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剑诀正如之前我所说本是一好友酒后无聊之作,修炼此剑诀的秘诀只有一样,尽量让自己的心境达到与剑诀一般,招式倒在其次。”刘清风解释道。
叶云至小在门派长大,除了内门弟子拥有自己的飞剑外,外门弟子平日里也只是修行打坐,修炼门派里传下的基础心法清心诀,为吸纳清心丹迈入先天做准备,从无练剑习惯,在外门弟子眼中,动刀动枪如同俗世中粗野武夫一般,难上大雅之堂,外门之中竟难以找到一把剑。
叶云困惑道:“前辈,小子身边并无合用的剑,如何练得青莲剑歌?”
“青莲剑歌本身也并不是让你去和那些世俗之人一般争强斗狠,修炼剑诀并不需要有多锋利的剑器。”刘清风也知道叶云修行一途积淀浅薄,便耐心解释道。
“我以前云游四海时,在尘世中曾遇到过一个刚踏入先天的剑客,他曾说道:’四十岁后,不滞于物,草木竹石均可为剑’。虽然他修为不高,但也已经摸到了修真的门槛,你随意找一树枝过来即可。”
叶云听到刘清风提到那名剑客说的话,越品越觉得意味深长,感觉自己模模糊糊好像懂到了什么,却又难以言表。
思索间,叶云已从空地边的青松下取得树枝,“前辈,小子已准备完毕,请前辈教导。”
叶云知道有些东西并不是知道就能悟透,毕竟纸上得来终觉浅,对于一直以来沉迷于门派那些描绘九州风光,福地洞天,奇珍异宝的书籍的他,愈来愈发现,这些只是在隔靴捎痒,只有亲身经历,才能真正领悟透那些虚无缥缈的境界,无愧于自己的修真路。
“小子,我要叫你的这套剑诀,并不在形,而在于意,你现在意守丹田,我来传输剑诀上部《月下独酌》与剑形于你。”
刘清风说完叶云便盘坐起来,意守丹田,此时,叶云脑海中蓦然出现一串画面。
月光下,石桌边,一名身着白衣的中年男子一手拿着酒壶,望月自酌,另一只手则持着一柄长剑,随性而动,高歌道:“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暂伴月将影,行乐须及春。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醒时同**,醉后各分散。永结无情游,相期邈云汉。”
高歌时中年男子的剑势时而迅猛,时而圆润,时而停滞,时而险绝。在念到最后一句’永结无情游,相期邈云汉’时,叶云看着中年男子的剑势竟产生了一种时间停滞的感觉,不由自主也拿起身边的酒葫芦,倒入口中。
这时叶云整个人的思绪飘到了星空,身边明月相伴,星辰闪烁,银汉灿烂,无边无垠。心中无比快意,自己从小追求的修真之道不正是这种遨游于天地间的自由吗……
许久,叶云回过神来。
“叶小子,你第一次看到这剑诀就能进入神游状态,资质在我先前门派也还算勉勉强强入得了眼,这剑诀剑形你如今你可记得否。”刘清风见叶云恍过神来便问道。
叶云回想起刚才那段画面,剑诀倒也是记忆犹新,韵味仿佛如口中的猴儿酒,香腴清醇。但想到那位中年男子的招式时,却发现自己心中完全只有七零八落的记忆碎片,中年男子的舞剑画面变得模糊不清,时而记起却又时而忘记,无迹可寻,奇妙的是自己却有了想要舞剑的冲动。
“前辈,晚辈不知道怎么回事,对于前辈传给我的那段画面中的中年男子的剑诀晚辈已铭记在心,但是对剑势的印象却模糊不清了,前辈能不能再给晚辈演示一遍。”叶云有点惭愧地说道。
“此剑诀能够让后天之体的自己神游星汉之间,定然非凡,如果自己连记忆都做不到,岂不是功亏一篑。”想到此节,叶云愈发担忧起来。
刘清风感受到叶云的情绪,不禁笑道:“小子你能有这种感觉,反而才是真正得到了学习这门剑诀的窍门,我之前就提到过,青莲剑歌最重剑意,你只用尽心体会剑诀本身的韵味即可,我叫你带猴儿酒出来,只是为了方便你进入那种境界。”
显然说完刚才最后一句话,刘清风自己也有点底气不足,此时还回味着刚才香醇美酒的他赶紧转移话题道:“你现在只管随着心中与剑诀之间的共鸣,演练你自己心中的《月下独酌》吧。”
叶云听到刘清风的一席话,刚才的抑郁之气尽散,抖擞精神,仗着还未消失的酒意,心中默想着白衣男子口授的剑诀,将手中的树枝斜斜地伸了出去。
凭借着之前对《月下独酌》一些感触,叶云开始顺着自己的本能亦一面高歌,一面挥剑。
刚开始的时候还略显得有些呆滞,随着演练中对剑诀的感悟和适应,慢慢地,叶云的剑势越来越随心所欲,虽然招式看起了显得平淡无奇,但其本身的剑势却很好的呼应了月下独酌。
月光洒在叶云身上,整个人都沉浸在剑诀的氛围中。如果这时候朱跋出门小解,便会发现叶云全身似乎都被月华包裹,隐隐约约有一些沁入他体内的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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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启明星亮起,叶云也自然而然从练剑的无我状态中苏醒过来,
迎着东方呼了口气,叶云感到全身仿佛如同吃了人参果似的,无一处毛孔不畅快,喜不自胜,拿起身边的酒葫芦正想迈步回房间,眼前突然一黑,晕倒在了空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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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我是怎么了?”叶云从自己床上的起身,发现自己的精神竟然异常的疲惫!
