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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一纸请书仇旧恨 三郎剑阁斗妖精

074回:一纸请书仇旧恨,三郎剑阁斗妖精

鹫岭漕溪昆仑久,大道何时就?高天怎得觅三洲?举目苍穹百里彩云浮。

洪波风紧船难渡,造化谁仙侣?千秋万载甚绸缪?惟有蓬莱知己把身留。

这篇词牌名:《虞美人》。

却说三郎四个走下灯笼山,见到四处百姓病都好了,将那香烛纸马到处焚烧,望空膜拜!倩倩见此笑道:“这些世人也真个可爱,大灾过后,知道要拜谢佛祖与苍天。”旁边就有一个百姓听见她说,道:“姑娘莫要乱说,我们那里是拜什么佛祖苍天?”倩倩道:“你们不拜佛祖与苍天,还要感谢谁?”百姓道:“我们这是在拜谢瘟癀祖哩!”张魁闻言哈哈大笑道:“你们不是疯了?那娇太岁把你们害得这般凄惨,倒还拜谢她?莫不是谢谢她害死人?”

百姓道:“我们举国瘟疫之时,拜佛祖苍天不知多少遍,可是没有丝毫灵验,可见这瘟神是佛祖与苍天管制不得的。如今大灾已去,就不得不拜谢瘟癀祖手下留情。到了日后那香火也不得怠慢,须是四时祭祀,香火不断,但愿瘟疫永不发生!”几个听说苦笑不已。到了次日,就发现瘟癀岭上已经供奉了娇太岁的法身,那些拜祭之人络绎不绝。三郎见此笑道:“我陶三郎在此苦斗娇太岁一番,到头来还不如她这罪魁祸首的名头响亮,无心插柳柳成荫,她做下这般罪业不过是要唤回自己的丈夫,没想到真的能做个瘟癀祖!”

倩倩道:“三郎你说,这是这些世人愚昧,还是她娇太岁命里就要做个瘟神?”三郎道:“谈不上愚昧,也讲不得她的命运,也许只是大势所趋,因为世人的尊崇与信仰是一种无法抗拒的力量,这当中的原故是谁也无法说明白的。”佛儿笑道:“如果只要拜了她,能整治瘟疫,这瘟疫也不会发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又何必去在乎她以往的过错呢?”三郎听说呵呵笑道:“我的徒弟只有佛儿是个悟性超常,有时连师父都不得不自叹不如。其实只要这多子国百姓平安脱离大灾,又何必去在乎他们记不记得我陶三郎的功劳呢?”

几个悄然的离开了多子国,三郎去还篾刀,落泪拜辞干娘的话这里不讲。

且说三郎几个离了多子国,一帆风顺回来中国,此时已经深秋时节,说不尽秋风苍凉,看不尽黄菊红枫。三郎道:“人到三十无少年,想我陶三郎十八岁出师至今,期间磨难重重,艰难险阻仿佛昨日,不觉都二十好几了!”张魁笑道:“师父,我伏虎郎此生遇得两个贵人,才知道有许许多多的东西,是从孔夫子笔墨当中学不到的。”佛儿道:“师兄说说看是那两个?”张魁道:“一个是我的妻子,虽然我不能陪伴在她的身边,但是让我知道了千金易得,知己难求”

倩倩道:“还有一个不用讲就是你的师父了。”张魁点头笑道:“正是,虽然和师父一路走来,遭受了许许多多别人不曾尝到的苦难,经历了别人不曾经历的磨历。但是却学到了别人不能学到的东西,所以我张魁此生并无什么遗憾了。”三郎笑道:“和我在一起的人,不去领悟人生,不去感受平凡,我想也是和我走不到今天了。”几个谈着人生,论着世故,忽然迎面走来一个小妖,生得:

峥嵘没俊美,锯齿露牙银。锦绣围身体,雄健号山君。

呼吸粗声语,步足起飞尘。愣愣魔家客,人称是妖精。

他正然走路,被张魁大喝一声:“你是那里的妖精?敢来我师跟前行走!”那妖精吓得腿肚子一软,扑地跪做三郎跟前叫道:“饶命!”三郎道:“也不曾把你怎的,喊什么饶命?”那妖精道:“我是四川大剑山孔雀大明王麾下送信使者,特来给陶先生送请柬的,只因为知道先生是个降妖的祖宗,本不敢来冒犯,却摄于明王之威不得不来。所以请先生看完请柬留小的贱命一条!”

