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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柏拉图曾经说:第一次哭是因为你不在,第二次笑是因为遇到你,第三次笑着流泪是因为不能拥有你。

不论白心凉多么想要逃避,她都逃不过要和叶念琛最后的摊牌,这最关键的一环。她准备了好久,为着这终将会到来的一天。原本以为最简单的事情真正去实施才知道会是怎样的艰难。

从喜欢他那日开始,她从没料想过会有这一日,他想要固守,而她却只能选择远远的逃离。

找到她的课表,坚持了一周的等待,偏执如叶念琛也终于看到那个他熟悉的身影。仅仅是一个星期的时间,第一次让他觉得像有一辈子那么久。

六月低花香散逸、满眼葱绿的校园里,包裹在简单的牛仔裤白衬衫下的白心凉似乎又消瘦了许多,她看他的眼神热烈又害怕,熟悉也有些陌生。

白心凉看着眼前的他,心中一阵一阵紧缩着一下比一下窒息。叶念琛怕她跑了似地,上前一步下一秒抬手抓住她的手腕,目光温润而坚定,他说:“终于找到你了,白心凉,你躲了我好久。”

白心凉低下头,那双眼睛看的她的眼睛酸疼酸疼,雾气就埋伏在眼底,似乎眨眨眼就要蒙上来。今天真的不是一个说再见的好时候,她连台词都还没有编好;早上起晚了,她都没来得及照照镜子,整理一下仪容;一天下来在学校里跑来跑去办各种停学出国要办的手续,此时的她更是大汗淋漓、疲惫异常。她不想要用这样一个狼狈的样子见到他,更不想用这样不美好的姿态与他说再见。

就算不能够永远在一起,也至少给她个机会留一个最美的背影给他吧。

“你没事吧?”叶念琛率先打破沉默,感觉到她的异常,他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这么热的天气,你为什么在发抖?我带你去校医院看看好不好?”

“不用了,我没事,真的。”白心凉鼻子酸酸的,想要从他的手里抽回自己的手,可是他握的太紧了,她怎么用力都无法摆脱。无奈她只好抬眸看他:“你先放开我,好不好?”

叶念琛居然弯起眼睛微笑的摇头:“那不行,我怕我一松手你就会跑掉。我可是埋伏了一周才等到你的。”

那笑容像一把温吞的剑,磨着她的胸口钝钝的痛。有什么东西哽咽在她的喉头,一时间发不出声音。她只好别过眼睛,目光越过他的肩头,看着他身后不远处的竹林,青绿的、潮湿的又冰凉一片就像是她此时的心情,都可以渗出水来。

“我知道我们之间有很多困难。这些真的出乎我的意料。不过,”他先开口,慢慢的拉着她的手在校园里走动,对她说话的语气就像是对待一个莫名其妙发脾气的小女生,那么耐心的解释:“不过,我觉得这些问题都是可以解决的。虽然我现在的身份还是个学生,但是我的经济已经独立了,更不要提我有自己独立的思想和感情。我说和你在一起不是随便说着玩儿的,而是深思熟虑的结果。我是认真的,并且对自己和这段感情都很有信心。和我在一起,让我照顾你,你只要做好你自己就可以,好不好?只要你也有跟我一样的决心和信心,我觉得,我们现在所面对的困难都是暂时的也是可以克服的,你说对不对?虽然我是第一次谈恋爱,可是我发誓我能做的一点儿也不会比别的男生差。所以你不要怕,行不行?”

白心凉没有抬头,泪已经顺着脸颊滴落在泥土里,一滴、两滴、三滴。从他口中流出的这是这个世界上她最想听到的情话,而身边的这个男生是她耗尽了自己的整个青春去努力喜欢的那个人,此刻由他牵着自己的手缓步行走在她最爱的校园里,是无数次午夜梦回在她的梦境里出现的场景。可是为什么,要她用这样的心态来面对?

她要怎么样抬头去对着那双眼睛说:“叶念琛,我喜欢上别人了。或者,叶念琛,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这种话她就单单只是想想,都像是能要了她的命似地疼痛。

这一次,她多么希望天地一瞬间毁灭,这样此情此景她就可以不用面对。在这个世界上她可以坦然的面对很多东西。比如生来的贫穷,比如别人的刻薄,比如无聊的报复,可是上天让她去面对的却不仅仅是这些。

末了,还是他用手捧起她的脸:“为什么哭呢?”

白心凉你为什么哭呢?你爱的人如你所愿的爱上你了,你不是得到你最想要的幸福了么。

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也模糊了他的眉眼,她的唇不住的颤抖,眼泪止不住的掉下来,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他的温暖的手覆上她的脸,试图断擦拭掉不断涌出的泪水,却终究是徒劳。最后只好把她抱在怀里:“不哭了,不哭了,没事了,不哭了。”

白心凉的大脑一片空白,心里满满的全是委屈。最后一次,最后一次,她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她容许自己贪恋这个温暖的怀抱。她之前想过的那些伤人的话,她真的一句也说不出口。再见他才知道,准备的那些伤人的台词,说给她所爱的他听,是一件多么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被他搂在怀中才发现,要离开这个怀抱是多么的困难。

不知道哭了有多久,直觉得天昏地暗,白心凉终于双手抵住叶念琛的胸口慢慢的站直了身子,头很痛,眼也痛,浑身都是酸楚,却都及不上此刻她内心的凄惶与无助,明明是南京闷热的夏天,却让她不断的打着寒战。

“还是去校医院看看吧。”叶念琛拧着眉不由分说要拉她往回走。

“等下,叶念琛,等一下。”她牢牢的站在原地,红肿的眼睛望着他:“我有话要说。”

叶念琛怔了怔道:“你知道我想听什么。”

这是一个陈述句,而非疑问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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