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到欣萍和我说话的时间大为减少,有时几乎是整天整天的不跟我说话。私下里我把这种况告诉文杰,想不到他也为同样的事困饶着。
文杰说走一步算一步,我想也是。文杰似乎心事重重的,电脑也不玩了,每天都一个人闷在房里,也不知他到底在想什么。甚至跟他说玛莎或者欣萍的事的时候他也是心不在焉的。
唉,其实我还不是差不多。
天气是越变越坏,成天非即雨。洗的衣服怎么也干不了,好不容易干了,也有怪味,说不出的臭味,穿在身上很不舒服。
重洗一次,味道更重,最后味道浓到我都快作呕了。于是只好大用香水。
爸妈,我记得这段时间你们在电话里怀疑我是不是出事了,老说我有事隐瞒着没讲出来。
现在你们该知道为什么我老在电话中支支吾吾了吧。即使我当时将这些事讲出来,你们会相信吗?退一万步说,即便是你们相信了,除了增加两个人的担心外,对事又能有什么帮助呢?
这一个星期我每天都生活在影的笼罩下,看到什么都在怀疑。就连路边一只不相干的猫也可以把我吓得半死。我和文杰单独在一起的时候也是互相干瞪着眼抽闷烟,无话可说。
偶然聊起刚开始的那几天短暂的快乐时光不又悔又恨——为什么要去玩那个笔仙?!话题一扯到后来接踵而来的怪事,我都故意岔开话题,不愿意回想那恐怖的一幕幕。
是的,是不敢。
我不再奢望事有好转,有哪一个星期没有猫也没有什么怪事发生,也不敢奢求突然一天所有事全部消失不再复来。只要事不再变得更坏我就很满足了。
我仔细想了一下前前后后发生的事,如果每次出事都是象上两回一样有惊无险,对我们不构成任何实际上的影响的话,那么其实说穿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无非每个星期一个固定时间碰上点怪事,就当每个星期都定时看一部免费的立体恐怖电影好了。
偶尔有兴致高的时候我还对文杰戏言:“说不定再过几个星期我们都习惯了这种生活,胆子越练越大。
”他摇头苦笑。现在回想起来,我不过是在试图安慰欺骗自己而已。
事比我想象来得快得多。
又到了整七之数,这是第四个星期五。晚上,文杰和玛莎各用一台电脑上网,我则抱了本小说《魔鬼雇杀团》坐在他们边上,只是平时喜欢的经常枪战内容,此刻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尽管我和文杰都口中不提,但我们心知肚明今晚又将是一个难熬之夜。我心不在焉地翻着书页,满脑都是过去几周以来的怪事。
笔在纸上画的圆圈……
尖叫着的黑猫趴在挡风玻璃上……
窗户旁边的白衣女人……
跟在文杰后面的黑色影子……
心惊跳地挨到晚上十点半,一切都很平静正常,暂时没有事发生。但我知道表面的平静只是假象而已,十点半之后到第二天早上天明之前才是最危险的时间。
这时欣萍来电话,说是今天客人特别多,太累了不想等公车,要我去接她。
“怎么办?”我关上电话,把文杰从房间里叫出来,避开玛莎问。他偏头想了一会儿,“去!反正在家里和开车外出一样都出过事,出不出去已经没什么要紧的了。”
“你,去吗?”我迟疑道。尽管只有五分钟车程,但我想到要一个人开车在黑漆漆的夜里不有些胆怯。
“我想,每一次出事我们都在一起,是不是分开会好一点?”文杰盯着我的眼睛说,“我觉得不妨试试,即使况变得坏,与现在这种况相比也不见得能坏到哪里去。”
我默然颔首,正想随便闲聊几句自己鼓气壮胆,玛莎推开门出来:“是不是要去接欣萍啊?好啊好啊我也去。在家里好闷!”她笑着道。不知为什么,我最近越发觉得她的笑容很虚伪,很做作,象是专门笑给人看一样。
文杰看着我苦笑:“好吧好吧,大家都一起去”他转身回房间去收拾。
等了半晌,还不见文杰出来,我便推门进去。只见文杰坐在断了电的电脑显示屏前,愣愣地盯着显示屏出神。“怎么啦?”我奇道。
文杰霍然跳起来,回头望着我。他的脸竟然扭曲得我几乎都认不出来!但在我还没来得及惊叫便马上恢复正常,“没什么,走吧。”他侧身经过我,额头上的汗水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我回头,看见玛莎站在门旁,正睁着好奇的眼睛打量着我们。
“还是你来开车。”文杰将钥匙扔给我。我明白他的意思,他怕他开着开着鬼上身突然不会开车,要是出了车祸问题就严重了。我尽管开车也出过事,但第一次爆胎时我还有正确的技术处理动作,何况爆胎也不是我的责任。
第二次尽管可能是被鬼上了身,但开车还没有忘。
一路无话。接到欣萍后,她只淡淡地跟我说了句谢谢,就坐在后面和玛莎开始叽叽咕咕。我忽然感到愤愤不平起来。为什么会这样?以前一直是好好的,一直是浓意蜜、卿卿我我的。怎么会这样?!
都是因为那只天杀的猫!我恨恨地想道。
如果没有那只猫,那现在该是多么美好的生活呵。
就是那只猫!
我忽然有种冲动,要杀了那只猫!杀了那只猫,所有事都可以迎刃而解了。杀了那只猫,所有的一切都将过去,欣萍就会跟我和好如初的。要是那只黑猫现在就出现我的面前,我一定
会毫不手软地杀了它!我想。
文杰全然没有留意我心的变化。他还不时地回头跟后面两个女孩子搭两句。为什么?难道我在你的心中连文杰的地位也不如吗?我心里这样对欣萍说道。对!就是那只猫!我要杀了它!
那三人忽然爆发出笑声,欣萍清脆的声音还在笑声中继续,似乎在讲什么趣事。但我连一个字都没有听到。我感到心象是被压在一块滚烫的铁板下,煎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