三郎道:“你这满嘴胡言的畜生,你道我不识四川之地,那里有个什么孔雀大明王?敢来我跟前撒谎!”那小妖战战兢兢不敢起身道:“有一个,是新来的。他占据剑门关只才三年,杀尽了周左百姓霸据雄关。自称孔雀第二明王,人称孔雀大明王!”倩倩笑道:“好大胆,那个什么孔雀第二是做什么的,这等村野?”小妖道:“他就是孔雀大明王菩萨的儿子,只是不敢谮越母亲之位才称第二。他不是做好事的菩萨,到是学会了做妖精!”

三郎怒道:“做妖精的给我送什么请柬?莫不是向我挑战!”小妖送上请柬;说道:“先生自己看罢,千万要沉着一点,休要生气。就是要生气,你去找他,不干小的事情,饶命!”三郎接过一看,气得火冒三丈!一巴掌将小妖打出几丈之远,喝问:“这是真的?”那小妖都吐血了,摁住胸口勉强答道:“是的,并无半点虚假!”三郎就要再打他,那妖精却一咕噜跳起来,两腿风车也似的跑去了。

倩倩笑道:“是什么请柬你这等发恼?”就来拿那请柬看,三郎却紧紧揝住不肯撒手。倩倩道:“让我看看么?”三郎死死不放,两个你一扯我一扯,把那请柬扯做两截。倩倩仰后一屁股坐倒地上叫道:“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就不准我看。”三郎在那里咬牙切齿的不作声,看得张魁与佛儿都慌张了!倩倩将那半截看毕;跳起来哈哈大笑,手之舞之,足之蹈之。大叫道:“好好好!情姐姐要结婚了!要结婚了!”

张魁问道:“你两个好有意思,是什么请柬,一个生气,一个欢喜?”倩倩道:“那孔雀明王做得好,不知他怎么上骊山捉去你师父未婚妻深情,就在这个月底要完婚哩!所以要请你师父到时去吃一杯喜酒。”张魁佛儿听完大骇,问三郎道:“师父,这丫头是在胡说八道,哪有这事?”三郎将另外半截丢在地上,张魁拿起来,合在倩倩那半截一起看罢,也是做不得声。半晌才道:“这到好,荡魔先生的未婚妻要嫁给一个妖精做老婆了!”

佛儿道:“不知师父与那妖精有何仇怨,他要这等来报复你?”倩倩笑道:“这事我晓得,当年你师父还在观音门下修行之时,曾打死孔雀大明王菩萨带来的一只雌孔雀。那只雄孔雀当时逃走。想是他怀恨在心,自此就做了妖精,修炼通天妖法,等到今日大法得成,所以捉了深情来报当年拆凤之仇!”佛儿道:“师父修行之时的事,你怎么晓得?”倩倩笑道:“我当时去看三郎,偷偷的潜入紫竹林里七日,所以晓得。后来还得罪了那女菩萨,至今与她有些不和。”

佛儿道:“师父,眼下那孔雀捉了情姑姑,无非是要报复你。我们且去大剑山会一会他,看他有何本领?”三郎道:“那厮手段恶毒非常,我们此去只为解救情儿,要是能讲和,尽量讲和。最好不要惹他,果然他要将当年之事不肯饶我,最多我死在他手里。请你们去走完我没走完的路,做完我未做完的事。”倩倩听说道:“还未曾与那妖精赌斗胜负,三郎怎么做出这样打算?”

三郎道:“不好说,若论手段,我是万万不及他。真个打斗起来定然也只有吃亏的份。”张魁道:“不管怎样,总是要去会他一会的。”几个商议已定,就往四川剑门关而来。

不日来到四川剑门关,放眼望去,好座雄关:

倚天似插剑,绝壁傲苍穹。连绵山涛远,突兀云海深。

嵯峨固作镇,当关拒万人。嗟呼难蜀道,惟向望中分。

几个到得关前,三郎笑道:“这妖精倒也是个会事的主,知道来据此剑门雄关称霸一方,却难为我要在这千古蜀道与他干上一仗!”倩倩道:“不要怕他,我们来此不说往日之溲话,只要他送还深情出来就罢。”那关前有妖兵把守,倩倩大叫道:“那守关的,速去报之你等明王,只说有客人到来。”小妖听说,果入关内报之。那孔雀正在堂上饮酒,叹道:“可惜捉得一个美人,没福消受,她不知戴着什么一串佛珠,教我近她身子不得?”

