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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后妃相争,却沐皇恩

宁霜跪在勤政殿下,等待着皇上的答复。

霎时,勤政殿里寂静无声,只听得见几人的呼吸声,未几,只听得皇上开口:

“爱卿,先退下。”

方才与皇上同时进来的那位大人便躬身而退,出了勤政殿,掩上门,屋里便只剩宁霜与皇上两人。

“启禀皇上,奴婢曾蒙顾太医不弃,收为徒弟,医术虽不及顾老太医那般高深,却也不是一无是处,这绕指柔,是天下奇毒,奴婢看皇上的气色,却是已经中毒,而且,至少十年以上。”

宁霜淡淡地说着,没有去看皇上脸上的神色,最开始,她是没有发现皇上中毒的,发现皇上中毒,却是在听见皇上与那位大人在门外说话的时候,听见绕指柔这几个字,这才留了心,发现皇上脸上和身上的症状,与钟无缘前辈毒经里面所说的一模一样,是以才敢断定,皇上中了毒。

帝王心最是难测,此刻她在无意间得知了一个帝王身上最大的秘密,却不知皇上要如何对她,为今之计,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希望,她所自持的医术,能够救她一命。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皇上的声音响起,严肃中带着一丝威胁,让宁霜知道,此刻的她,已是命悬一线。

“回皇上的话,奴婢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奴婢既然敢说,那就表示,奴婢有办法为皇上解毒。”宁霜说道。

这是一场赌局,是她用性命与皇上打的一个赌,若赢了,她性命无虞,可以安然地在这皇宫里活着,若输了,那也只能认命。

自古帝王都希望万岁,眼前的皇上定然也不例外,他是惜命的,宁霜在心里暗自揣测,所以,他一定会留她一命,因为,她能救他的命。

“你可知,这毒,就连你的师傅顾太医都没有办法,你又如何能够解毒?”皇上显然有些不相信地问着。

“回皇上的话,奴婢在拜顾老太医为师之前,曾师从钟无缘前辈学习医术,奴婢,能够解毒。”宁霜说的很笃定,仿佛钟无缘就是她的师傅一样。

钟无缘的名号,还是她从顾老太医那里听来的,但是却可以知道,钟老前辈很有名,皇上既然中毒这么久,不可能没有遍访名医,那么,自然也就听说过钟老前辈的名号,此刻她搬出钟无缘的名字,当然是希望皇上看在钟无缘的面子上,相信她的医术。

“那么,依你看,这毒,需多长时间可解,朕,还有多少时日?”皇上问着。

“皇上恕罪,事关皇上龙体,请恕奴婢直言,若解毒,皇上还有五年,若无解,还有一年。毕竟,皇上中毒已久,肺腑已伤。”宁霜从未试过,在一个帝王的面前,评判帝王的生死,无论在哪个朝代,都是被称之为大逆不道的,可是,她却毫无办法。

“朕知道了,今日你来,是为了什么?”皇上话锋一转,问道。

“启禀皇上,太后娘娘吩咐御膳房做了皇上爱吃的菜,请皇上前去永寿宫,与太后娘娘共进午膳。”宁霜回答道。

“如此,你先回去吧,告诉太后,朕随后就来,至于今日之事……”

“今日之事,奴婢出了勤政殿,就绝口不提。”宁霜知道,皇上希望的答案,就是这样。

皇上似乎对宁霜的回答很满意,没有再追究,放宁霜离开勤政殿,却见小远子和之前那公公站在门外,等着皇上的传召。

“小安子——”皇上的声音从殿里传来。

“奴才在——”那位公公回答着,看了宁霜一眼,让小远子去做自己的事情,便进了勤政殿。

宁霜这才知道,方才那位公公,竟然就是这东湘国皇宫的太监总管,安如海,若是她没有感觉错,刚刚看向她的那道充满惊讶的目光,就是从他的眼中发出的,他为什么听到自己自报家门的时候那么惊讶?宁霜总是捉摸不透。

走在回永寿宫的路上,宁霜却觉得心力交瘁,无论是在永福宫皇后的利诱和沈星彦的威逼,又或者是在勤政殿里皇上的威胁和宽容,都让她有些无所适从。她很意外皇上为什么没有问她关于从红袖招到皇宫的事,却很疑惑,自从进了这个皇宫,皇上似乎什么事情都知道,却又好似什么都不知道。

回了永寿宫,却意外地看见皇后娘娘和静贵妃都在,不过短短片刻的功夫,她在勤政殿经历了一番生死,可永寿宫里,却是一副婆媳慈孝的场面。

不明白皇后娘娘和静贵妃为何会忽然来永寿宫,已然进了永寿宫的宫门,便没有退路,只得走了进去,朝着上首的三个人行礼:

