侬汶紧紧的捏着他的手，他还待再踢，她用力捶了他的肩一下……他瞥过她，终于收回脚，搂着她，到软榻上坐下，侬汶自然是坐在他身侧……
他冰冷的，如同阎王审问般，道：“你做了什么？做过什么？我要你自己说！……说！给我明明白白、一五一十从实招来！”
鸾妏抬起头，唇角出了一丝血丝……她惊疑不定，眼睛几次瞄过侬汶，但见侬汶一脸倦意，全然瞧不出端倪……她颤抖着，爬到软榻前跪着。
她一咬牙，道：“王想必是听了旁人胡言乱语……鸾妏掌管宫务，得罪了不少人，外头风言风语不少，鸾妏家中巨变，顿失依靠，自然有人乘机进言陷害……王听得一两句，就信全了，鸾妏情意何堪？回想从前，鸾妏为了与王分忧，从来都努力不懈……王还请念在旧日情分……”
他喝道：“够了！”他一手揉着侬汶，另一手拎起玉杯，就摔在鸾妏脚下……他厉声道：“你以为，我是为了碧澄的事而来？”
侬汶一怔……碧澄？
怎么会牵扯上另一人？！
“不是？”鸾妏惊疑不定，眼角又瞥过侬汶……
他冷哼一声，“你和姬枸等人，素来结党群居，孤立他人，恣意妄为，欺压他人……这些，现下我还没兴趣知道，即使要收拾你，也不急于一时！”
“王，冤枉啊！鸾妏……鸾妏没有！……”她刚听了头一句，已经是在喊冤，可他的声音盖过她，说得飞快，直到他说完，倒像是已经定罪，不容辩驳……她的声音，更是抖得如秋天落叶……
侬汶闻言，不觉想起宴会当日，鸾妏和一群人目无旁人的谈笑……难道，指的是她们？
她每次学规矩，偶尔遇上她们，只是点头示意，各人礼让，倒不知道她们私下是如此的嚣张……只是，克萨如此说，想必已经是有了证据，只是无暇处置她们……
克萨怒道：“够了！这些我现下都无暇理会！我要知道的是，你对她——”一手指向侬汶，“你对她做了什么！你自己说！”
鸾妏如遭电劈，唇抖着……说不出话来……
他喝道：“左晟！”
一旁，左晟应声，克萨道：“取杖棍来！我看她说是不说！！”左晟应声而去……
“不！不！”地上的人，惊慌的喊叫起来，如同受了惊吓的野兽，爬过去，满地的陶瓷碎片，她也没有留意……
侬汶想提醒她，口中发不出声音，只能看她辗过碎块，她貌似不觉，只是膝下的衣衫，已经划出几个破口，膝盖泌出血丝……
但见她，只顾哀求的、卑微的抱着他的腿……只是，她刚碰上，未及出声，他一脚扬起，又是踢飞她，劲道大得叫她滚了几圈……
她爬起身，捂着腹……原来，靠得近，刚刚的一下，结实的中了她，疼得她眼泪出来，连声哀叫……
她面朝上，躺在地上呻吟，膝盖几处崁着陶瓷小细块，好在并不深，身上在翻滚时候，多处划破，都崁着小碎块和血迹，惨不忍睹！
待她稍缓解，只见四个侍卫进来，两人手持杖棍……她这一下，更是吓得魂飞魄散，再顾不得疼痛……
克萨一个挥手，两个侍卫上前翻过她，按在地上……
她惊叫：“不！我说！我说了……”见两人正要动手，她哭喊了起来，“我说！我什么都说……我什么都说……”
克萨一个手势，杖棍没落下，他冷道：“说！”
手持杖棍的侍卫，没有退开，两支棍子，交叉夹在她臀部，紧紧按着……另俩侍卫，一左一右，反扭着她的双臂……她现在只有头能抬起，其他部位，全然无以动弹……
她满脸是泪，方才棍子，没落下，她已经吓得失魂落魄……她颤抖着……“我……我……我……”一连几声，都说不出话来，但见克萨一瞪眼，她立刻吓得挤出话“我说……我……说……”
克萨怒道：“你还敢磨蹭！”
“我说……我……错了！是我错了……”她面色苍白，看着侬汶，“我错了……王……鸾妏是有不该，可是鸾妏也是为王着想……”
克萨皱眉，“你在胡说什么？！”
“我没胡说！王让我派人教她规矩，鸾妏亲自教啊……鸾妏是怕别人不周到，怕耽误王的大婚……”她泪流满面，娓娓道来……像是当真是用心良苦……
克萨不耐，怒道：“谁跟你说这些，我要知道的是……”
他没说完，她又急切打断道：“我知道……我知道王只要她学大婚规矩，并没有要求其他，一切都是鸾妏多事！可是……可是鸾妏也是为了王好啊……鸾妏怕她不知轻重，给王丢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