说不了,门外小妖报道:“大王,关外有客人到访。”孔雀听说道:“是什么人?”小妖道:“却是三男一女,未曾问他名字。”孔雀听说笑道:“量他不敢不来,你去叫他进来。”小妖来说:“几位,我家大王有请!”随他进来,三郎见那孔雀生得威凛,礼貌道:“明王,三郎来也!”孔雀抬头一看,按住怒火,笑道:“近日为兄博得知己美眷,要做喜事。想贤弟与为兄乃是同道中人,无有不请贤弟来同喜之理!”

分宾主坐下,倩倩三人只看三郎脸色,不敢做声。三郎道:“三郎早年修道之时,年少气盛,行事粗莽。但还做下不是之事得罪了明王,还请明王海量汪涵,不与三郎来计较旧时之业。三郎今日前来,一则恭贺明王做下剑阁雄关之主,化去往年之冤结。又则那骊山深情,乃是三郎早年许亲之人,三郎闻得明王要与她做婚事。所以不得不来请明王将此婚约解除,放深情出来随三郎而去。”

孔雀闻言笑道:“三郎若为贺喜而来,为兄自也不去计较你当年之事。但讲出讨要深情之话,似我火药一般的性子,你道会不会答应?”三郎听说把个石头放在心上,默不作声。许久才道:“明王若是执意如此,视我三郎何在?莫非明王就认我陶三郎是这般好欺负的!”孔雀道:“如今讲的是本事,那深情是我从骊山抢得来,你要有本事,可从这里抢回去!我却不会怪你欺负我!”

倩倩忍不住叫道:“你这厮休要痴心妄想,早早送还深情出来,不然立时就将你打倒!”孔雀大怒道:“大胆丫头,陶三郎都不敢与我高声说话,你怎么敢来放肆!”三郎道:“明王,既然两家人难说一家话,也只有撕破脸皮两头难看,这又是何苦来?”孔雀哈哈大笑道:“陶三郎,我知道你也不是个怕事的主子,偏偏我明王也是个闯祸不怕天大的恶毒之辈。真个要救你那未婚妻,不一刀一枪赌个胜负出来,就是闹到玉帝老儿跟前,我也不肯低头!看你能把我怎的?”

三郎听说叫道:“你还是要来计较当年之事?”孔雀道:“只因你这厮当年打死我的爱人,我才会沦落到此剑阁来做妖精,致令我灵山会上法身无座,还不是为报当年拆凤之仇!”三郎道:“好好的一条光明大道你不去走,偏要来误入歧途,却能怪罪何人?”孔雀道:“你不曾失去心中至爱,自当是个旁观者清。如今我正是要夺你所爱,教你也深受割爱之痛。”三郎听说怒道:“你原来恁样歹毒!”

掣出铁杵大喝一声:“还我情儿来!”匹脑就打。孔雀将大刀接住笑道:“都说你手段盖世,端不知是真是假?如今倒要会一会你见个高下!”两个就那堂前斗法,好杀!

孔雀明王,仁义三郎。两般皆好手,名气响当当。只为当年情仇事,今朝斗法比战场。杵发声威天涯远,刀舞霓虹影煌煌。功夫发挥欺猛虎,兵器联络迸毫光。一双大觉都坚实,冲虚走马不慌张。喝道金刀开门户,说声铁杵有锋芒。来来去去无宾主,瓦走砖飞练中堂。婆裟烈焰难同体,土木各别苦争强。

三郎与孔雀大战三五十回合,未见上下。倩倩三个在一旁看罢多时,只恐三郎吃亏,喊一声;将兵器乱舞将上来。那孔雀径自慌张,将那背后神光一刷,忽然响了一声,把三郎几个跌落尘埃,昏死过去。堂上小妖见此,大喜叫道:“大王,把陶三郎那厮怎的不见了?”孔雀笑道:“这厮不识我的法力,已将他跌下剑门关去了!”小妖道:“大王好没计算,怎地不弄死他几个,倒把他们撵出关外?”

