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深处》(26)
(26)
小陈进来后,那负责人见他身上穿了件衬衣,而下身穿的还是那制服来的,就笑了笑,又同时嘴向洗手间呶了呶,并用手指指自己的头。
小陈明白那负责人的意思,就说:“这我明白,你放心。”
两人等了一会,还不见洗手间有什么动静。
小陈看着那负责人,问:“你的洗手间没防盗网的吧?”
那负责人听了就笑起来,说:“没装,办公室装什么防盗啊?”回答过后,他可能意识到这小陈话里的意思,就笑着说:“你也太过敏了吧,我这可是五楼呢。”
“这也是的……”小陈笑了笑,同意那负责人的看法,但他还是想去洗手间那看看。
小陈站起来,正想着过去洗手间的,却看到洗手间的门开了,他就连忙坐回了椅子上,装着和那负责人聊天。
那换好衣服的年轻人走了过来。
“嗬……还是蛮靓仔的嘛!”那负责人打量着,真心实意地称赞。
的确,那年轻人换上的服装是一套协警的服装,虽然各种标识都摘了,但衣服十分合体,穿在身上显得很干练,衬托得这年轻人非常精神。
年轻人听到那负责人赞自己,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他‘嘿嘿’地笑了笑,就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看到这里,我知道大家不用猜,一定知道这个疑似遇溺的年轻人,一定就是醉猫了吧?不然我们也不会在此无缘无故地,说些不相干的人和事的。
是的,这个人就是醉猫,他果然回到地球来了。
接下来,那小陈片警三两下就搞清了醉猫的身份,并给醉猫当场拍照,即时用笔记本电脑在公安系统的内网上,与醉猫第二代身份证的资料照片作了核对,确认醉猫就是一年多前登记在册的失踪人员,而且是个高科技人才。
小陈网上了解到醉猫过去没前科,也不是部里要在网上追逃的嫌疑人员。所以,在办完例行询问并让醉猫看过记录后按上手印确认无误,就对醉猫说:“我问完了,你有什么需要我们部门协助的,你请说,若没有,我就告辞了。”
醉猫也站起来,握着小陈片警的手,连连说:“真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
‘呵呵呵……’那小陈笑了笑,说:“我倒没什么,做这些也是例行公事,应该的。但老方书记他们却是给你吓了个半死。”说完,就向两个人敬了个礼,转身向门口走去。
快到门口时,小陈片警好象想起了什么,他停下脚步猛然转过身,问:“刚才忘记问了,你是用什么办法游到水库中央,又可以不让管理人员发现的呢?”
“……”醉猫听片警这样问,他真是一点准备都没有,张开嘴呆呆地站着,说不出话来。
那小陈片警要得就是这效果,他心里很欣赏自己的这一招,并用双眼紧紧地盯着醉猫的眼睛,继续说:“我还听现场的人说,你在艇上可是吐得一塌糊涂,而且都是些五颜六色的液体,这又怎么解释?”
“……”醉猫在片警连番的追问下,脑袋在开始时还真是有些反应不过来,等他被片警和那负责人关注的目光盯了一会后,人才慢慢回过神来。
醉猫在心里飞快地盘算:说?还是不说?说了会怎么样?他们信不信?不说?他们又会怎么样?不会现在就把我拘留吧?
很快,醉猫心中就有了主意,而且觉得这主意应该是天衣无缝的,难道、难道……
醉猫顿时一阵狂喜,他以为在R星的这些天,人也聪明起来了,不知是不是自己身上带着的那‘东西’在起作用?
心里高兴得不得了,但脸上却是丝毫没表现出来,反而装出一副在竭力回忆的神情。
终于,醉猫在过了一会后,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好象想起来了,说:“是这样的。昨晚我和几个朋友在水库边烧烤,一晚上喝了不少的酒。到后来,酒喝完了,有个朋友又弄了些不知是什么的东西来摆在大家面前,说:谁能把那些东西喝下去,才算好汉。结果,在场的人个个都不服输,大家都喝了。等了一会,人人都没事,连小便都不用拉。这时又有人提议说:不如到水库钓鱼去,看谁钓得多,谁就是今晚的老大。”
醉猫说到这就停了下来,他看着片警和那负责人,想知道他们对自己的说法有什么反应。
那两人听了没吭声,等着醉猫往下说。
“之后,有个人就找了条船,我们几个就将船划出水库很远很远,接下来的事情我就记不起来了,到现在的头还是晕乎乎的。”醉猫说完就摊双手,意思是再没有什么要说的了。其实他心里是担心说得越多,破绽会越多,倒不如以醉酒的名义,推说自己什么都记不起来了,反正他们刚才已知道自己的绰号就是叫醉猫的,不如就推说醉酒了更妥当。
果然,那两位听了,半信半疑。
片警问:“你们在哪个地方喝的酒?和你在一起的又是些什么人?那条船是你们自己的吗?还是‘借’别人的?又是向谁借的?他叫什么名?而且,你们的钓鱼杆呢?去哪了?”
