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深处》(28)
(28)
回到市区,大伟叫醒了醉猫,问他:“去哪?”
醉猫说:“屁话!肯定是回家了。”
大伟听了就直接将车开到醉猫家的楼下。
停好车后,大伟就陪着醉猫上楼。
到了家门口,醉猫没钥匙,就按门铃。但按了很久,却不见母亲开门。
醉猫觉得奇怪,就和邻居打听。
邻居开口见是醉猫,一下子怔了,问:“你可回来了?”并告诉醉猫说,他母亲可能回老家了,这两个月都没见到她老人家了。
大伟也附和说:“真的是啊,上个星期我让你们部的同事将你的工资送过来,也说没见到伯娘,可能真的是回老家了呢。”
“那咋办?我可没钥匙啊。”醉猫自言自语地说。
“要不你到我那住几天?”大伟问。
“别了,我怕你家那‘领导’。”醉猫拒绝。
大伟讪讪地笑了笑,他知道醉猫说的是自己的太太。
“那你就到我老头子的会所里待两天吧,那里可是有吃有住的。”大伟建议。
“不用钱?”醉猫觉得这个主意好,但自己现在身无分文。
“那用你兄弟出血啊,包在我身上。”大伟豪爽地拍了拍胸口。
接着,大伟就陪醉猫去了那会所。
在会所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又填饱肚子后,大伟就迫不及待地向醉猫打听他这一年多‘死’去那里了?怎么一点音讯都没有,也不跟家里说一声,让他的老母亲和公司上下的人担心得不得了。
醉猫问大伟:“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屁话!”大伟生气地说:“当然是真话。”
“那好,你听了可别说我这里有问题。”醉猫说完,就指指自己的头。他知道这天中午大伟曾被那方书记叫到一边嘀嘀咕咕了一阵子,事后那方书记又指了指自己的头,醉猫知道方书记可能告诉大伟说:你这同学的脑袋有问题。
“你就快快如实交代吧,难道我脑袋进水了,真假都分辩不出来?”大伟不满地催促道。
“是这样的……”醉猫就将自己这次匪夷所思的经历向大伟一五一十地讲述了一遍。其中,醉猫没把观州的那个具体地点和R星在宇宙中的具体位置跟大伟说明白,只是说:这事发生在观州市区的某条涌,以及宇宙空间中的某个方位。
醉猫足足讲了两个多小时,直到口水干了才停下来。
醉猫喝了口水后,看着大伟笑嘻嘻地问:“怎么样,没震着你吧?”
说完,就在躺椅旁的盒子抽一支烟点上,深深地吸了一口,又惬意地吐了出来。
大伟看着醉猫,仿佛不认识他似的。
刚才醉猫在述说时,大伟一句话都没说,只是不断地为他斟茶续水,然后就任由醉猫唾沬横飞地说个没完。
本来,当大伟听醉猫只说了开头的一小段时,就觉得这醉猫脑子可能真的有问题。现在又见他抽起烟来,而且那动作的娴熟程度,就跟老烟民一个模样,可他过去却是不会抽烟的。是不是这一年去了什么地方鬼混,染上了这习气,现在就跟自己扯一些天方夜谭的东西来胡弄我?
大伟两眼眨都不眨,就直直地盯着醉猫,很认真地说:“你别是耍什么花枪吧?真的以为我脑袋进水了?”
‘嗬嗬……’醉猫听了就笑了起来,调侃地说:“那敢啊,在你这老江湖面前耍花枪,不就等于在关公面前耍大刀吗?你大哥不说我脑袋进水就好了,那敢说你进水?”
“好吧,姑且闻之,今晚你好好休息,明早我过来接你,到时再和你详细谈,免得你把我的脑袋搞混了。”大伟拍拍醉猫的肩膀说。
醉猫听了,‘哈哈哈’地大笑起来,说:“是的是的,你连夜消化一下,这可是石破天惊的大事来的呢。”
大伟看醉猫这副得意的模样,心想:这家伙不知傻到什么程度了?就说:“那我明天把公司里的几个同学也约上,大家一起在公司聊聊怎样?
“听你安排。”醉猫没异议,他和公司那些同学都很谈得来,也想早些跟他们见面。
第二天,大伟在九点多就来到会所。
他把醉猫叫醒后,两人吃了些早点,就一起回公司大伟的办公室。
一进门,醉猫就看到办公室里早坐了一屋子的人。
原来,大伟昨晚离开会所之后,连夜和在公司里工作的几位同学沟通过,又让一位和中科学院观州分院地球物理研究所有业务往来的同学出面,请研究所来一两位相关专业的专家,共同听听醉猫的传奇经历。
因为昨晚醉猫讲的一些东西涉及到天体物理的专业,大伟深感这不是醉猫熟悉的理论物理,他怎么会讲得这么顺溜?难道真的是有些什么奇遇?
