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宁夫人是当中最沉稳的一个，她忍着颤抖，道：“王，我家老爷……”
一声冷哼，打断她……
“他以假乱真，理应株连九族。”
残酷的话……
地上的人，抖得如秋天枯叶……布宁夫人也是，脸色青白，再说不出任何话。
侬汶想开口，他却突然搂过她，手按在她的唇上……她只能瞪着他，说不了话。
“我没抄他的家，饶过你们这些人，已经是莫大的宽容。”
冷漠……
殿中静寂……
地下某个女人，或许是急疯了，竟然有勇气开口：“王，我家老爷不过是弄错了！他他……罪不至死啊！况且，王要的人已经到手，她可是我家的下人，只要，王放了我家老爷和我女儿，我们愿还她自由，分文不收……”
她的表情娇蛮的，理所当然的，好似她占据了道理，任何人不听她的话，都是不讲理……
布宁夫人见她出言不逊，见座上的人脸色不对，急急扯她的袖子，她还是径自说，全然不理会……末了，扯回自己的袖子，瞪了布宁夫人一眼，似是嗔怪她打岔……
侬汶一震……那个女人当真不知死活，敢如此对他说话！
她急欲挣开他的手，想阻止……但是……来不及了……
他眼中已起风暴……
她紧张的按着他的手……
他一哼，眼中除了冷，只有冷……
“左晟！拖出去，打！”
姨娘脸上闪过错愕，似乎，她没想会遭致如此刑责，她以为经她刚刚那番话，他就会放了布宁和意姣……
另外三人，更是面如死色……
姨娘不甘的胡乱尖叫，不断挣扎，惧怕的拖在地上，不想让人抓走……侍卫，一人一边拖曳她，生生的拉出殿外……
殿外传来杀猪般的叫声……
侬汶费力挣扎，想说话……他低头，瞥了她的右脸一眼，视线仅停留在她的脸上，像是全然没发觉她有话要说……
“左晟！”
门外的人进来答应……
“给我打烂她的嘴。”
殿外叫声更甚……不到一会功夫，声音如同扼喉般停顿……
殿中寂静……
侬汶不能说话……布宁夫人颤抖着，终于挤出声音来：“王……饶命！饶命！艳婅她……她不识字，没念过书，什么道理也不懂……说错了话……求王看在……看在……”
她视线落在侬汶身上，急中生智：“请王看在小文份上……不要跟她计较了……小文在我家待了一段时间，跟她也有主仆之情……”
她频频暗示的看着侬汶……侬汶出不了声，只是不断点头……
他冷笑……
“看在她份上？……我看了她，更是非打她不可……”
低首，轻柔在侬汶右脸上吻了一记……
底下，布宁夫人自是不明白他的话……
“……为什么？”
话问的逾越……他做任何事根本不需要给任何人交代……
不过，他低头看了侬汶一眼，哼了一声……说道：“我的人！我也不打！她敢打？！……她是吃了豹子胆了……我饶不了她！你要敢再说一句，一样，打！”
殿中寂静无声……
片刻，左晟入内禀告，说人昏了……
他道：“用水浇！继续打！”
左晟应声，他又道：“到牢中押了那两人来。”
他虽未说是谁，左晟会意，领命而去……
侬汶一震……他说押布宁和意姣来……此刻他怒意正盛……不会是想当着布宁夫人的面斩了布宁吧？
半晌，人带到……她再无暇管殿外的人……
布宁和意姣……两人甚是憔悴……意姣仍是穿着昨日的衣衫，华丽的像只孔雀，只是，此刻衣衫东皱一块西破一块，显得可笑……
两人由外而入，脸上甚是铁青……想必是看到殿外半死不活的人……
意姣一跪下，就急道：“为什么打我妈？我妈虽然提议用我代替那个女人……”
刚说到此，也不知后头的话是什么，布宁和布宁夫人两人就急切的喝止她……
“意姣！不可胡说！”两人同声道……
可她前半段的话，已经说了，已经收不回了……
软榻上，原是揉着侬汶不动的人……忽然推开侬汶……力道很轻……仅仅让侬汶扑倒在软榻上……下一刻……巨响……
侬汶爬起身，见他站在软榻前，看不见神色……
软榻边缘的一案，原来放置熏香的香炉依然消失……
地上，布宁和意姣之间的地上，满是碎片……两人狼狈的呛咳，忙着扑灭身上的星火，满脸的灰……
“该死的你们！竟然从头到尾都是谎言！竟敢如此欺骗于我！”
怒吼……
布宁等人，面如死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