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情海起波澜,陆峰的计划始终稳健进行不受影响。今日便是王百万的架空之日,可怜他还蒙在鼓里,吃早餐之时依旧诸多挑剔:“说过多少次了,鹅肝要做三分熟,太老和太嫩都没有鲜味。还有,你明知道我只喝酩悦香槟,你却拿什么杂牌在这里充数!”
王素琴不发一言,至从那日王百万与她摊牌之后,嚣张不少。但他越是嚣张,她就越是纵容,她想到下午公司的股东大会上将这个大胖子由天堂抛落谷底,心里便泛起一阵喜意。王珍珍说:“爸爸,你胆固醇已经超标了,早餐就不要吃得这么油腻。”
她转过头对佣人说:“你下去吧,爸爸一时发脾气,你不要放在心上。”
佣人依言退下,若不是王家小姐轻声细语,这份工作早就将她逼疯。王百万对着女儿也没有好脸色:“我做父亲的,还要你来教训?难道要像你一样,只喝杯牛奶才是身体健康?”
平时他若敢在王素琴面前训斥王珍珍,定会掀起轩然大波,但今日王素琴却依然不动声色。她打定主意看王百万的笑话,这一时半刻又怎么会忍不过去,她柔声说:“珍珍,你听爸爸的话,多吃点。”
王百万一脸得意,摊牌过后王素琴对自己千依百顺,看来芦子虞所言非虚,女人过了五十就会将丈夫当作天,他与王素琴的主仆关系早该易位了。
王珍珍说:“我约了苏菲吃早餐,她工作很忙,只有早上能抽时间见我。”
王百万与陆峰异口同声:“她找你有什么事?”
王珍珍脸一红:“也没什么大事,不过是我们两姐妹许久没有见面,约个时间出来聊聊天而已。”
王百万看陆峰一眼,他是怕苏菲又查到什么新线索,陆峰知他心意。而他也害怕苏菲对王珍珍讲出他与苏苏的关系,眼看下午的董事会迫在眉睫,关键时刻不能让苏菲破坏他的好事。
他说:“我陪你一道去。”
王珍珍羞涩一笑:“我们女人家说些私房话,你跟着去干嘛?何况你早上还要上班,爸爸昨天不是说要你早点去公司准备董事会的资料吗?”王珍珍约苏菲见面,说的话题自然是陆峰不举之事,又怎能让陆峰跟着去?
王百万却说:“陆峰,你陪珍珍去吧。公司的事我来处理便可,下午开会你赶回来就是。”
王百万态度坚持,王珍珍也不再推辞,所以咖啡馆中就出现了一男两女干坐无语的场面。
苏菲半天不开口,王珍珍也在考虑如何支开陆峰,从而与苏菲说些悄悄话,陆峰又在惧怕苏菲横下心来,将事情揭穿,最终功亏一篑。
苏菲喝了杯咖啡,终于开口:“这里风景真好,还能看到海呢?难怪一份早餐都卖得贵过人。”
王珍珍含笑点头,苏菲又说:“你别看这海一望无际,现在又波平如镜,其实底下是波涛汹涌,什么时候发起海啸来整个香港都会沦为灰烬。”
陆峰知道她暗指自己表里不一,王珍珍却毫不知情:“是啊,印尼海啸死伤无数,天灾人祸之事真是所料未及。”
“天灾自然无法控制,但人祸却可以预防,你说是不是,陆峰?”
陆峰回答:“那也未必,像希特勒时期屠杀犹太人,秦始皇时期焚书坑儒,贫民百姓却避无可避。有时候人祸也和天灾一样,是命运冥冥中自有安排,轮不到我们凡人决定。”
“难道你想做希特勒,抑或秦始皇?让你身边的人做那些无辜受到牵连的贫民百姓?”
“你要知道希特勒并不幸福,最后还上吊而死。若不是他有悲惨的童年,他不会有这样偏激的性格,有时候人都是给环境逼出来的。他们也是身不由己。”
“抗日战争时期有汉奸也有视死如归的英雄,身不由己只是汉奸的借口!”
“你们两个今天说的话怎么那么奇怪?”王珍珍纵然单纯,也听得出苏菲和陆峰针锋相对,似有弦外之音。
苏菲一笑:“没什么,不过是谈论一下政治和历史,像唐太宗说的,‘以古为镜,可以知兴替’嘛。陆峰现在由医生荣升为金融才俊,自然要对历史经济政治多多了解才是。”
王珍珍释然一笑:“原来是这样。你们说这些我是一点兴趣都没有的。钱赚那么多干什么,能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才是真正的幸福呢!我有空闲时间,宁愿多读读莎士比亚的十四行诗,或者看几场歌剧。还有,最近几出电视剧也很有意思。”
“说起电视剧,我想到了前些年有一部叫《与狼共枕》,你看过吗?”
“这个剧播的时候我们还不够十岁吧,我好像看过,但是剧情全忘记了。”
“这个电视剧无非是将一个女人嫁了一个男人,本来以为自己找到真爱,却没想到那个男人是个衣冠禽兽。如果你是女主角,你会怎么做?”
“那男人是真心爱女主角的吗?”
“这重要吗?那男人人品下流,并不像他伪装的那么好。”
“这当然很重要,如果一个男人肯为了心爱的女人,改变自己,是一件很让人感动的事。不管他以前怎么样,只要他现在是真心实意的,就行了。”
“可是他娶女主角并不是真心爱她,而是另有目的,如果你是女主角,你会不会和他离婚,或者将他绳之于法?”
王珍珍笑道:“我应该不会吧,既然能嫁给这个男人,就是真心爱他。他如果不够好,我就用真爱感化他,总有一天他也会以真心回报我。”
苏菲拍案而起:“你怎么这样是非不分,如果他杀人放火,你是不是也原谅他!”
王珍珍一头雾水:“不过是讨论剧情,你那么认真干什么?无端端发火,是不是最近办案压力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