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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敌战计(5)

蟠居于井底,鳅鳝舞其前。

藏牙伏爪甲,嗟我亦同然!’”

司马昭闻听此言,十分愤怒,对贾充说:“这人想效仿曹芳,如果我不早算计,他一定会加害于我。”贾充应声道:“我愿意替主公把他干掉。”

时魏甘露五年夏九月,魏主曹髦实在忍受不了司马昭的污辱,察觉出司马昭心怀篡位之意,不甘心坐以待毙,乃亲率皇宫中卫士三百余人直向南阙云龙门而来。

司马昭早有所防备,派贾充带领数千铁甲禁兵,一路呐喊冲向宫门。曹髦仗剑怒喝道:“我乃天子,你们闯入宫中,难道想弑君篡权不成?”禁兵见了曹髦,皆跪下不敢行动。贾充招呼手下大将成济过来,喝问道:“司马公平日养你们有什么用?——今天正是派上用场的时候,你还不快动手!司马公有令在先,只要死的!”成济得命后提着兵器直奔曹髦的车辇前,曹髦躲闪不及,被成济一戟刺中前胸,撞出辇来,再上前补上一戟,戟刃从曹髦背上透出,曹髦立时死于辇旁。

司马昭得到曹髦被杀的消息后心中暗喜,但他却急促促跑到宫内,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见到躺在地上的曹髦的尸体,先是一惊,接着跪在地上,以头撞辇,号啕大哭,装出一付悲痛欲绝的样子。

后来,司马昭把群臣召入殿中,商议曹髦后事。尚书仆射陈泰披麻带孝,哭拜于灵前。司马昭也装出悲痛万分的样子,边哭边问陈泰:“你看今日发生的事情,我们该如何处置才好?”陈泰说:“把贾充斩首,以告慰天下百姓。”司马昭沉吟了好久,说:“成济大逆不道,应凌迟处死并株灭其三族。”成济被缚之后,大喊:“这不是我的罪,是贾充传你的命令让我杀曹髦的!”连呼冤枉,司马昭怕他再乱说,就命人先割去了他的舌头,然后押赴刑场斩首。事后,司马昭给贾充等人加上“倾覆宗庙”、“违国乱纪,罪不容诛”等罪名,或斩或流,把自己打扮成公正的审判官以收买民心。

无独有偶三国前期也有这么一出表演。出身贵族世家的袁术占据淮南地区,地广粮多,又加上有孙策献上的玉玺,故而想着僭称帝号,曹操便以汉室丞相的身份首先发兵对袁术进行讨伐。两军会于寿春界口。袁术的军队不敌曹军,被杀得大败,逃回寿春城,双方形成相持状态。寿春城内的袁术军队坚守城池不出来作战,而曹军十七万将士,每日所需粮食数量浩大,后勤补给远远供应不上,加上新近攻占各郡又连年遭受旱灾,无粮食可取。曹军每日在城下骂战,袁军就是闭门不出,依靠坚固的城池与曹军相抗衡。双方相持一月多来,曹军的粮食眼看就要用光了。曹操写信向孙策求援,借来粮米十万斛,但仍支应不了几天,虽已派人到后言催送,但因路途遥远,一时不能送到。为了能坚持到大批粮食运到,必须节省现存的一点粮食。一天,管粮宫任峻部下的仓官王厘向曹操禀告说:“兵多而粮少,这该如何办呢?”曹操说:“可以用小斗付粮,权且解一时燃眉之急。”王厘问:“倘若士兵有怨言,那该如何是好?”曹操回答道:“这不用你操心,我自有办法。”王厘依令而用小斗代替大斗分粮给士兵。曹操暗地里派人到营中各寨打探情况,没有一处不在抱怨,都说曹丞相期骗了大伙,克扣了士兵的军粮。曹操于是又秘密地召见王厘,对他说:“现在军中粮食将尽,士兵们对拿小斗付粮又十分不满,我想借你一件东西,暂压一压已浮动的军心,不知你是否肯借”。王厘问道:“不知丞相想借用什么东西?只要能为丞相排优解难,我什么都在所不惜。”曹操立刻抽出刀来,说:“我借你项上人头以安定军心。”王厘大惊,忙说:“我实在是无罪。”曹操说:“我也知道这不是你的罪,但不杀了你,军队必生哗变。你放心,你死后,你的妻子儿女我当善待她们,你就不用再多想什么了。”王厘再想为自己多作辩解时,已被曹操一刀把人头砍下。曹操把王厘的人头悬挂在营门的高竿上,张出榜文,说:“典仓官王厘故意用小斗付粮,盗窃军粮,今已查实,特斩首示众。”众将士不知底细,都把自己的怨怒倾泄到了已死的王厘身上,既然王厘已死,大家的怨恨自然也就消除了。这样,曹操争得了时间,不久后方的粮食运到军营,曹操攻破了寿春城,取得了最终的胜利。

