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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背朝黄土面朝天

祖辈们是面朝黄土背朝天,我则喜欢背朝黄土面朝天。

这样说,当然不是指摔跤摔了个四脚朝天。而是指来到户外,我总喜欢仰躺着,遥望天际,背负大地,这种感觉真是非常好!

每次到生态广场散步,我经常能有幸获得一个长条凳子。这种凳子你不躺在上面真是太浪费了,事实上我每次也会四仰八叉的躺着,脱掉凉鞋,摘掉眼镜,放松身体,舒展筋骨,那个享受,真是没得说!其实人从懂事后,总带着一些心事,面临一些压力,真正彻底放松的时候并不太多。除了睡觉、打球时是完全忘我的外,也许最珍贵的放松机会便是这样背朝黄土面朝天了。

记得很小的时候,我特别喜欢躺在户外的竹床上,吹着晚风,望着星空,这个时候真的是无比幸福的。记忆中的天空很纯净,除了一望无际的夜幕,就是无数颗闪烁的星星,那个时候的星星真多、真亮,好象后来再也没看到过。当然唯一的不足是可能会有蚊子,但是不用怕,因为妈妈总会坐在我身边,拿一把蒲扇,轻轻地给我扇着,没有一只蚊子敢来叮咬。

每次,我总是在这种享受中酣然睡去,每次都是妈妈或爸爸抱着我进了房间,中途我都不会醒,一直睡到大天亮。先在竹床上乘凉,接着睡去,然后由大人抱着我进屋,这几乎成了我每天入睡的固定方式。现在回想起来,如此美好,我享受着自然,享受着母爱,只是那时二者都被我忽略了,觉得是天经地义的事,直到今天才体会到它的珍贵。

如今,我已是过了三十岁的人了。我已彻底告别了只需享受的日子,告别了单纯而美好的童年,早已开始独立面对生活,面对这复杂的世界。这个时候,躺在夜空下的长凳上,就会想到自己躺在竹床上的时光,那时的感觉真好啊,当然现在的感觉也不错。不同的是,躺在夜空下的我虽然还是我,但年龄和心境都不同了。天空也已不同,以前是一尘不染、繁星闪烁,如今天空被城市的灯光照得透亮,星星是少得可怜的昏暗的几颗。还有,以前的我视力很好,轻而易举能看清每一颗星星的样子,如今的我摘下眼睛,夜空就变得一团模糊,当然也没有几颗星星给我看的。三十年过去,变化真的好大啊。也是,如果不变,也就不叫三十年了。

躺在夜空下,我回忆着我的过去,不想思考我的现在,同时想到了我的未来。再过三十年,我会是什么样子?那时的我已经退休了,我还会象今天这样仰躺在夜空下吗?估计仰躺是躺不下了,最多只能像虾一样侧卧着,那时的我眼睛将更加昏花,动作也已不再灵敏,思维也许已懒得活跃,那时的我也已不再是今天的我。

如果再往后推三十年,我就九十多岁了,如果我还活着的话,也已是风中之烛,苟延残喘。当然很大可能,那时的我已不在人世,不再是背朝黄土面朝天,而是背朝黄土面也朝黄土了。

将思绪拉回,重新享受这背朝黄土面朝天的惬意,真想就这样一直躺着,不再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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