孔雀道:“这会就弄死他,怎报我心中大仇?定要让他见我与那深情成亲方才干休!”即吩咐:“将那请帖遍发四海,同来吃我喜酒。我要让陶三郎在世人面前英明扫地!”众小妖听说答应不题。且说三郎被孔雀刷出山门,跌在剑门关外,昏迷许多时候,渐才苏醒。发现自家跌得鼻青脸肿,疼痛不已。张魁叫道:“那妖精使什么法力跌了我们一跤?好疼!”三郎道:“上古之时,曾有五色神光之说;能刷人于无形。莫非他也会得这术?”

佛儿道:“我看师父与他征战百十回合,并不见他占什么上风,师父如何说自己本事远远不及他?”三郎喝道:“混账,师父好歹也是观音嫡传弟子,如何连妖精百十回合也奈不上?还怎么去剪除天下妖精!”倩倩笑道:“不要吹牛,我看他背后那道神光,就连灵山如来未必能破!看你怎的救你那心爱的深情?”三郎闻言叹道:“我倒好心上门去拜见,意思能彀与之冰释前嫌,化干戈为玉帛。不想他这般心胸狭隘,看来此事棘手了呀!”

倩倩道:“以我之见,我们还是走吧,我倩女从来没有怕过任何人,可是这孔雀的手段,让我感觉惶恐不安。就我四人之力,是无法与之抗衡的。”三郎道:“你的顾虑,我早已知晓。无奈那深情又不能不救,真个揪心。”张魁道:“四人之力自是不够,还是以师父的情面,多去叫些高手来斗一斗他。”三郎道:“你们不知道,这孔雀在三界人情甚是宽广,就连李天王父子听说是他,必然不来。却去请那个?”

倩倩听说笑嘻嘻道:“你当年是托付了你那妹子陶祥凤的,如今深情被孔雀捉来此处,还不是她的干系。假如你闹上黎山去兴师问罪,想那黎山老母乃北斗众星之母,七元星君之尊。若还惊动得她来,就不怕那孔雀不给面子,那深情也不怕救不出来。却不省去许多周折?”三郎听说道:“倒也是个道理,只是那老母早已不问世事,即便要下济尘途,也是打发我那妹子与张师兄去的,只怕不得肯来。”

倩倩笑道:“你好糊涂,果然请得陶祥凤与张莲生来,也不亚于请李天王父子。总是比我四人去斗那孔雀来的好。”三郎道:“说的是,你们在此侯着,不要轻易上去。等我去黎山走一遭看。”说毕纵身前去。不觉来至黎山,降落云头。在那山门外见到一个道士在门前扫落叶。三郎上前稽首道:“道兄,小弟陶三郎,要见妹子陶祥凤一面,烦道兄通传一声。”那道士丢了扫把还礼毕。

道:“未知三郎与陶祥凤是何关系?”三郎道:“祥凤乃是三郎妹子,不知她在也不在?”道士说:“舍妹夫妇随同佬母外出已有半个月了,不在这里。”三郎道:“我那妹子成亲了?夫君是谁?”道士说:“都二年了,生得一个孩子方才岁半,夫君乃是佬母大徒弟张师兄。”三郎欢喜道:“若是嫁给张师兄,也不得亏她。端不知他们何时回来?”道士说:“这个没一定,或许今日就回,又或者再过半个月也是有的。”

三郎听说忧虑不已,问道:“这半月之中可曾有人上山来?”那道士见三郎问出无关之话出来,有些不喜道:“三郎无过是来探望妹子的,说了不在。你又絮絮叨叨的问这多事则甚?”三郎听说就把言语试探道:“我那妹子妹夫住在这里,如今他夫妻不在山上,我这做哥哥的来问个家宅平安之事也不成么?莫不是你这厮偷懒,叫宅上丢了东西不是,所以这等怪我多事?”那道士闻言慌忙道:“哪有?哪有?”

