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
北宫寒的心像是被谁用力剜了一刀,握紧他僵硬的手掌,却是再也说不出话来。
“老爷!”
“爹!”
屋内,上官翔的一应家人也是控制不住地痛哭了起来。
北宫寒用手掌抚上上官翔睁大的眼睛,可是她如何用力,上官翔的眼睛只是睁着不闭上。
“皇上!”欧朗音抬手指指上官翔的左手,“上官将军似乎是要有东西给您!”
北宫寒吸了口气,将手掌探入上官翔宽大的衣袍中,果然在他的衣襟间『摸』到一封类似书信的东西。
她取出那东西来,看到上面的“寒儿亲启”四个字,不由地一怔。
信封上那绢秀而不失张狂之气的字迹,竟然是正阳皇后的笔迹。
强压住迫切的心情,北宫寒将那书信收到怀中,这才重新去抹上官翔的眼睛。
这一次,上官翔的眼睛终于是闭上了。
心中感念着上官翔的忠义,北宫寒向着众人转过身子。
“上官将军对我大燕忠心耿耿,兢兢业业,特追封一等公,爵位可世袭,举国同孝一天。另赏黄金万两以慰家人……”
虽然她并不喜欢上官翔的迂腐,但是,上官翔的忠诚和秉直却是她所欣赏的。
为了她和她的母后正阳皇后,上官翔可谓是忍辱负重。
吩咐欧朗音和洛星魄留下帮着上官家『操』执丧事,北宫寒这才带着太监张德离开了将军府。
回到天福宫时,北宫寒脚步沉重。
张德知道自家主子心情不好,一路上是想着法的找话题,想要转移主子的心思。
没有一个成功,眼看着北宫寒坐在书桌前发呆,他突然想到了她怀的信。
“对了,皇上,上官将军给您的信,您还没看着吧!”
这句话立刻就点醒了北宫寒,忙着就探手从怀中取出了信来。
又仔仔细细地看一遍那信封,这才取出了里面的信笺。
里面,果然是正阳皇后的字迹。
“寒儿:看到这封信的时候,你应该已经长大成人。
我想,以你的聪慧,应该已经成功扳倒『奸』贼,重兴我大燕江山。
对这一点,娘相信不疑,我的寒儿有这个能力。
母后这封信却是为了另外一件事。
在我的寝宫床板夹层中,有一只黑『色』玉石,到北漠去,带着它去找一个满头银发,仿佛雪一样单纯晶莹的少年,替母后照顾他,这是母后对你最后的请求!
记住,一定要替母后向他说句对不起,冰儿姐姐因为自己的孩子失约了。
我想,雪会原谅我的吧!”
看着眼前的信笺,北宫寒的心久久没法平静。
母后唯一写给她的信,竟然是要她去照顾另外一个人。
看来,母后对雪的感情是如何的深切!
虽然心中略有些酸涩,北宫寒仍是对着那信笺郑重点头。
“母后,您放心,寒儿一定会照您说的做!”
慢慢地合拢信笺,北宫寒这才发现在信的背后还有一排绳头小字。
她定眼细看,看罢之后,不由地眼中泪光闪烁。
“寒儿,娘希望你能全身而退!”
北宫寒久久地注视着那行小字,眼中不由再次闪过正阳皇后温柔的脸庞。
想象着母亲写下这行字时的心情,她的心中一阵闷闷地疼。
张德本想是让自己的主人缓和一下情绪,却没有想到北宫寒看完这信,反正脸『色』更加阴郁,眼睛里更是有了泪线,不由地担心唤道。
“皇上?您……”
吸了口气,北宫寒缓缓将那信重新放入贴身的衣袋,从椅子上站起身来。
“今日初几了?”
“回皇上,十一月初六!”张德忙着答道。
十一月初六?
算起来已经过了与雪约定的三年之期了,他怎么会没有来呢?
难道说,他把这件事情忘了?
不,不可能!
那么,他是出了事?
以他的身手,应该没有人能伤害他吧!
“北漠?”
北宫寒低低地念着这两个字。
眼前却是闪过另外一张俊逸的面容来。
三年了,不知道他现在又如何了呢!
“张德,上官将军何时入土?”北宫寒侧首问道。
“回皇上,按燕京的规矩,要停灵七日,将棺木至寺中停放至七七,才可入土为安!”张德恭敬地答。
“传令下去,在燕京北郊的普济寺中设法台,朕要为上官将军守灵一个月!”
“皇上,您是天子,为一位大臣守灵恐怕不合礼数吧?”
张德微皱着眉『毛』,轻声提醒道。
“上官将军为了尽悴,当年又有护母出宫,护朕回朝之恩,朕为他守灵是应份该当。不仅如此,朕还是要向文武百官和天下百姓证明,朕不会忘记这天下的忠良之士!”
北宫寒吸了口气。
“另外,你去把朗音和星魄唤来,朕有事要与他商议!”
“是!”张德恭敬地答应着,转身急急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