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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无欲决

幽深的洞穴,潮湿而昏暗,突然袭来一阵寒风,浓郁的血腥气息扑面而来,9岁的林琅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恐惧的念头再次从这个少年的脑中冒了出来,可是脚步却怎么都不听使唤,一直向前。

白色的野兔缓缓的爬行在昏暗的洞穴中,仿佛为了给林琅引路一般,它身上那雪白的皮毛,竟发出闪闪荧光,将路面照亮。

凹凸不平的路面,一深一浅的水沟,仿佛这洞穴没有尽头一般。

终于,林琅看见了一点光亮,那是一层似有若无的结界,走进结界内,看见正中端坐着一个披头散发的人,身旁还有一堆看似烂泥般的血肉,林琅分明看见了一些残肢。

“鬼啊!要吃人啊!”

少年这次终于是被吓得瘫倒在地上。

“嘿嘿,那不过是老夫破损的肉身罢了。”

“有什么好害怕的!”

“哎,可惜老夫化了上万年练就的一幅不朽法躯。”

“胆子小挺好,老夫就喜欢看你瑟瑟发抖的样子,哈哈。”

那披头散发之人,看着瘫坐在地上的林琅,突然一口气说了四句话,喜怒哀乐,各不相同。

林琅呆呆的坐在地上,浑身瑟瑟发抖,他不知道自己究竟遇到了什么事情,一股绝望的情绪涌上心头。

“少年郎,不要怕,老夫没有恶意。”

那人终于是抬起头来,虽然凌乱的长发将他的面容遮住,不过林琅依旧能看见他脸上那明显的一到深深的疤痕,猩红的血肉往外翻,看上去恐怖至极。

“该死的,竟然压制不住功法了么?”

那人自言自语了一句,显得极为暴躁,他看了一眼瘫坐在地上的林琅,突然笑着说道:“五行齐聚,相克不相生,有趣,有趣。”

伸手摸了一下卧在脚边的白色野兔,然后将手一挥,只见那白色野兔顿时化作一道流光,朝着林琅飞去。

“我要死了,爹,孩儿不孝。”

这是林琅昏倒前的最后一个念头。

“哼,看不出来,还是个孝子。”看着晕倒在地的林琅,那人喃喃自语,脸上的疤痕一阵抽动。

“老夫最讨厌的就是那些自以为正义的人,若是往日碰见定是要将你抹杀,不过今日也别无他法了,少年郎,该怎么说呢?你还真是走运!”

只见他突然伸手一指,林琅的身体顿时漂浮在空中,浑身发出白色的光芒,耀眼异常,接着从林琅的腹部,一座五行灵阵骤然飘出,依次分别是金、木、土、火、水。

原本这五行就是相生相克之物,按理说既然五行齐聚,就不存在相逆只说,但是林琅体内的却是异常的特别,可相生的五行之间,仿佛是遭逢上天妒恨一般,被生生的隔开,只留那可相克的五行自行运转。

“还真的不是修仙的命,真不知道你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孽,哼,若不是碰见老夫,估计你连二十岁都活不过,就会被这相克的五行,活活震荡而死。”

那人发出一声怪笑,接着说道:“不过这逆天而行,老夫甚是喜爱,哈哈。”

说着他颤颤巍巍的伸出左手,只见一道金色光芒飞出,击打在那五行灵阵之上。

“咣”

两者相撞发出一阵激荡。

接着令人惊叹的事情发生了,那原本相克的五行开始颠倒位置,并且中间的阻隔却也是渐渐消失,若是有修炼之人再次,一定惊叹这逆天之举。

五色光芒绽放,将那原本昏暗的洞穴,照的是异常绚烂。

最后,五行归位,相生相克开始轮转,彼此之间的力量仿佛是找到了一个平衡点,最后那光芒渐渐的黯淡下去。

当林琅再次醒来的时候,仍旧发现自己身处那个幽暗的洞穴之中,身边那只白兔老老实实的卧在其侧,一双眼睛直溜溜的看着他,正当他左右张望的时候,耳边却传来一虚弱的声音。

“不用找了,我在这里。”

林琅回头一看,却是一个虚弱的老头,干枯的皮肤,花白的头发,浑浊的眼珠,种种迹象都显露出他的无力。

“你这是?”

原本还心存戒备的林琅,见那人变成这副模样,顿时失去了戒心。

“哈哈,哈哈”

那老头只是仰天大笑,却不回答林琅的问题。

“老大爷,你到底怎么了?”

那人的脸顿时变的阴郁起来,沉声说道:“不要提问,我没有多少时间了,仔细听我说。”

“恩”

林琅被他突然起来的表情变化吓了一跳,应声点了点头。

“我本是灵界一大乘修士,人称无妄老魔,后被仇家暗算,逃到这人界,没想到那仇家不依不饶,仍旧派那分身追到此处,我与之大战一场,但最终不敌,肉身被打破,元婴亦是被粉碎,只剩这残余的元神逃了出来,原本就极为虚弱的我,自知将要陨落,便希望找到一传人,将我这一生修行心得和功法传承下去,却不料碰见你这么个五灵相克之人,也只好将就。原本你五行相克,根本不适合修行,老夫已耗费所有神通替你逆天改命,此刻你五行归位,潜力无限。”老者低声说道。

“您的意思是,我可以修行了?”林琅不由喜道。

“闭嘴,接着听我说。”无妄老魔显然没有林琅那么愉悦的心情。

“我既然将你的灵根改变,那么就是要收你做传人,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方可得到我的真传。”无妄老魔接着说道。

“什么条件?”

“我要你替我报仇,等你将来大乘之日,必须将我那仇敌斩杀。”无妄老魔狠狠的说道。

“那是自然,只是不知那人是谁?”林琅问道。

“现在你知道也没有用,等你真正跟他有一战之力时,他自然会找到你。”无妄老魔一声叹息,身形渐渐变得模糊不清,背过身体一步步向洞外走去。

“恩”林琅点了点头,跟着无妄老魔出了洞穴。

此时已近正午,阳光明媚,浓雾渐渐散去,露出那一片好晴天,无妄老魔抬头看着那湛蓝的天空,悠悠的白云,眼底露出一抹浅浅的忧伤。

“我这一生啊!”他忍不住叹息。

缓缓走了几步,那只白兔紧紧的跟着他的步伐,似乎也感受到他的悲伤,很是老实。

低头看了一眼脚边的白兔,无妄老魔说道:“这白兔乃是我偶然遇到的,乃是上古异种,将来跟了你,你要好生培养,说不定能祝你一臂之力,还有,洞穴之中我刚才盘坐之地,有一个玉环,里面有是我留给你的功法和一些宝物,你也尽数拿了去,不过在没有自保能力之时,不要外露,匹夫无罪的道理你要懂得。”

“是,弟子谨记。”林琅应道。

“无欲无患,终将散;无喜无悲,为那般?无始无终,引嗟叹;无地无天,路漫漫”

说完这话,无妄老魔的身体便化作粒粒光芒,消散在空中。

朝着消失的无妄老魔,林琅磕了三个头,他不知为何,从老魔的那最后一声哀叹中,似感受到那修仙路途中那无尽悲伤,可是他却眼神坚定,紧紧的握住拳头,他相信自己一定能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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