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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荣誉比冠冕更重要(1)

早些年我就认为,至少在英语国家里要实现和平。1869年,英国调动“君主号”战舰,这是当时最大的战舰,号称能轻易攻克美国的一座座城市,可谓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我给当时的英国内阁约翰·布赖特发了一封电报(这封电报最近已公开):

“君主号战舰的第一个重要任务或许是把皮博迪的遗体运回他的祖国。”

这是一封匿名电报。说来奇怪,一切都应验了,“君主号”战舰真的成了和平使者,而不是战争的暴徒。许多年后,我在伯明翰的一次小型宴会上遇见了布赖特先生,告诉他我就是那个匿名给他发电报的年轻人。他很惊讶,因为那封匿名电报上的内容就是他心里计划要去做的事。我相信的确如此,因为他完全值得信任。

内战期间,当共和国需要朋友的时候,他是美国人的朋友。他曾经是我父亲的偶像,也是我一直以来喜爱的英雄。最初,他受到了野蛮的激进分子的公开指责,然而他镇定自若,坚持原则,直到得到了民众的支持。他一直提倡和平,反对克里米亚战争,英国对这场战争判断失误,正如索尔兹伯里勋爵后来所认为的那样。作为朋友,布赖特家族赋予了我一个特权,就是把摆放在国会里原来那个旧的曼彻斯特·布赖特雕像替换下来,放一个新的复制品上去。

早年,我对英国的和平协会很感兴趣,我多次到那里参观,参加过许多会议。后来,我对克里默先生创建的国会联盟尤其感兴趣。他是国会中的优秀工人代表。当今世界上,没几个人能与克里默先生相提并论。鉴于他为和平事业做了大量的工作,那年他获得了8000英镑的诺贝尔******奖金,但他只留下1000英镑以备急需,把大部分奖金都捐给了仲裁委员会。这是一种多么高尚的奉献精神啊!对真正的英雄来说,钱是没用的东西!在伦敦,克里默先生身为国会成员时每周只花几美元维持生活。为了和平事业,他将一大笔财富捐献了出去,这就是可贵的英雄精神。

1887年,我在华盛顿非常荣幸地把仲裁委员会介绍给克利夫兰总统,总统热诚地接见了委员会的成员们,并保证会与他们真诚合作。从那天起,如何避免战争成为我最关心的一个问题,其他任何事情与之相比都显得无关紧要了。第一次海牙会议的一个决定给了我莫大的惊喜。据说,会议首次提到裁军(后来证实这只是一个梦想),并成立了一个永久性的法庭以解决国际争端。在我看来,此举是人类迈向和平最重要的一大步,这也难怪这个了不起的决定能号召委员们为之奋斗。

假如霍尔斯先生(他的去世令我非常悲痛)能活到今天,并能和他的领导安德鲁·D.怀特作为代表一起出席即将召开的第二次海牙会议,我觉得这两个人可能会促成国际法庭的建立,其目的是避免战争。第一次海牙会议当晚,他连夜从海牙出发赶去德国,会见德国外交部长和国王,最终说服他们赞成建立最高法庭,并且不以撤走代表团相要挟——霍尔斯先生为此做了那么多工作,应当可以被誉为人类最伟大的公仆载入史册。可惜,他正当壮年时却离开了人世。

国际法庭成立的那一天将是人类历史上最值得纪念的一个日子,它将会对那些残害人类的败类敲响丧钟——惩罚他们的滔天罪行。我相信,这一天终将到来,而且不会太遥远,每一块土地上的人们都会庆贺这个日子。到那个时候,现在那些所谓的英雄早已被历史遗忘,因为他们没有促进和平,维护团结,而是制造了战争。

当安德鲁·D.怀特和霍尔斯先生从海牙回来后,他们建议我为海牙捐建一座和平殿堂。我告诉他们,我从不自以为是,但如果荷兰政府向我提出这一要求,希望我能为他们提供资助的话,我会好好考虑这个请求。他们抗议说几乎任何一个国家的政府都不可能这么做。于是我说,在这件事上我不会做出不得体的行为。

最终,荷兰政府通过他们驻华盛顿的外交使节盖维尔斯男爵前来提出请求,我欣然应允了。在给他的回信中,我慎言会在适当的时候汇款给荷兰政府。最终,我没有把钱寄过去。荷兰政府派人从我这里把钱取走了,这张150万美元的汇票作为一份纪念品保存了下来。对我来说,能够为这座和平殿堂(世界上最神圣的建筑,因为它有着最神圣的目标)贡献自己的力量是一种无上的光荣,任何人都会为这份崇高的使命贡献自己的力量。这座殿堂的意义不仅限于圣彼得教堂或任何为赞美上帝而建的建筑,正如路德所说:“我们不能为上帝做些什么,上帝也不需要从我们这里得到任何帮助。”还代表着世间和平。“对上帝最高的崇拜就是为人民服务。”至少在这一点上,我的想法与路德和富兰克林一致。

1907年,一些朋友组建了纽约和平协会,他们邀请我担任该协会的会长,我当时正忙于许多事务,就谢绝了。我当时的确非常忙,但后来我还是为此而感到内心不安。如果我不愿为和平事业作出自己的贡献,那么我还能做什么呢?我还有什么好的选择吗?幸运的是,过了几天,莱曼·艾博特牧师、林奇牧师,还有其他一些着名人士强烈希望我再重新考虑一下。我明白他们的用意,并坦率地告诉他们我同意了。我为上次的拒绝而自责,我愿意担任这个职位,并将尽力做好自己的工作。和平协会第一次会议召开之后,次年4月,又召开了全国性会议,与会代表来自美国的35个州,此外还有许多来自不同国家的外国朋友。