三郎道:“没丢东西,莫不是你买放了人口?”道士见问到坎子上,却又拄着扫把道:“人倒是丢了,却不干我事,怎敢买放?”三郎道:“丢的是谁?又是怎么丢的?你如实告诉我。”道士说:“早在三天前,山下来了一个汉子,威风凛凛,似个天神打扮。他问我佬母在不在,我只道是来拜访佬母的,告诉他不在。他听说此话,不管好歹撞进山门。我山上弟子只道是个打劫的,舞起棍来拿他。谁料他有般力量,背后抖出五色神光,把我们都刷做地上起来不得。随后奔至厢房,将一个在此栖居已久的深情姑娘和舍妹的孩子,也用那神光刷得无影无形去了!就是失了她二人。”

三郎听说道:“原来如此,这事也怪不得你。假如我妹子妹夫回来,你告诉他们到四川剑门关来找我,自有他们孩儿下落。”道士说:“省得。”三郎告辞往剑门关回来。倩倩见三郎只身回来,问道:“怎么,连你妹子也不管这事?”三郎道:“不是,原来我那妹子与张师兄已经成亲了,生下一个孩子才得岁半。半个月前我妹子夫妇陪同佬母外出,把那孩子托付情儿照管。不想那孔雀就是觑准这个时机;将情儿连同孩子一起捉过来的。”

倩倩闻言道:“若是佬母镇守在彼,量他孔雀胆子再大也不敢胡来。如今既然将祥凤儿子也捉得来此,量他夫妇不敢不来。我们且不要轻举妄动,等他夫妻到来再一起动手救人。”三郎道:“说的有理!”就在关下等候不题。

再说那深情自在黎山等候三郎救母回来与其完婚,不觉过去多年,自家也不再是妙龄少女。她在黎山之上可谓是足不出户,日日挂念三郎,每日空对着山门盼望。又时不时拽起那串佛珠眼泪绵绵。直到祥凤与莲生喜结连理,生下一个男孩子。因生下不久就能言语,于是将唐朝宰相之名唤作;‘张说’表字承文。这张说生来十分的惹人喜爱。这朝黎山佬母心血来潮,要去云游四海,祥凤临走之时将孩子托付深情照管。

师徒三人去了一十二日不见回来。

这日深情替张说沐浴已毕,将其抱在怀里,忽然听到外面一片喧哗。深情从窗户看见那孔雀伤人,心中大骇道:“这汉子不知所为何来?这等暴横。可怜山上没个敌他高手!”说不了,那孔雀早已打破房门,见得深情,问一声:“你是陶三郎未婚之妻么?”深情被他吓得懵懂了,不觉点头答应一声道:“是!”孔雀喝一声:“果然是你,把那孩儿放下随我去。”深情那里肯放?战兢兢问道:“你是谁?要我去哪里?”孔雀见她手紧,抱着孩儿不肯撒手。抖出神光,索性连张说也一并摄去。

自家纵起风,也转回剑阁。早有关上小妖接住问道:“大王今日怎地满面春风,莫不是有甚喜事?”孔雀笑呵呵,将神光一抖,把深情连同孩儿贯在地上。小妖道:“咦!莫非这四川之地没女子,大王怎么连他人之妻也要了?”孔雀道:“不是他人之妻,还是未曾嫁人的。”小妖道:“这偷汉子的更不能要,似她未曾出嫁,就做娘,最不要脸!”孔雀却才持刀问道:“贱人,我问你;这孩子是谁的?”

深情见孔雀凶恶,不敢撒谎,老实告道:“大王,这是黎山佬母徒弟张莲生的儿子,只因陪同佬母云游外出,所以把这孩儿叫我看管。”孔雀听说惊道:“又造化了,原意捉得你来,不想得罪了那姓张的。罢罢,这会若去送还,恐又遇上他师徒回来,我怎么斗得过他三人?果然那姓张的找上我,我也不惹他,只把这孩儿还去就是。”吩咐小妖:“你等将这孩子好生看护,莫把他吓傻了!”

小妖就来抱张说,深情却又不肯撒手。几下拉拉扯扯,深情只恐抢坏了孩儿,无奈教小妖抱去。孔雀又揪起深情,往里面厢房只一推,大喝道:“你且好好在此,休要差了念道想走!待我与那陶三郎唱一出好戏把你看看。”深情被关在那里不知所以,心道:“此人定然不是个好人,是个大坏蛋。他捉我来此,定然是要与三郎做对头的。可怜啊!三郎,你若以我深情为念,必然来此与他为敌,总免不了一场厮杀。若不以我为念,凭我深陷魔窟不闻不管。却可怜了我这片深情耶!”

