家庭,经历了千辛万苦终于可以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快乐的生活,给上了幸福的日子。没事在家逗逗男神,有事出去挣挣钱。如果大家喜欢这文章的话可以加我的读者群,学霸乐园,群号码:139231408
  • 盗清

    盗清

    国际大盗张飞扬带着超级金大腿来到了清末太平天国时期,他立志要重新做回国际大盗,继续自己的大盗生涯。日本天皇:“我要向国际控告,张飞扬盗取了我们的经济财富。”荷兰国王:“我要向国际控告,张飞扬盗取了我们的南洋领土。”英国首相:“我要向国际控告,张飞扬盗取了我们的整个印度。”而这时候,大清的咸丰皇帝看着那几位,马上哭诉道:“各位,张飞扬盗取了我的大清,你们要为我做主啊!”张飞扬叉腰哈哈大笑说:“我就是传说中的窃国大盗!”
  • 次元反击大作战

    次元反击大作战

    2020年一月一日,灾变降临,现实和幻想只见的界限被打破,那些只存在于影视、动漫、小说、游戏乃至神话传说中的存在开始入侵现实,而且还对人类抱有强烈的敌意。罗林,在灾变降临之后,挣扎着生存了十年的A级觉醒者,在和同伴组队探索一个AAA级遗迹时,捡到了一个七彩种子,可还没等他高兴,就命丧泰坦巨兽之口,最终被那颗种子带回到了十年之前,灾变发生的前一天。因为他这个重生者,世界发生了改变。因为那颗七彩种子,他有了反击幻想次元世界的机会。在一个夜深人静的夜里,他喊出了自己的反击宣言:“二次元的妹子们,都到老子的水晶宫来吧!”“滚!”在一众妹子的拳脚相加之后,世界终于和平了......
  • 自然集

    自然集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
  • 豪门宠婚:亿万绯闻妻

    豪门宠婚:亿万绯闻妻

    “瞳瞳,既然无法说服你回到我身边,看来……我只能睡服你!”男人冷魅的说完,一把将她推到……他是唐家继承人,明明年轻却被人称之为“七爷”。传说,他宠一个女人到无法无天……没有人知道那个女人是谁……直到,季四少嚣张的用几十架直升机在空中拼成“Marryme”向她正式求婚。“你准备让我的孩子认谁做爹?”他嘴角勾着阴笑,带扛着火箭筒的三百多人包围教堂,不顾新郎嗜血的眸光,只是睥睨的看着她,“今天这婚你敢结,我就让这里的人一个都走不出去……包括我!”他淡淡的威胁,却目光柔和宠溺的看着她。原来,有一种伤叫做逃不开,当两个天生死对头的男人中间横插入了一个女人,这场以爱为名,以恨为利的故事要如何收场?"
  • 你若成佛

    你若成佛

    若你是佛祖,我将是你的信徒。一念成佛,一念也成魔。魔一念,佛成,佛一念,魔生。生命的循环往复,一直是在路上,世界也是一个生命,亦不例外。数丈之躯,尺寸之心,渺小又伟大的灵魂,怎么与世界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