这时,我意外地得到了首枚勋章。法国政府授予我二等爵士荣誉勋章,在纽约由我主持的和平宴会上,埃斯图内勒·康斯坦男爵亲自上台发表了精彩的演讲,并在大家的欢呼声中将勋章授予我。这的确是一份莫大的荣誉,是由于我为促进世界和平作出了努力,人们才会对我如此认可。他们可能觉得这份荣誉太轻了,所以法国政府才专程派人前来为我授勋。他们授予我这份荣誉,也促使我比以往更加努力,更加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不断向他们的标准靠近——他们过奖了——我不能辜负他们的期望,现在我已经做到了这一切。

……

对我而言,或许没有一件礼物比得上丹佛姆林的皮特克利夫峡谷,那里充满了我童年时所有纯真而美好的记忆。我不得不说说下面这个故事。

在我小的时候,丹佛姆林发生了一场斗争,为的是争夺阿比大教堂的土地和宫殿遗址的所有权。我的外祖父莫里森发动或至少参与了这场运动。这场斗争一直延续到兰德姨父和莫里森舅舅这一辈,莫里森舅舅还被指控煽动一群人拆毁了一堵墙。在最高法庭上,市民们胜诉了。当时,地主下令,从此以后“莫里森家族不得进入峡谷”。我和堂兄多德一样也是莫里森家族成员,都被禁止出入峡谷。皮特克利夫的地主们与莫里森家族结下了世代仇恨。

就我所知,皮特克利夫峡谷是独一无二的。它毗邻阿比大教堂和皇宫宫殿,位于市中心两条主干道的西北面。那片区域(大约有60至70英尺)保护得非常好,高耸的山脉上林木茂盛。一直以来,它对丹佛姆林的孩子们来说,简直就像天堂,当然也包括我在内。每当听到天堂这个词,我就会想到皮特克利夫峡谷,那是我能想到的最接近“天堂”的地方。当时,如果我们能通过敞开的屋门,或是越过围墙,或是穿过铁栅栏,往那里看上一眼,就会觉得无比幸福。

几乎每个星期天,兰德姨父都会带“多德”和“奈格”绕着阿比大教堂散步,找到一个能俯瞰峡谷的地方——那里有一群乌鸦围着大树飞来飞去。对我们这些孩子来说,它的主人就是地位和财富的化身。我们知道,女王住在温莎城堡,但她并不拥有皮特克利夫峡谷,她不是!皮特克利夫的亨特家皮特克利夫峡谷在19世纪初一直由亨特家族享有。在19世纪40年代,他们每年5月会选择一天开放自己的庄园,供丹佛姆林的市民来散步,但亨特家族禁止莫里森家族来访(卡内基母亲一族),卡内基被这一举动激怒,并发誓有一天要买下它。他做到了。1902年,他以45000英镑买下了它,并将它赠给了丹佛姆林,后来在此建了卡内基博物馆。

族也不会拿峡谷与她或任何一个人交换。对这一点,我们非常确信,因为换作我们肯定也不会这么做。在童年时期,以及刚刚成年的时候,我一直认为没有任何地方能比得上皮特克利夫峡谷。兰德姨父预料到了我成年后的许多事情,但他没有想到有一天我会如此富有,还幸运地成了皮特克利夫峡谷的主人,我想他一定会为我骄傲的。我把皮特克利夫峡谷作为一座公园移交给了丹佛姆林——那是我童年的天堂!任何加冕也比不上这个巨大的荣耀。

罗斯博士悄悄告诉我,有人在劝亨特上校卖掉皮特克利夫峡谷,我立即关注起此事来。罗斯博士认为,他的要价太高了,那会儿我根本听不进这些。1902年秋天,我在伦敦身体有点不舒服,脑海里却一直想着这件事,我打算发一封电报让罗斯博士前来见我。一天早上,妻子走进我的房间,让我猜猜是谁来了,我猜肯定是罗斯博士。一点没错,是他来了。我们一起讨论关于皮特克利夫峡谷的事情。我建议,是否可以请我们在爱丁堡的朋友,也是我们的同乡肖先生(丹佛姆林的肖勋爵)约见一下亨特上校的代理人,告诉他们如果不卖给我的话,有朝一日他们会后悔的,因为再也找不到像我这样诚心的买主了,况且我可能会改变主意或突然去世。肖先生告诉罗斯博士,他向对方提过这件事了,并已经和亨特上校的律师约好明天早上见面,届时一定帮我转达这层意思。

不久后,我乘船回到了纽约。一天,我收到了肖先生发来的一封电报,说上校要价45万英镑,问我是否同意。我回电说:“当然,这事只要罗斯先生同意就行。”圣诞节前夕,我收到肖先生的答复:“成功了,皮特克利夫的地主!”就这样,我得到了在我看来是这个世界上最尊贵的头衔。国王——他只是国王,他既没有马尔科姆国王塔,也没有圣玛格丽特的圣坛,更没有皮特克利夫峡谷,他是个一无所有的国王,而我有。当他来参观丹佛姆林时,我很乐意带他欣赏那些风景名胜。

作为公园和峡谷的业主,我发现只有把钱交给一个热衷于公益事业的机构去管理,才能为大多数人谋福利。我认为罗斯博士是管理皮特克利夫公园的最佳人选。在他的建议下,某些人一致同意并邀请斯基伯组建一个信托基金机构。他们设想把公园改造成市镇,但还没有对罗斯博士提起过其他问题。当他们听说基金中有50万英镑同时用于投入丹佛姆林的建设时,他们都感到非常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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