忍不住眼泪扑簌簌地落下。孔雀捉得深情,心中欢喜,即忙叫个小妖寻着三郎去向,将要与深情婚事告诉他,三郎到时自然送上门来,不怕报不了当年之仇。是晚将酒吃得最多,胡乱又生出念道,心想:“人算不如天算,假如我与那深情婚事被三郎破坏。正是羊肉未吃惹身臊,那时我的名声也不好了。不若趁此机缘,就与那深情洞房事毕,这叫做先斩后奏,等他三郎来时,米已成炊。量他陶三郎是个铁骨铮铮的好汉,也禁不得这等奇耻大辱!又有什么面目再去做救母功果?”

孔雀真个计算得好,又因酒醉壮胆,直至深情门口,破步入来。见深情正在拨珠念佛,大喝一声:“贱人,今夜就来与我圆房罢!”伸手就抢那串佛珠,却被那佛珠闪出光来,把手也刺疼了!忙缩手道:“你这佛珠怎地刺疼我耶?”深情方才知道此珠妙用,紧紧揝住道:“这是三郎给我的护身符,却是提防你这等阴险小人的。”孔雀听说无奈道:“晦气,莫不成这三郎还有个未卜先知?就知晓我会捉你,预先给了这个法宝!”

深情道:“你既然知道此是法宝,就应晓得利害。休要来打我半分主意!”孔雀见不得便宜,夺门忿怒而去。深情在此只以三郎为念,将佛珠护身,日日盼望心焦不题。

再说那三郎师徒在关下等了一日,不见祥凤夫妻消息,着急道:“知他们几时会来?似此空等,倒教那孔雀认我是怕了他。”倩倩道:“你也不是他的对手,又何必去自讨晦气?”三郎道:“我这一去也不找他,只是探一探情儿安危。”倩倩不快道:“什么探探安危,还不是多年不见,心中挂记,忍不住要去看望,你去你去!”三郎道:“我也懒得与你啰唆,这会紧急之中,哪有这等闲情?”

吩咐一声,独自走上关来。挨至夜晚,天凉如水,加之心中惦记深情,倍感一丝寒冷。三郎只在关外徘徊思想:“这孔雀是个细心之人,我这一去,准见得情儿便好,若是见不着,务必的不可把他惊动,叫自己没个退身之路。”就变作一个黑苍蝇飞进来,只听得一派歌声入耳。那孔雀坐在上方饮酒,下面几个狐鹿妖婢正在歌舞表演。三郎展开翅要去寻找,不觉过了中堂大厦,来至后宫。

却又是殿阁纷繁,门楼冗杂。三郎心道:“似此许多厅堂,怎觅得情儿之所在?只怕忙至天明也无信息。”正然思想,恰好遇得七八个妖精变化的美女打着灯笼提烛走过来。三郎随机应变,摇身也变化一个丫鬟,打着灯笼一把迎住几个道:“几位姐姐那里去?”妖女们道:“大王前面欢娱,说是人手不够,叫我们前去服侍哩!你却从哪里来的?”三郎笑道:“我正是从前边过来的。”

妖女们问:“你不在前面,却要到那里去?”三郎道:“大王因说人都在前面使唤,后宫空虚,只恐早日捉来的那女子趁机逃跑,所以吩咐我来后面看看。无奈我又是昨日新来的,并不知捉了个什么女子,关在那里?又不敢当面问大王,只怕冒犯权威,所以要几位姐姐指点我去看看那女子哩!”几个听说道:“也不大事,就叫一个指与你去,我们七人先去前面当差。”三郎听说大喜。

当即叫了一丫鬟在前面引路。三郎随她走不许远,看见一座壮丽彩门,那丫鬟指着道:“这里面就关着早日捉来的女子,只是门却锁了,你只从那窗户往里面看一看便了,休去薅恼。”三郎言谢道:“多谢姐姐指点,你还去前面去罢,这里有我。”那丫鬟才转身,被三郎一掌劈倒在地,显出一只花狐狸出来。三郎将它丢在花丛里面,往那门闩一指,响了一声,那锁就跌在地上。

三郎开门进来,见深情坐在床边,挽着那串佛珠眼泪汪汪。忍不住叫一声:“情儿!”深情把头一抬,见是三郎站在门口,那眼泪越发忍不住了,正是又惊又喜。三郎复把门关了,走过来道:“你受苦了!”深情泪汪汪的哭道:“为了你,再大的苦我也吃得。”三郎把她眼泪轻轻擦掉,笑道:“不要时常把这眼泪流出来,要坚强一点。我陶三郎是福大命大,更不会把你丢下不管。”

