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青惠道:“我不想买什么,就只出来看看,这场面我还真没见过,我见过的人都能数得过来。”
蔡妈妈笑了,阮青惠从不记事到河图府,一天到晚窝在河图府里练功,就没见过外人。这次到颖川来,算是头一次看到外面的世界。
蔡妈妈看了看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扯地连天地逛庙会的人群,对阮青惠解说道:“青惠,我们河图府的东西很多也是在这买的。这么多年,这个庙会我可没少来过。颖川地处三界交汇之处,三府的人有机会都要来这。或者游玩,或者做生意,或者买东西。这的东西全,价格也比别处便宜很多。这是三个府中最大的庙会,机会多。”
阮青惠道:“蔡妈妈,这得有几十万人吧?”
蔡妈妈道:“数十万是肯定有的。青惠,你不知道,夫子庙后山还有一条上山的路,那的人一点也不比这边的人少。”阮青惠道:“山上的夫子庙香火一定旺的不得了。天下人有谁不知孔夫子,历代帝王都会为孔家书写匾额,我要去看看。呆会我也要去给夫子上一柱香。”
阮青惠今日只穿了普通的家常少女衣服,可是和蔡妈妈穿梭在摩肩接踵的人群中,不时有和阮青惠不经意间打个照面的人,又不自觉地向阮青惠重又看上几眼。
蔡妈妈感叹道:“人漂亮,山都挡不住。”说的阮青惠好难为情。
一边走,一边看着层出不穷,眼花缭乱的各种商品,阮青惠的心情转好,渐渐地来了兴致。
信布走到了一处卖玉石的地方,阮青惠一眼就被摆在前台中央的一个玉石项坠吸引住了。
那玉雕刻成了一颗白菜的形状,下端白的纯净,上面碧绿的菜叶让人心旷神怡。
看到阮青惠的表情,那卖玉的老板道:“姑娘,一看你就是识货的人,你看这块玉是天然长成这样,上面碧绿,下面纯白,匠工就地取材,将它雕刻成了一颗白菜。姑娘你真是个行家。”
蔡妈妈道:“老板,这玉多少钱呢?”
卖玉的老板道:“不贵,文银二百两。”
蔡妈妈一咂舌,临出门,苏河图只给了她十两银子,让她给阮青惠买些女孩子喜欢的东西。按理说是富富有余了,可没想到阮青惠的眼光这么高。
阮青惠道:“蔡妈妈,我们走吧,我只是随便看看,并不想买。”
那卖玉的老板道:“姑娘,我看你是识货之人,给你打个对折,一百二十两,我不挣钱,就为拉你个主顾。”
阮青惠一边拉着蔡妈妈离开,一边说:“谢谢,我们没有那么多钱,不买了。”
“我有啊!小妹妹,我的钱不就是你的钱吗!”一个五大三粗的三十几岁的汉子拦在了阮青惠面前。
阮青惠觉得一阵反胃,这人怎么这么讨厌。看那人乜斜着眼睛看着自己,阮青惠恨不得一口唾沫吐得他脸上。
想到河图府的家规,不许在外面惹事。更大的原因是阮青惠对这人也厌恶到极点,横竖不愿意和他有牵连。
阮青惠一句话也没有,拉着蔡妈妈往回走。
那汉子道:“别走啊,你不是喜欢那块玉吗?大爷替你买了。”说着又撵到了阮青惠和蔡妈妈面前,挡住了去路。
阮青惠气极。
蔡妈妈上前陪着笑脸道:“这位大爷,谢谢你的好意,我们虽是贫寒人家,但也是本本分分的庄稼人,每花一分钱,都是自己用汗珠子换来的,你的钱我们不能要,请你让开路吧。”
那汉子一把把蔡妈妈扒拉个趔趄,“你起来吧你,在这碍眼。”
阮青惠上前扶住蔡妈妈,问道:“蔡妈妈,没事吧?”
蔡妈妈道:“不要理他,青惠我们赶紧走,这人越聚越多了。”
原来,从那汉子堵住阮青惠他们,就有人不再逛街,专心看这场热闹。
庙会一年好多次,这样的事可不常有,一定要看得周全。现在在拥挤的庙会上,人群围成了一个圈儿,愣是给这三人闪出了一个场子。
阮青惠哭笑不得,这叫什么事儿呢!还是蔡妈妈说得对,那种无赖理他做什么。
阮青惠拉着蔡妈妈又向另一个方向走。还好,那无赖兴许见是人多,惧了,没有跟来。
伴随着一声奸笑,阮青惠忽然听得背后有风声。
阮青惠来不及多想,低头,闪身,向一旁躲了出去。
那无赖正使力向阮青惠后心抓来,没碰到,向前抢去。
阮青惠身形极快,顺势转到那汉子后面,就着他自己向前的惯性,冲他的后腰狠狠地踹了一脚。
那汉子站立不稳,往前跑了几步之后,重重的脸朝下摔在了地上。
这一突然的变故,着实让看热闹的人始料不及。
那汉子好一会才缓过劲来,从地上爬起来。额头磕破了,鼻子也出血了,又沾上了泥土,人群中引起一阵哄笑。
那汉子恼羞成怒,就势就要扑上前去,和阮青惠拼命。
他并不觉得自己打不过阮青惠,只是想着了这臭婆娘的道。
这时阮青惠扶着蔡妈妈已走到人群边上,马上就要隐没在人群中。
“好身手。不过,这打狗还得看主人哪,打完人就想走吗?”一人上前拦住了阮青惠。
那汉子看到来人,口中道:“二当家的。”
那被称作二当家的,正是上前拦住阮青惠的人。
那二当家的道:“滚一边去,在这给我二龙山丢人,你再上去就能打过她了?”
那汉子道:“二当家的,这不是看这婆娘长得俊,想给你抢回去当压寨夫人吗!”
二当家的道:“就凭你,再来几个你这样的也是白给。”
那汉子憋红了脸,想争辩几句,还是没敢,垂头丧气地站到了一边。
这时,看热闹的人听到二龙山的名号,很多人开始往外走,怕给自己惹祸上身。
还有一部分胆儿大点儿的,好奇心强地留了下来,想看看这远近闻名的二龙山上的二当家的是个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