这些人当中,除了醉猫的同学外,还有就就是那两位请来的专家了。
醉猫原来并不知道大伟的这个安排,见到一屋子的人,先觉得诧异,后来一打量,多半都是认识的同学,就高兴地和大家热闹了一番。又听大伟介绍说,其中有两位研究所的专家,也同样高兴地跟他们握手致意,并谦虚地说:请他们多多指教。
坐下来后,大伟向众人提起醉猫这一年来去了个不知所谓的地方,现在跟大家说出来也无法说得清楚,所以就不说它了。但在那的所见所闻,可以称得上是惊世骇俗,因此,今天就请老同学和专家来聚聚,大家一起听听这个传奇经历如何?
大家听了,一起鼓掌,并起哄式地欢迎醉猫开讲。
醉猫一脸兴奋,他让大伟吩咐办公室给送一面小展示板过来,他一会儿用得着它。
接下来,醉猫就将昨晚和大伟说的那些东东复述了一遍,而且在某些地方还详细地展开来讲,并在展示板上写写画画。
醉猫给大家整整讲了大半天,从宏观讲到微观,从太空讲到地核,从原始社会讲到未来,从动物讲到植物,从物质讲到意识……总之,连中午休息的时间也用上了,大家是边吃盒饭边听他讲。真到下午下班时,才勉强讲完。
讲完后,大伟宣布此事到此为止,出了这门就当啥都没发生过。原因为何,他说大家都明白,就不再在这里啰嗦了。言下之意是说:在没确定此事真假之前,传出去会可能招人哂笑,没有腹诽,也有物议。而在座各位,都是有头有脸有智商的人,所以还是先别张扬妥当些。
散会后,大伟让醉猫先休一段时间的假,并给他派了辆车,送他回老家探望母亲。
等醉猫回老家后的第二天,大伟又再次和公司几位同学碰头议论。
说来说去,大家意见莫衷是一,但基本态度是否定的。
大伟又建议那同学再和研究所的专家联系,听听他们的意见如何。
专家接通电话后,知道大伟他们的想法,先是嘻嘻哈哈的大笑了一阵,又谢谢他们那天的请吃的盒饭,然后很直白地说:那天他们听到的事情时,我们两人不用脑袋想,就用脚丫上的大脚趾作脑袋,也不需要一秒钟,就知道你们这同学完全是瞎说,属于痴人梦呓。还说:这样的人他们见多了,大部分都自称是什么反‘相对论’的专家。这些人,基本上都是精神妄想病患者,你们这同学的症状和那些人差不多,而且精神亢奋度还要高一点,建议你们陪他去医院心理科检查一下才好。
但对醉猫提到的一些具体问题,专家的意见是:你这同学所有的观点纯属猜测,难以验证。其所见所闻,又无佐证,所以不予评价。若想了解这些方面基本理论,建议大家看一看霍金最近的文章,以及罗杰·彭罗斯的那本书,你们就会有基本判断了。
大伟的同学又问:那书名是?
专家告诉说:书名叫《皇帝的新脑袋》。
通完电话后,大伟和几位同学都面面相觑。
各人认为专家就是专家,一听就知道是什么料。
但大家同时又觉得,醉猫讲的内容还是有小小专业的色彩,表述也很有条理,根本就觉察不出他精神上会有什么问题。这醉猫是否真的经历过不可思议的事情?或者是脑袋真有毛病?
大学时,醉猫和大家都是一个专业的,彼此间很熟,关系也很铁。他们都认为平时不见醉猫在这方面下过什么功夫,应该是不会有这方面的专业知识和水准的。他所谈到的那些观点,既似真似假,又疑幻疑真,在座的各位连听都没听过,更遑说要大家做出评估了。
众人觉得,专家的意见要听,但也不要马上就一棍子打下去。因此,不论他是不是属于反相的?还是卫相的、挑相的?都先别以阵营论价值,姑且就当其是民科中的一家之言吧,其他事宜还是等醉猫从老家回来后,由大伟和他进一步谈谈,看看后面有什么发现再说吧。
大伟也觉得慎重一点好,所以就说:“今天这事我们就先放一放,有时间的话,我们将专家说的那些书找出来,看看有些什么说法。
当天下班前,大伟接到司机的来电,说:李部长的母亲住院了,现在住进了CIU,估计要住一段时间,李部长看这情况,就说让我先开车回来。你说该怎么办?
司机说的‘李部长’就是醉猫,我们也是到这时,才知道醉猫姓甚么。原来醉猫是他所在公司拓展部的前任部长。
怎么办?大伟听了,立即就诘问:“你问我怎么办?当然是好好陪着李部长啦,这还用问吗!”
然后,大伟又向司机问了醉猫他母亲的病情后,就立即毫不犹豫地进一步叮嘱司机:你就在那陪着李部长。他母亲抢救所需要的一切费用由我个人负责,该用什么药就用什么药,你告诉李部长别担心费用问题。我现在就让财务分别给你们俩的个人帐户上打款。李部长的母亲没出院前,你就不用急着回来。
放下电话,大伟的心有点不大踏实,他担心醉猫的母亲的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