一句话短评:

害人之事自己干,背上干坏事黑锅的却另有其人,这就是虚伪奸诈的权术。

3.求自保,抛出亲信平叛乱

唐先天元年(公元712年)八月,唐睿宗李旦主动传位给太子李隆基,李旦自称太上皇,每隔五天便到太极殿处理政务,他规定凡三品以上的官员任免以及朝中大事,都要经他手处理,唐玄宗李隆基每日在武德殿处理一些琐事,实际上处于有职无权的地位。李隆基由懂事开始,便亲历了武则天称帝专权李唐,韦武集团把持国政,历经了宫中多次的你斗我争,刀光剑影,深谙宫中的风雨翻滚和阴险毒辣,所以一直不敢多动一处,不敢多言一句。现在当了皇上,按理说应该轻松愉快地一吐多年来的压抑了,可是整日里仍是乌云满面。原来他虽然贵为天子,但大权仍掌握在太上皇的手中,况且其姑母,武则天的女儿太平公主野心勃勃,一心要做第二个武则天。玄宗朝中的文武百家,也大多媚献依附于太平公主,朝中七宰相中除魏知古、郭元振、陆象先外,又都是太平公主的党羽。太平公主把太子李隆基作为自己谋求帝位的最大障碍,两人在朝中明争暗斗,彼此都想置对方于死地。所以说李隆基虽登台称帝,但心情并不怎么愉快,反倒有一种更紧迫的压抑感,感到太平公主对他的威胁日益迫近。

为了壮大自己的势力,李隆基上台后,也十分注意网罗自己的党羽人才,书生王据虽然家境贫寒,但才华出众,深得李隆基的赏识,即被拔擢为太子中舍人、中书侍郎,两人经常在一起商讨治国安邦的道理。王据对玄宗说:“韦后因为毒死中宗,故而招致天下人对他不满,所以一击就中,很容易就能被除掉了。现今太平公主是则天皇后的女儿,阴险毒辣、凶狠狡猾,朝中大臣又多是他的党羽,君不可轻视她,对她不应该产生仁慈之心,认为她是你的姑母就迁就姑息她,那只会最终害了皇上。皇上应当以宗庙社稷为重,为了天下太平,皇位永固,国家安定,应大义灭亲,去小节而留大义。”玄宗点头称是,赞同王据的观点。宰相刘幽求是玄宗李隆基的心腹,当年诛杀韦武集团,刘幽求立有大功。他见太平公主势力日渐发展,而新主李隆基又苦于无计对付,便私下里同右羽林将军张玮密谋,想把同居宰相之职的太平公主的党羽窦怀贞、崔湜、岑羲三人杀死,以削弱太平公主在朝中的势力。两人谋划妥当后,张玮深夜入宫拜见玄宗,将他们的计划叙说一遍,玄宗正愁无计,一听连忙点头称是,吩咐二人谨慎行事,力求成功。哪知张帏谋事不周,计划泄露出去,被太平公主的人得到消息,报告了太平公主。玄宗得知计划泄露,在宫中坐立不安,极为担心,考虑再三,玄宗认为自己与太平公主现在斗还不能稳操胜券,仓促行事,闹不好会被势力强大的太平公主乘机反击,自己的皇位到时恐怕也将不保。于是玄宗想出了一个“李代桃僵”之计以求脱身,他抢先进殿拜见太上皇,主动揭发宰相刘幽求和右羽林将军张玮密谋想杀死大臣,企图谋反。就在玄宗告发时,果然太平公主得到窦怀贞、崔湜密报后,气冲冲地进宫向睿宗哭诉,说侄子李隆基想加害于他,要睿宗为她主持公道,请求睿宗处置李隆基。睿宗面对一方是儿子主动揭发,另一方是妹妹的哭诉,只得严词训斥自己的儿子。为了平息太平公主的怒气,睿宗就把一切罪责推到了刘幽求和张玮二人身上,并答应太平公主一定严惩他们。第二天,崔湜、窦怀贞等人在太平公主的指使下,联名上奏朝廷,历数刘幽求、张玮等人犯有大逆不道之罪,罪不容赦,要求立即将他们斩首。后有大臣为刘、张求情,说刘幽求等人,当年立有诛韦武拥吾皇登位之大功,今斩杀功臣,恐天下人耻笑太上皇。睿宗思前想后,决定免刘幽求和张玮等人一死。结果刘幽求由狱中放出,被流放到封州(今广西梧州),张玮远流至峰州(治所在今天越南河西省)。