深情果真听话,就不啼哭了,与三郎坐在床边上。问道:“三郎在外降妖受苦,可知我深情在那黎山之上没一点比你好过,思渴得很!”三郎道:“我就是知道你会这般情深,所以几年来也不敢去见你,怕你更加的舍弃不得,不想那孔雀与我唱了这么一出戏,使你我不得不重逢也!”深情道:“不是三郎这串佛珠,想我深情也无面目再见你了!”遂把那孔雀夜里行凶之事说了。

三郎听说道:“这善念珠乃是佛祖赐给我的,说它有着许多的好处,善能降妖。所以那孔雀才拢它不得。”深情道:“有此佛珠护身,我倒无事,端不知三郎怎样降伏那邪恶孔雀,救我离此?”三郎道:“不要心焦,总是有法子的。不知我妹妹儿子怎样?”深情说道:“孔雀碍于莲生之威,倒也不曾把他怎样。却不知将其关在那里?”三郎道:“你且在此,等我去找一找。”

深情见三郎要走,舍不得道:“难得见面,怎么不多陪我说说话?”三郎笑道:“不是不陪,这里其实也不是说话之处。你也放宽心,不则几日就要接你出去,到时不怕没说话的机会。”说毕开门而去。将那门锁依旧套上,四处打听张说信息。孔雀在堂前观看歌舞多时,甚觉乏味。叫道:“都住了,晃得俺头昏!”那些歌女果然不敢歌舞,只是停在旁边等候。却有小妖道:“大王,不知你要玩甚么才会开怀?”

孔雀道:“我听说那张莲生的儿子打生下来就会说话,你去叫他出来看看。”小妖笑道:“哪有这等事?那孩子如今都岁半了,自是说得话出,刚生下之时会不会,那个又晓得?传说的未必是真。”孔雀道:“即便如此,他也定然有个不比常人之处,你去叫来就是。”那小妖果然从后面抱出来张说,放在孔雀座前。孔雀问张说道:“孩子,你叫做什么名字?”张说道:“我叫张说,爹爹叫张莲生,妈妈叫陶祥凤!”

孔雀笑道:“又不问你爹爹妈妈名字,告诉我怎么?”张说道:“你若再问我,就不必回答了。”孔雀笑道:“也说的是,你可有何出尖的技术?”张说道:“我会说话。”孔雀道:“这话那个也说不得?算什么稀罕。还会什么?”张说道:“我会走路。”孔雀道:“这路人人也走得,也不为利害。”张说又道:“我还会唱歌跳舞……”孔雀听完不喜道:“你说的这些,都是人人会得的,都不为本事呀!”

张说道:“人当然是做人该做的事,还会得什么?”孔雀听完笑道:“譬如别人都不会的,你却会得,这就叫本事。”张说道:“你又会得什么别人不会的?”孔雀道:“我会得的可多了,你想不想学?”张说道:“等我长大了就学。”孔雀道:“你会得说话,会得走路,已经长大了。”张说道:“你想让我学什么?”孔雀将背后神光抖出,将张说高高刷起来,在空中飘飘荡荡。叫道:“我这五色神光从不外传的,今日见你伶俐,不若就传得给你。”

张说在空中又惊又喜,忍不住手舞足蹈,大叫好玩!

再说那三郎在后面找了多时,并不见张说踪迹,不觉又走上原路,来至大堂,看见孔雀将五色神光把张说高高刷起,只认做是要坑害张说。掣出铁杵大喝一声,舞起棍来。

毕竟三郎怎生解救张说?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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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生,她是一个父母双亡,被家族赶出去的孤女。在无家可归的处境下,她决定凭借自己的努力,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然而,天意弄人,竟然在她坐在江边想出路的时候,被一个傻小子误会成想要跳江轻生,扑上来救她。然后,她非常壮烈的被推入了江中。再然后,她莫名其妙的变成了相府傻小姐……前世人,今生事。当她卷入风姿妖娆的后宫中,看她如何在尔虞我诈的后宫中斗智斗勇,生存下去。(本文纯属虚构,请勿模仿。)
  • 大武魔

