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黑面人的诡计与阴谋
汤五是个实在的出力人，缓过劲来就把房前的一片空地整理出来，让芍药弄了些蔬菜、粮食种子种了下去。
“一时半会离开不了，就种点地吧。我们走了，有谁在这里迷路，还能填填肚子。再往西开一点，这片地就能变成个方形。”
吃饭的时候汤五对小福芍药和蛛儿说，在他看来在春天浪费土地不种，吃东西都不能睁眼，而中规中矩是庄稼人评判一块好土地的标准。
但是蛛儿宁愿种花，种一大片的牡丹芍药之类，这样打开门就能闻到一片花香。汤五却不这样想，花花草草那是大富人家的情调，远没有吃的东西金贵。
她噘着嘴在那里和汤五抗议，比起对汤小福来，蛛儿对有些发木的汤五更用心。只是汤五总是躲着他。
芍药见蜘蛛儿给汤五撒娇捂着嘴笑，“小妮子春心动了。”
小福并不理会他们的打情骂俏，也不想关心汤五开垦土地种什么。他心里忐忑着，那天谁在门口说的几句阴深深的话至今让他不寒而栗：“两个小畜生快点长啊，到时候把脖子掐断看看里面就知道是什么了啊。。。。。”。
“哥，给两个小少爷起个名字吧。”
说来也是，小少爷出生几天了，他们总是小少爷小少爷的叫，他们还没有属于自己的名字。
汤五挠挠头对小福说，“我们就先给起个名字，回家让老太爷再改就是了。起名的事还是你来吧。”
“一个叫汤铁，一个叫汤石头。”他们也不好分两个小少爷谁大谁小。
这两个简单的名字，小福已想了很久，他希望两个小少爷的生命坚强如石坚硬如铁。自从那天听了奇怪阴深的话，他更一刻也不敢离开汤铁和石头。
天色很晚了，蛛儿还没喊吃饭的意思。
“就知道干活，到这个时候还不回来，也不学学屋里那个。
是蛛儿抱怨，小福听出来蛛儿对自己不满。
“你和汤五哥好像一家人似的。”芍药调侃她。
“我去看看，你别乱说。”
蛛儿舔了舔嘴唇，整了整衣裙出门，可是没过一会就传来蛛儿连胸腔都打开的嚎啕大哭的声音。
小福弄醒了大蛇照顾汤铁和石头，自己和芍药和赶紧向外跑。
汤五开地的地方，在房子的西北角。
刨地的铁镢被扔得很远，他身子向下卧在地上，头朝西南两手前扑。小福走过去想拉他，只看一眼就吓得魂飞魄散地坐在地上，汤五已经没有了头，脖子里的肉血肉模糊，脖子好像被切开，地上却只有少量的血。
“一定是那个魔鬼！”蛛儿边哭边咬牙切齿地骂。小福想知道蛛儿嘴里的魔鬼是谁，可是蛛儿一句话也不说了。
芍药还算冷静，她把小福扯到身后大声喊道：“你们听着，你们伤害的是手无寸铁的凡胎肉身，不觉得可耻吗？”
但是大山里除了空旷的回音之外没有任何回应。
芍药铁着脸一副恼怒的神情，她折断一截桃花木枝在地上狠狠地敲了两下，从地上冒出了一个胖胖圆圆的老者，穿着灰白的衣服，颤颤巍巍地走到芍药面前说：“请芍药花神指示。”
“这是怎么回事？”
芍药指指地上少了头的汤五。
“小神老了，一直在打瞌睡，确实不知道。”
“就知道你会这样说，难道要我去找玉皇大帝告状吗？”
土地神转转眼珠指着地上的汤五说：“他是不是破了什么禁忌？”
说完土地神随脚一踢被汤五翻起的土地，几个骷髅头露了出来。
“花神，他怎么就动了这个地方，这是禁忌呀。禁忌呀。。。”
土地神一遍遍的唠叨着。
不知是土地神拐弯抹角的为自己开脱，还是把责任归在汤五自己身上想让芍药花神息怒，反正他做到了，芍药的脸色缓和了下来。
“他只说开门前的地方，哪想到他会到这里开地。”芍药小声说。
汤五的人头找不到，小福找来汤五随身穿的衣服放在脖子上，他做主在一个东南方向的土地上把汤五埋了。
他不知道汤五遇到了什么，但是复仇的心像烈火燃烧着他，哪怕是变魔变鬼也要找到杀害汤五又拿走他人头的那个人。
他觉得那个人杀害汤五不一定是因为汤五破了什么禁忌，而是在给他一个警告，一个既然说了就一定会做的警告。
那个警告他的人就是在门口窥望时说那句狠话的人。但不管他是鬼是人，汤小福一定不会绕过他。
汤五走了，蛛儿没了活气蔫蔫的，屋子里除了汤铁和石头吱吱哇哇的声音外没有谁说话，院子里除了公山羊母山羊偶尔的叫声外没有任何声音。
