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叮铃……”“咚咚咚……”在一阵门铃声和敲门声中夏尔从沙发上翻身坐了起来,他托着有些发晕的脑袋,闭着眼又补了几秒的睡眠时间。他身上仍然穿着昨天白天所穿的衣服,白衬衫被压的皱皱的。“来了。”对于门外那锲而不舍的门铃声,他懒懒地回应了一声。随即站起身,跨过地上的一堆空酒瓶,向门外走去。
“言芷然?!”夏尔惊讶地看着门外的言芷然,立即伸手拂了拂额头上翘起的流海,尴尬地笑道:“怎么这么早,有什么事吗?”
言芷然向前一扑,抓住夏尔的双臂,激动地问道:“昨天傍晚我走后,你和帕斯有说过话吗?”
夏尔看着言芷然慌张的神情,担忧道:“嗯,怎么了?”
“说了什么,你们都说了什么?告诉我,请告诉我!”
“到底出什么事了,”夏尔反手托住言芷然的双臂,“他和你说了些什么?”
言芷然直摇头,眼泪开始在眼眶里直打转。“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从昨天傍晚开始我就没见过他了,早上醒来,发现,发现他不见了。”
“什么叫不见了?什么意思?”
“你告诉我,你们都说些什么了?快告诉我!”言芷然双眼紧逼着夏尔。
“言芷然,你先不要着急。他一个大男人,走开一天半天的没什么的,不用担心。也许他只是出去走走,或许是回家了呢。”夏尔虽然心里发酸,但口气却尽量保持着该有的温柔。
“散步!?”言芷然突然想起,曾有一次帕斯失踪了一夜,第二天回来时坚称自己只是去散步了。可是,那一次也只失踪了一夜。这一次不同,自己让帕斯听到了那样的话,帕斯一定生气了。但,那些便签又是?
“散步?”
“总之,你快告诉我,你们都说了些什么。”言芷然已经开始失去耐心了。
“好好,你别急。”夏尔安抚道。“原本这些话是不应该由我之口传达给你的。”他轻骂了一声,“该死,那小子在做些什么。”他正了正声,认真地向言芷然转述道:“其实我早就感觉出,你是喜欢帕斯的。”
“夏尔…”
“呵,没关系。感情不是我们能左右的。”夏尔笑笑,“昨天我是故意让你在帕斯面前说出那么话的。”
“你知道我会对你说什么?可是,为什么?”言芷然惊奇道。
“当然,我们不是朋友吗!”夏尔面上露出一丝得意,就算言芷然的心不属于她,至少,他却是那个最了解她的人。“至于为什么。因为,”他停了停,“因为,我要证明,他对你的感情。”
言芷然一怔,松开了夏尔的手。“那么,你得到了答案了吗?”没等夏尔回答,她迅速转身,摆手道:“不用说了,我已经明白了。”‘谢谢你’表示感谢我喜欢他。而‘对不起’,当然是……“不好意思,打扰你了,我走了。”
“言芷然,”夏尔冲着言芷然急走的背影打招呼道。言芷然停了下来,立在原地。“你真的明白了吗?不知道,真的没关系吗?”
“没关系。”
“言芷然,我…”夏尔憋了口气,他想告诉言芷然,他会一直等她的。可是,最后深吐一口气,说出的却是,“放心吧,你一定能得到该属于你的幸福!”