    大武魔

    我善人欺我?那我就立地成魔!命运已被天注定?那我就破了这个天!扬我魔威,魔战天下,破道踏天!
  • 真歌

    真歌

    介是一个师徒虐恋的故事介是一个人格分裂症的故事,是一个有许多虐心和暖心的故事。文案无能,反正主要都是围绕师徒虐恋了啦,就披着略似修仙神马的。折戟沉沙,金戈铁马。往日的瘦弱文人转眼变成一位身着金凯红袍的将军,战鼓昂然,几年的磨练成就一身厚重杀气…“珏儿…”这么多年付出只为伊人。却不想,伊人已去,从此,高处不胜寒,青灯古佛常伴,孤独终老一生。这是一个戏子和一个奴仆之间的遗憾,咿咿呀呀的漱玉词,打起手头折扇,一腔一调道尽人世薄凉,如花的戏子颦眉描上妆,抿唇点朱砂,而身着华衣锦袍的男子沉浸在回忆中描摹轮廓,入了梦魇不愿醒来。“呵…就你?能养活我么?”能…我能的…就算是井沛流离你也会依旧穿金戴银...
  • 大小姐和她的损友们

    大小姐和她的损友们

    她,是全能少女千寒渃幽。小的时候被送进孤儿院,被第一家族的千寒爷爷收养,在死亡涯训练了三年,成为顶级杀手。接到千寒爷爷的一通电话,竟要她回国上学。没想到,经历了如此多的事情,还解开了她的身世之谜……
  • 媒体浙大(百年求是)

    媒体浙大(百年求是)

    本书主要选编了从1998年到2006年浙江大学并校以来8年间60余家中央和地方新闻媒体对浙江大学的300多篇各类报道作品。
  • 时先生,进房请敲门

    时先生,进房请敲门

    订婚宴因打包饭菜被未婚夫嫌弃,陶夭气得退婚,半醉之下拉着陌生男人说:“要不我们闪婚吧?”时先生很认真地道:“我建议你现在出门右拐。”“右拐?是什么?民政局?”“精神病院。”陶夭爱过一个有未婚妻的人,为他身败名裂,为他筹天价的治病钱,也为他流干了眼泪。直到遇到时先生。他说:“我的女人,遇到难事不需要委曲求全,更不需要委屈掉眼泪,她只用做一件事——躲在我身后。”总裁身份曝光后,陶夭指着被男人暗搓搓把西装塞满的衣柜,怒不可遏,“你们家那么大房子,非讹我这小地方?”“嗯,你地方是小,但够我进去就行。”
  • 双修传

    双修传

    一个天煞孤女,一个帅气美男,一起闯当灵界,纵然我与天同寿日月争辉,唯与你白头
  • 午后钟情

    午后钟情

    古老钟店,那是他对她一见钟情的地方。当缘分让他们第二次相遇,罗溪终开口与其相识。此后,他们在这家古老钟点买了一对相同的怀表,不知不觉的敞开了前世记忆。“这阵风来得很突然,它刮来的时候,我就已经失手了。”“既然你是无意的,那么就让我帮你带回来。”“但是风走了,就不会回来了。”“我会。”原来,这是早已注定好的,相知、相识、相恋。就在薛柠发现今生所发生的事都与前世相符之时,噩梦也要降临了。在今生,能否化解前世悲剧?梦醒来,我们是陌生人,一切都是最初的模样。“等下!请问你是钟表收藏家吗?”罗溪盖上笔盖,合上了做完标记的《午后钟情》。
  • 人贩子

    人贩子

    龙仁青,当代著名作家。1967年3月生于青海湖畔铁卜加草原1986年7月毕业于青海海南民族师范学校藏语言文学专业。先后从事广播、电视、报纸等媒体的新闻翻译(汉藏文)、记者、编辑、导演、制片等职,现供职于青海电视台影视部。
  • 王妃倾心

    王妃倾心

    2016年的一个孤儿。转身一变竟成另一个世界的“主宰”。“姐姐,幽梦饿了。”“自己去做。”“姐姐,幽珉哥哥饿了。”“我立即叫厨子去做。”半夜,“宇文邕,我饿了。”某男起身,一脸邪魅,“是哪里饿了?”我一脸轻蔑,踹他一脚,“快去给我做饭!”虽是集人,妖,魔,仙于一体,可我就是喜欢你!我的一颦一笑,都印在他的脑子里。我的一句话,伤了他的心,毁了那个世界。用自己的第三条命,来换回对你的亏欠。“此生,我们互不相欠。”怎知再见,再次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