“奴婢参见太后娘娘,参见皇后娘娘,参见静贵妃娘娘——”

“起来吧,可与皇上说了,皇上如何回话?”太后问道。

“回禀太后娘娘的话,皇上说,随后便到。”

“如此甚好,难得皇儿来一趟,你们也在,哀家这永寿宫,好久不曾这么热闹了,今个儿都留下用个膳,也算陪陪我这老婆子。”太后娘娘说着。

“臣妾遵命。”皇后和静贵妃同时说着。

宁霜回了太后的话,便规矩地站在一旁,听着几人话家常,若是平日里,她还能与太后娘娘说上几句话,让太后笑笑,以保持心情舒畅,可如今皇后和静贵妃在这里,却让宁霜有些疑惑了,在这宫里,任何人的任何一个举动,都可能给她带来灭顶之灾。

“皇上驾到——”皇后和静贵妃话音刚落,安公公的声音便在永寿宫门口响起。

“臣妾参见皇上——”

“奴婢参见皇上——”

皇后、静贵妃、宁霜和玉兰姑姑齐声行礼,得了皇上免礼的允许后,这才起身,只听皇上朝着太后说道:

“儿臣给母后请安。”

“皇儿政务繁忙,难得来一趟,用不着这么多礼数。”太后说着,便吩咐玉兰姑姑去御膳房传膳。

宁霜随侍在太后身边,看着这几个宫里面最高级别的主子,心中不免哀婉,她进皇宫,是为了沈诺轩,是为了他的王者路,是为了以后能够能加名正言顺地活着,可是,他们……

皇后娘娘自然是要为四皇子谋算的,静贵妃的野心显然也不小,齐妃虽然不如她们的势力强大,却也虎视眈眈,沈诺轩即便有了万全的准备,却依然不敢轻举妄动,更何况,皇上还依然健在。

“母后,臣妾听闻,这宁医女医术了得,臣妾在宫里日久,一直静养在永福宫,臣妾如今有个不情之请,还望母后应允。”席间,皇后娘娘忽然开口。

宁霜手一顿,听到皇后提及自己,不由得有些心慌。

“皇后有什么要求,就直说。”太后说着。如今有皇上陪着吃饭,太后的心情显然好了不少,对皇后也越发地和蔼起来。

“臣妾是想,请母后将宁医女借给臣妾几天,让臣妾也调养调养身子,这六宫到底还是臣妾在打理,静贵妃妹妹协理六宫很是幸苦,臣妾身为皇后,却不能推卸责任不是?”

皇后一番话说得在情在理,可在宁霜听来,却是个陷阱,沈星彦的打算已经说的很清楚,想用她去牵制贲大哥,所以皇后想把她留在身边,便于控制。这些事她都知道,可是太后不知,也不知太后会不会把她交给皇后,身在皇宫,一切,都得听主子们的。

“皇后娘娘说的极是,臣妾协理六宫,也逐渐有些力不从心,如今皇后娘娘既然有心打理后宫,臣妾也能舒服些,臣妾这几日倒有些头疼,倒不如请宁医女去静颜宫小住一段时间,还望母后应允。”静贵妃见皇后开口,于是也接着开口。

一时间,宁霜似乎成了香饽饽,哪边都想要,可殊不知,这让宁霜更加处在风口浪尖,皇后和静贵妃,在后宫分庭抗礼,得罪谁,都没有好结果。

“朕倒不知,宁医女竟然有这等本事,让朕的后宫都争相夺之。”皇上却忽然开口。

“你们一个统领六宫,一个协理六宫,依哀家看,都不如皇帝来得幸苦,皇帝日理万机,宫里的太医到底不如宁霜来得细心,宁霜啊,哀家这里有宛珠就够了,这按摩的手法她也跟着你学的差不多了,哀家把你送到皇帝身边,为皇帝也调理调理。”太后却如此说着。

宁霜一惊,太后却也是两边都不愿得罪,竟然把她送到了皇帝的身边,若是皇上答应了,那么今后,她就要从永寿宫,去往勤政殿……

“儿臣也认为,此计甚好,儿臣多谢母后,既如此,便让宁医女去勤政殿随侍吧,安如海,去安排一下。”皇上竟然接着太后的话,答应了。

皇后娘娘和静贵妃见事情演变到如此地步,心中都不是滋味,而宁霜却不知,这次从永寿宫到勤政殿,是好还是坏,皇上的毒,却也须得近身伺候,才好办,如此一来,倒是避开了沈星彦想用她去牵制贲大哥。

“奴婢谢皇上恩典,谢太后娘娘恩典——”不管愿不愿意,感谢的话还是要说的,如果到了皇上身边,能对沈诺轩今后的道路有所帮助,那么,她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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