听了片警这一连串的发问,醉猫真是暗暗惊心,这片警不愧是个‘行家’,想骗他却是想都别想。
醉猫马上又把那醉态拿出一点点放在脸上,说:“你问得这些问题,我还真想不起来呢。”那片警说:“刚才你说的姓名、住址、工作单位等情况不是说得很清楚吗,怎么现在又记不起东西来了呢?”
醉猫听了,无奈似的‘嘿嘿’地笑了笑,说:“不知两位有没有喝醉过?我喝醉后,在第二天醒过来时,往往想不起自己是怎么回家的,但若问我前天,或者再前些天的事情,我却是可以说得一清二楚的。”
片警和那负责人听醉猫这解释,倒也觉得没什么漏洞,因为他们也曾试过喝醉酒,有时确实是会想不起自己是怎么回家的,为此还不知挨家里人数落了多少次。
醉猫见两人没吭声,就知道自己‘其奸已售’,就主动地说:“陈sir、方书记,你们看这样好不好,等我想起来什么了,我再主动向你们报告,好吗?”
那片警听了,心想:这人明显是有什么瞒着自己的,但现在手上没什么证据,而且这人过去也没什么案底,要把他留置下来也不够条件,还是先让他走,待日后有机会进一步了解情况后再说吧。
想到此,片警就笑了起来,他和方书记点点头,说:“那好啊,希望你能大力协助我们。说实话,第一、我真的很佩服你不知用什么办法能去那水库中央,又能不被管理人员发现的。第二、因为这水库直供观州,是观州上千万人的食用水源,任何疏忽都可能会造成严重事故,不得不提防。所以请你别怪我多心。”
说完,片警又再次向方书记和醉猫两人敬了个礼后,就告辞了。
等片警离开后,那方书记让醉猫坐下来,他笑吟吟地给醉猫的杯子续上茶,然后还是笑吟吟地看着醉猫,心里想:这年轻人不简单呢,一开始还以为他是个傻瓜,或者是个花痴。看来我老人家是走眼了。
醉猫眼看方书记自从小陈片警进来问话时起,一直到现在都没开口说过一句话,神情也一片平静。现在用这种笑吟吟的面孔摆在自己面前,好象他早就心中有数似的。
想到这,醉猫发现自己的小把戏可能被这方书记真的看穿了,只不过他老人家不道破而已,所以心里有点发虚。
醉猫心里又想到:方书记毕竟亲自到水库把自己救了回来,自己还不将情况如实告诉他,是不是有点那个了啊?
“方书记……”醉猫张开嘴,轻轻的叫了声,他内心经过天人交战后,还是决定把实情告诉方书记,至于他信不信,那就是他老人家的事了,自己起码对得起良心。
“哦,你什么都先别说。”方书记抬起手,打断了醉猫的话后说:“我想问你,现在你的感觉怎么样,身体舒服些了吗?”
听方书记这样问,醉猫心里顿时湧起一股暖流,他连忙说:“好多了,现在没事了……”
“那就好。”方书记听醉猫回答后,说:“若有不舒服,你尽管说,我们这里有医务室,一般的头痛脑热,还是有办法的。”
接着又问醉猫:“我看你刚才和小陈的问答,就知道你有些东西是不方便告诉他的,这我理解。但我也希望你也要理解小陈,他那样做,是职责所在,不得不问,不得不为。他肩上可是担着责任的。”
“是的是的,这我非常理解……”醉猫连连点头说。
“你刚才没说,肯定是有你的难处,所以现在你也不必对我提起。”方书记边笑边看着醉猫,又说:“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回去呢?你现在住在哪?要不要我派辆车送送你?或者我帮你通知你的那些朋友来接你?”
面对着方书记关切的目光,看着他慈祥的面孔,醉猫真的不知说什么好,他眼睛有点发潮,就咬着嘴唇没吭声。
方书记见状,扯了张纸巾递给他。又善解人意地站起身来,说:“我上上洗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