小福冷着脸对着他认为是小女孩的芍药花神。她想让芍药主动对他说这里的隐秘，毕竟他和两个孩子住在这里。
果然，在他冷了几天后，芍药找了他。
“唉，我知道你生我的气。”
芍药叹息一声说。
“有些事你问了我也不能说，不是想瞒你，是你知道了太多对你实在没有好处。”
小福冷冷接了一句说，“我总该知道是谁帮了我们又是谁害了汤五哥。”
“这些说来太远，如果不是两个小少爷在这，你再生气我都不能说。”
“我一直没忘记自己的家仆身份。”
”不要误会，请听我把话说完。”
“就在这里，一切开始于完美和罪恶。”
芍药指指跟前愤愤地说：“我的老主人是阁南先生，我是她种在家里的芍药，时间长了，沾了点阁南先生家的仙气，大家叫我花神，其实是抬举。
阁南先生家里有一颗祖传的宝石，这颗宝石很大很亮又很纯净，据说这颗宝石会预言，能从宝石上看到很远的地方也能看穿人、神的内心，但是看穿了也不能说，否则就是泄露天机，会遭到天谴。
多少年来阁南先生家的祖祖辈辈一直恪守天规，只按祖宗家法收藏宝石从不去窥探利用它，但这颗宝石的传说出去以后，还是给阁南先生招来了灾祸。
阁南先生的家人接连失踪死去，阁南先生也万念俱灰，隐姓埋名来到了这片低洼荒无人烟的地方，盖了白色的阁楼吃斋念佛，把这里建成了他心中的桃花源，打算让宝石在他死后和他一起消失。
有一天阁南先生的致密好友，一位带兵打仗的武将找到了这里，他的这位好友喜欢结交些懂异术的人，给他领来了一位最善于异术的黑面人，也就是你在白阁楼里见过的无面人。
这个人我在晚上见过他的真容，皮肤很黑像松树皮皱皱巴巴，眼睛上调嘴角下垂，一看就不是善类，但是此人善说会拉，也不知用什么办法哄得阁南先生没有了戒心，说出了他家传的藏宝石的办法。这个黑面人用这个办法找到了宝石，也杀了葛南先生。
他的朋友知道后领了许多兵将来到这里，找黑面人为阁南先生报仇，没想到被黑面人用异术全部打死在这里，还把人分几处埋了，埋的时候全都是身首异处的埋，汤五挖到的就是那些人的遗骸。
按理说有异术的人不能对凡胎肉身加害，这样会触犯天规，但是黑面人用宝石看穿了掌管这个天规的神仙的隐私，以此要挟，于是黑面人杀人的这件事就成了隐秘，成了不能说的秘密，黑面人又把这个秘密设成了最恶毒的诅咒，所以没有谁敢轻易提起这件事。我今天敢说，是因为有两个少爷在。但请你不要问为什么，也请你不要问我是从哪里知道的这些隐秘。至于黑面人为什么变成了无面人那是他自己的造孽。”
芍药说的这些问题太大，他没有济世的本领所以也就没有济世的情怀，他只想知道是谁杀害了汤五。她又是受谁之托来照顾他们，还有那些也参与照顾他们的蛇，回到家他好原原本本地告诉汤老太爷，汤家历来是有恩必报。
芍药见小福还是冷怒的表情，她认真地板起脸来警告说：“你最好死了报仇的心，连土地爷都打哈哈的事，更别说你了，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两个少爷需要照顾。
也就是两个少爷才让我们暂时能安稳地住在这里。你也看穿了，杀害汤五是给我们一个警告，并不是他破了什么禁忌。”
原来芍药是明白的，一直是明白的并不是在装糊涂，现在说开了小福的心情反倒好多了。
但是他复仇的心并没有停止，如果他什么都不做，他没法给汤五的家人和汤老爷交代。
“如果没有一面之缘，即便是谁相托我也不会来帮你。”
芍药见他脸色放松下来说。
小福摇摇头，“我们以前见过？我好像不记得。”
芍药做了个双手合十的动作，小福还是不明白。
“我说过我也叫颜如玉，我当时正躲在书里，你翻书的时候我看到你了。”
小福听人说过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这句话。
“是那本经书吧？”
“那不是经书，那是阁南先生睡前的祷告词本。”
可是芍药又为什么躲到那本书里去？这又是一个疑问，小福想问，但是芍药一点想说的意思都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