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花澈少渊观察着眼前的宫千斗,问:“女人,你现在想着什么?”他实在观察不出来,只能硬着头皮问。
“这道题你又做错了。原来半天你就在想着这件事情。”宫千斗看着习题说。“我现在什么都不再想。”
“你就不为明天的听课紧张吗?”
“紧张?呵呵,别忘了我是做什么的。”宫千斗认为很可笑的否决他。
“谁演讲的时候紧张到丢那么大的脸,谁看到教导主任差点把桌子都捏碎了……”
“好了,不要说了。”宫千斗连忙打断他。这个只会揭她伤疤的人,实在是太可恶了。“我承认我那个时候是很紧张。但是,我一项很喜欢挑战的。比如说来到这个学校里。本来我可以得到更好的班级,结果我却选择了他们。我当时一看到他们,就觉得我以后的生活一定充满了挑战与乐趣的。”
“所以越是挑战,你会觉得越兴奋。”花澈少渊总结说。“也顾不上紧张了。”
宫千斗抬起头看着他,补充说:“其实你和我属于同一种人。”
花澈少渊勾起笑容看他:“你才发现了。”
“你刚才又在想着岔开话题,不想上课吧。嘿嘿。”说着,她在他的头上敲了一下,“赶紧给我把这道题做好了。”
“你在什么时候都是勇敢的,却对于我们的问题,却总是逃避。”花澈少渊的语气无限嘲讽,但此刻他的眼神却充满彻骨的怒意。
“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宫千斗低着头没有注意到花澈少渊的眼神,不甘心的抬起头反驳他。
可他却在她刚抬起头之际,抱住她的头,狠狠的吻了上来。
这个吻,炙热悠长野蛮霸道,还带着某种浓重强烈的情感,沉重的如同今晚的夜色。宫千斗愣神片刻,才知道要推开他,可他却提早知道一样抓住她的手,而且唇齿间力量更大了,像是惩罚似的,但更像是要把她吞进肚子里。
到最后,宫千斗都不知道是接吻还是撕咬了,也不知道是谁在咬谁。
“啪——”的一声,宫千斗好不容易挣脱的手挥了出去。
……
第二天,当宫千斗走上大教室讲台的时候,发现底下黑压压的一片全都挤满了人。甚至在走廊上都站满了不认识的学生。这才让她从先前失神的情绪里面抽离出来。
在人群中,坐在第二排的蓝欣领着身边的蓝愉正在对她露出鼓励的笑容,蓝愉略显老成的表情似乎在对她说:“别给我丢脸啊。”于火和沈菲儿脸上的表情满是凝重,像是参加葬礼似的。丁俊逸绝美的脸上有些紧张的神色,双手合十祈祷着。凌乐轩穿上了统一的校服,虽然领口和袖口还绣上了别致的图案。他身边的金明宇难得今天没有睡觉,和北佳人一样炯炯有神的双眼盯着她。还有王大强一双异常有神的双眼像是要把她灼出两个洞似的。
身后的霍顿和霍英分别带领一排人整齐的坐着,每个人的表情不一,但眼神无疑是给她肯定鼓励。
再望向后面,花爷爷竟然也来了,对她微微点头示意。而他身后不远处站着一头蓝发的黑泽,刀刻般的轮廓在人群中格外醒目。他脸上满是夸张的深情相望,仿佛那天说的话的情景没有发生过。
宫千斗看着每个人的脸,弥补了自己心里缺失的那一块,她的脑海里回想起前天对花澈少渊少一样东西的解释:“你比我少一种心情,我会有很多人支持我,关心我。那种感觉,没有战斗,已经赢了。”而花澈少渊,在昨晚给了他一个巴掌以后,就转身离开了。她至今想起他走的时候那个眼神,心不由的一缩,呼吸也跟着一滞。
看到这么多人都盯着她,她理清思绪。转身拿起粉笔,清了清嗓子打算开始讲课。
突然,她在门口看到几个闪进来的身影,一个烟熏妆黑色长发戴着两个大大的耳环的女人,对她张扬的笑了笑。而她身边高挑的男人也用以前他鼓励班上学生回答问题的眼神看着她。
最后的男人,穿着一身修身的黑色学生装,即使是一样的学生装在他身上也能穿出不一样的气息。就像是繁星里的一弯明月一样,吸引了她全部注意力。
他神情如同远在天边的神砥般遥不可攀,气场也如帝王般强大。认识他以来,他越来越强大了,只是不同的是,他眼底流露的无限情感透露出他也是一个普通的有感情的人。