李隆基为最终铲除朝中太平公主的党羽,在密谋失败后,不得不忍痛把亲信手下刘幽求、张玮作为替罪羊抛出,是不得已而为之的。景元四年,武则天的儿媳韦皇后胆大妄为,毒死中宗李显,立少帝李重茂,韦后自己临朝听政,上演了一场武则天的故事。韦氏家族亲信把持朝野上下,为虎作伥,甚至要谋害相王李旦,篡夺李唐江山归为韦氏所有。为了恢复李唐天下,李隆基联合姑母太平公主,密结禁军,与刘幽求等人起兵突袭杀死了韦后及其党羽,然后共拥李旦登基作了皇帝,即为唐睿宗。李隆基因杀韦拥帝立下大功,先是封王封相,统领马骑禁军,后又被册立为太子。睿宗初上台,国内经历战火洗劫,百废待兴,他听从李隆基的谏议,任用宋璟、姚崇等人为相,整顿吏治,贬斥奸佞,兴修水利,发展生产,一时政通人和。太平公主身为武则天之女,自小聪明过人,胸怀天下,机敏沉着,善于谋略。武则天当政时,便时常召她参加国家大事的谋划决策。当初诛杀张易之兄弟,她立有大功,现在同侄子联合诛韦,为李旦登上皇位又立下了汗马功劳,这两次关系到李唐王朝兴亡治乱的大事都有她的功劳,加上自己的亲哥哥睿宗为帝,她的权力欲便日益膨胀起来,在朝内广罗党羽,势力日益庞大。她的三个儿子被封王封卿,权倾朝野。太平公主善于揣测睿宗的心理,所以每当与睿宗议事,她都能迎合帝意,讨得睿宗的满意。她不失时机地向睿宗推荐自己的党羽,很快太平公主便控制住了朝廷,势焰灼人。睿宗上台伊始,太平公主还不曾与李隆基为敌,想他一个小孩子,不会有什么作为,根本不把李隆基放在眼里。渐渐地,她感受到自己的这个侄子对自己已构成威胁。李隆基英武过人,在朝中又颇受人尊重,刘幽求、宋璟、姚崇等不少朝臣被其所用,已经势逼自己,于是太平公主一改初衷,以李隆基为政敌,必欲先除之而后快。先是她极力劝谏,反对睿宗立李隆基为太子,布置密探,搜集李隆基活动的情报,又四处散布流言蜚语,中伤李隆基。李隆基面对太平公主咄咄逼人之势,也寻机给以反击。如指使姚崇、宋琼等人出面奏告,使睿宗下令,把与太平公主关系密切的宋王李成器、幽王李守礼等人外放做刺史,借机把太平公主夫妇迁到蒲州(今山西永济)居住,且让睿宗答应由李隆基监国行政。太平公主遭到排挤后,不甘就此罢休,便联合被贬的李成器、李守礼和李隆基的两个被解除典领禁军之权的弟弟,一齐向李隆基施加压力,逼迫李隆基自剪羽翼,以离间姑侄、兄妹关系之罪,忍痛把宋璟、姚崇两人贬职到地方去做刺史。后来太平公主乘胜追击,利用睿宗让位之事,迫使李隆基主动向睿宗提请,召太平公主夫妇回京居住。到了景元二年,太平公主势力在朝中基本上占了上风。李隆基上台为帝,睿宗退至帝后,但仍以太上皇之位掌握朝政大权,就是太平公主担心李隆基上台后会对她有所动作,从中做的手脚,意在以其哥哥太上皇李旦来约束牵制李隆基,所以玄宗上台之初,还不具备与太平公主真枪真刀硬拼的实力。为了暂时保住皇位,争取时机,以达到最后铲除太平公主势力的政治目标,在刘、张密谋杀害太平公主重要党羽窦怀贞等人失败后,玄宗只能以退为进,抛出刘幽求、张玮,求得暂时的妥协,这就是唐玄宗主动向睿宗告密的主要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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