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粲策马一路狂奔，夜色之下他一身月色衣袍策一匹雪白的战马，好似是夜中的鬼魅。月色下，他原本璀璨的双眸中尽是森森寒意，他的眉头一直皱起，整个人散发阵阵愠怒。
他也不知道在夜色下奔驰了多久，就这样漫无目的地策马狂奔，寂静漆黑的街道上马蹄声在回荡，直到无意中经过了完颜劼的宅子，他才勒马停了下来。
翻身下马用力拍打大门，大门内的家奴睡眼惺忪跑来开门，一见是四皇子，恭敬地让出路来。完颜粲把缰绳扔给家奴，自己就径直往里走，“拿酒到五皇子房里来！”
“诺！”家奴牵住马儿的缰绳，点头应下，却被完颜粲青黑的脸吓得不轻。
完颜粲快步往宅子里面走，见完颜劼的房里还有灯，就径直推开了房门进去，完颜劼正要睡下，见四哥突然到访，惊讶不已，“四哥，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完颜劼穿一身寝衣迎了过来，完颜粲没有说话，依旧一脸青黑，他径直走到桌边坐下，自顾自倒了一杯茶，咕咚咕咚仰头喝下。
“四哥，出了什么事？”完颜劼见四哥一脸青黑猜到有事发生，再看见完颜粲手上包扎住手掌的带血绢子，他紧张不已，完颜劼在完颜粲身边坐下，迫切地询问。
完颜粲的眉头始终紧紧皱起，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没什么，到你这里来清静清静，喝杯酒说说话。”
“我这儿酒管够，可是四哥你总得告诉我出了什么事吧？”完颜劼顿了顿，“是因为婉懿吗？该不会是四哥觉得婉懿做的菜不好吃才半夜跑来我这里蹭酒吧？哈哈！”
完颜劼故意打趣，可是完颜粲却丝毫没有半分笑容，他一脸肃穆地摇了摇头，“婉懿的手艺比你想象的还要好十倍。”
此时丫鬟端了好几壶酒进来，恭敬把酒放在桌上悄悄退了出去。
“那是什么事把我四哥给惹恼了？”完颜劼还在努力调节气氛，替完颜粲斟了一杯酒。
完颜粲拿起酒杯仰头便喝，一杯酒顷刻下肚，他用衣袖拭去唇边的酒渍，“没什么，只是心烦，待在府里更烦，出来透透气。”
完颜劼也叹了一口气，他起身去取了药膏和纱布，放到完颜粲的面前，“四哥，你流了不少血，你不心疼自己，有人看了会心疼。”
完颜粲把沾满血迹的绢子拆下，手心里的血口已经结痂，黑褐色的血口看起来有些狰狞，他把药膏涂抹在血口上，自己单手拿纱布包扎，脑海里猛地就迸出曾经叶兮替他包扎的样子来。她总是细心地把伤口周围的血污擦拭干净，上药膏的时候还会轻轻替他吹伤口，包扎的时候也是小心翼翼，生怕把他弄疼一丝一毫……
完颜粲冷冷一笑又带着浓浓自嘲，又斟了一杯酒，“来，喝酒！”
完颜粲抓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之后他握住酒杯的手重重垂下，身子陡然向后靠在椅背上，仰起头怔怔看向屋顶，沉默了。
完颜劼看他心碎的模样不禁难过，他问，“四哥，你又在想叶兮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