还有他嘴上和她相同的伤疤。
她看了他一眼,像是充足了电的超能机器人,开始翻开课本高速运转讲起课来。
上课期间,要和场下互动的时候,就连金明宇和王大强都纷纷举起来手,虽然他们脸上有一种董存瑞黄继光刘胡兰等人才有的悲壮的表情。最后她只好把机会给了同样举手,脸上自信满满的山鸡……
等到她把课本的内容讲完,停顿片刻,她放下手中的粉笔,双手抱在胸前。所有的人都露出不解的神情。前面的校长和教导主任也和老师们相互低语起来。
“在下课之前,我要先说几句话。”她又将双手托在讲台上看着底下的每一个人。过了好久,才说:“小子们,转眼,又是一个新的学期了。大家还记不记得初次见面时候的样子,我说我是你们老大。”她回味的语气讲。
“我们从一开始的互相敌对,再到后来的一起朝着同样的目标去前进。其实当不当老大无所谓,因为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因为不知不觉中,我们在什么时候成为了同一个战线上的队友。”她又看了一眼每一个人。
“和大家一起体会过欢笑失落不平彷徨和恐惧,有过成功和分享心事的喜悦,有过难以启齿的畏惧,有过茫然失措的艰辛。虽然都不是太完美的结局,但更多的是在这么多难以忘记的时刻有大家的陪伴。”
“我只是想努力让你们在青春里做出我认为正确的事情,不要像我当年做出遗憾的事情。所谓的正确,是我们共同在这路上奋斗过,收获许多的东西,相信你们都已经感受到了。成绩什么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大家在一起向前。”说完,她握紧一直拳头,脸上露出坚毅的笑容。
“希望我陪伴你们走过的是一个热血燃烧的青春。即使以后大家各自分开,但是当多年过去我们回头看时,会发现,其实我们永远都在一起,请大家牢记这一点。”
然后,她又挺起身体,扫了一眼底下,淡淡的讲:“至于今天我能否留下来,请大家也参照上面一句话。”
……
片刻过后,底下人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像是要把整个教室掀起来一样,久久不能平息。
宫千斗又留恋的看着每个人,知道此时的情景值得自己用一生铭记,也总算明白她爸爸的遗言让她来这里找答案的用意。这几年一直在她心中其实早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打开。
她露出豁然开朗的笑容。这时候,她的笑容被嘴上的伤牵扯疼到吸了一口气。
抬起头,对上那双在人群中也分外明亮吸引人的眼。她见证了那双眼的变化,由一开始的冰冷无情,到后来的厌恶讥讽,后来,能够逐渐感受到些许的温度。只是,她现在才突然发觉,是什么时候起,这双眼睛变得炙热到要将你燃烧熔化?
就像他说的,她是胆小鬼,鼓励别人,却从来不敢面对自己的真实情感。
一个声音在她心底叫着:趁着年轻,趁着有这些人陪伴,趁着眼前这个人还在自己眼前,勇敢面对自己的心,不再害怕再受到伤害。
有多少次,自己忽略掉那颗悸动的心,洞察力敏锐如他,早就发现了吧,却无声忍受了她一次次的无视。就像是这样明明在生她的气,却又忍不住帮助她,给她最需要的温暖,也已经发生过很过次了吧。她一直在享受着他给的温暖,所以才会如此幸福。
是的,有他,她才会不孤独。只有他,自己才会如此幸福啊。
在掌声里,她灵动的眼眸焦距在底下的一个点,和那个人眼神一样的炙热。
她勾起嘴角又开口道:“还有,是的,我喜欢你。不知不觉,我已经变得不能失去你了。”
她语气虽然轻轻的,飘在热烈的掌声里,若有可无。
底下的掌声没有停息,但在交错的目光中,人们的情绪逐渐变换着。有的诧异,有的惊奇,有的窥探,有的质疑,有的欣慰,有的妒忌,有的喜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