“呵呵,小子我之前就和你说过,你后天不足,导致你的精神力量异常的薄弱,不过有趣的是你倒是很对我们门派的路子,第一次修炼便能对青莲剑歌产生共鸣。”刘清风有了点孺子可教之感。
“你修炼了差不多五个时辰,身体虽然吸收了不少月华,但你身上仅存的精神力量却在你神游星汉间早已挥霍干净,晕倒也是自然而然的事,你隔壁的小子今早起来小解时发现你晕倒时便将你搬了回房间。”
叶云听到昨晚是朱跋将自己送回,想起他不出意外已将门派发放的清心丹吸纳,心中不禁一阵懊悔,昨日自己竟只想着那剑诀,却忘了自己的好友也走向了一条修真的死胡同,现在想要挽回恐怕也来不及了。
“前辈……”叶云刚开口想要询问便被刘清风打断。
“天道无情,修真之途一步踏错则步步错,虽然那个小子的修为浅薄的很,如果我恢复肉身,自然能够帮他洗髓锻骨,重新帮他回到本初,即使是现在,如果能够得到洗髓丹,也可以达到同样地效果,但恐怕只有你们南荒药王宗里可能有收藏,即使存在,在他们眼里也必定珍视无比,岂会浪费到你们现在这个小门派的一个外门弟子身上。”
叶云见一直以来修为高深莫测的刘清风暂时也无能为力,心中便放弃了这种想要立刻帮助朱跋走向修真正轨的虚妄。毕竟自己的修炼已经上道,必定能突破自己门派的局限,如若有幸达到灵寂甚至结成元婴,或许能够得到洗髓丹,不过此事可不能拖太久,要知道一般先天也就一百五十的寿命,筑基成功也不过增加五十年阳寿,达到两百年而已,但度过心动一劫后,阳寿便会陡增至五百,至于结成元婴,便享有千年的寿命。
叶云想到此节,对于修真一道除了之前的好奇欲望以及对长生本性的追求外,又有了一点紧迫的感觉。自古以来,能够起死复生的仅仅只是传说中那些仙人的手段,如果在自己还未获取洗髓丹或太晚获取洗髓丹时朱跋阳寿殆尽,自己就将再也不能弥补心中的遗憾。
“小子不错,这么快就能将心中的虚妄抛除出去。”刘清风暗想道。“你后天不足,导致精神力量完全不足以修炼我这剑诀,就好比一个天才小孩,即使悟性再高,也无法抵挡每天身体对于睡眠的渴望,精神力量的薄弱想要得以弥补,就你目前状况来说只有吞食补药一途了。”
叶云听到这里好奇起来,自己之前在门派的典籍里竟从未发现有人提及精神力量在修炼中的作用。
“所以你这小门派现在应该没有一个能够安然度过心动期的吧。”刘清风揶揄道。
叶云作为一个外门弟子对于内门中的事务不甚了解,自然不好反驳,不过既然刘清风能这么说,估计与现实情况也差不了多少吧。
刘清风继续说道:“你这便去门派药房寻得几味药材出来,山药五两,白术二两,五味子三两,黄芪八两。等取得药材炼得丹药吸纳后,再行修炼剑诀吧。”
叶云心中默默将药方记下,这些药材叶云之前在门派药房里都有些许印象,显然刘清风又偷偷看了他的记忆,所选药材没有超出他目前能够得到范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