言芷然在原地呆了几秒,最后头也不回地跑开了。无论如何,她一定要找到帕斯。就算她已经明知答案,可是,她不能接受。不能接受,不辞而别。她跑出街区,开始在埃洛斯城漫无目的地寻找起来。帕斯能去哪呢?她跑遍所有他们曾一起托梦的每个场所,在他们共同渡过愉快的一晚的游乐园内徘徊,在那个差点失去帕斯的楼顶驻足……
如果我还有灵力,坐在天台上言芷然失落地想。她好累,奔跑了一整天,她好累,好想休息一下。她慢慢地张开双臂,向背后仰去,闭上双眼,躺在了天台上。冷风不断地从天际向她刮来,像刀片一般划过她暴露在外的皮肤。可是,她却一点也不觉得痛,反正觉得越发冷静、舒适。
突然,她猛地睁开了眼,“家”!似乎有一个声音在召唤着她,她默默地起身,拼了命似的向家的方向跑去。
“帕斯!”言芷然一把推开大门。没有回答。“起雾了?”屋里一片朦胧,她轻手轻脚地踱进门,又再次唤了一声,“帕斯!”还是没有回答。等到她走进客厅时,感觉脚下一软,晕了过去……
言芷然感觉到一股寒气穿透厚厚的外衣,向她的皮肤袭来。她抬了抬手,睁开了眼。周围一片灰暗,很熟悉,但她可以肯定这里一定不是她的家。她警觉地爬了起来,正对上一张熟悉的笑脸。“玛吉沙!”顺着玛吉沙的后前方望去,果然,那个至高无上的冥王正一脸微笑地看着她。
言芷然迅速地跪回了地上,“冥王殿下。”
“好久不见,言小姐!”冥王还是那样和蔼。
突然,言芷然如梦初醒道:“难道,任务完成了!”这才是她灵力消失的真正原因,也是帕斯‘失踪’的真正原因。
“哈哈,”冥王笑道:“是的,你们很好的完成的所有的任务。”
“可是,可是,我们一共才接受5个任务啊。不会太少了吗?您确定?您确定我们真的完成任务了?”
“当然了!你们不但很好的完成了托梦任务,还将擅自修炼禁术的科若森制服。特别是你,言小姐,做的很好!”冥王指着言芷然赞扬道。
“任务完成了…”言芷然颓然地坐在了脚后跟上,“所以,帕斯就被召回了地狱?”
“那是当然。既然任务都完成了,作为地狱的灵者,当然没有理由继续留在人间了。”
“冥王殿下!”言芷然正了正身子,重新端正地跪好。“既然您说我们已经完成了任务,那么,您还记得吧,我们曾约定的交换条件?”
冥王微笑道:“这是自然。它以前叫小酷吧,现在……”
“不,不。”言芷然慌忙打断冥王,并躬身向冥王请求道:“我想改一个条件,可以吗?”
“改一个条件?你不想知道小酷的消息了?”冥王问道。
言芷然摇摇头,“我当然想知道。可是,条件只有一个。我相信,小酷已经拥有了属于自己的全新的幸福生活。虽然很对不起它,可是,我现在有更想要实现的事情。求您了,让我换一个条件吧!”
冥王侧着头,饶有兴趣地看着言芷然。“你说说,你想换一个什么条件呢?”
“我想再见帕斯一面。”言芷然抬起头,眼神坚定地看着冥王。
“哦?再见帕斯一面?为什么?”言芷然重新低下了头,沉默了起来。冥王见她不开口,继续说道:“你知道的,不管你是再见帕斯一面,还是两面,结果都是一样。”
“我知道。”言芷然低声回道。
“既然知道,见与不见都无法改变的结果,为何还要见?”
“因为,我不接受!”言芷然大声回道。“我们一起经历的两个多月的时间不是确实发生的吗?我和他确实是搭档不是吗?既然如此,告别就不应该是单方面的,默默无闻的。而且,而且,有一句话我一定要对他说,不管他在不在乎。”
冥王和玛吉沙交换了一个眼神,很快又看向言芷然。“不好意思,言小姐。我只能按照我们最初的约定,告诉你小酷现在的情况。”
“为什么?”
“因为我们最初说好的啊!”冥王轻松笑道,“在我看来,没有什么比遵守约定更加高尚。”
“求求您了,求求您了!”言芷然连忙欠身乞求。
“不行,”冥王口气坚定。“玛吉沙,送言小姐回人间吧。”
“遵命!”一直在一旁垂首而立的玛吉沙向冥王行了个礼,便向言芷然走去。
言芷然眼看乞求冥王不成,赶忙将目标转移到玛吉沙身上。“玛吉沙,求求你,帮我向冥王大人求求情吧。让我再见帕斯一面吧,我真的有话必需要当面对他说。求求你了,玛吉沙。”她又转身向冥王,“求求您了,冥王大人。”
玛吉沙伸手抓住她的手臂,冲着她温柔一笑。“小酷是一条好狗,一直都是。”言芷然眨着含泪的双眼,乞求地看着玛吉沙。“这是冥王殿下的决定,任何人都不得违背。走吧,我送你回人间。你现在已经不是托梦者了,也没有了灵力,不能长时间呆在地狱里。”
“玛吉沙,我求求你了。”言芷然仍然不死心。
“你若请求我其他事情,或许我能帮的上你。但,我说了,这是冥王的决定。我帮不了你。走吧。”
“那么,小酷?”知道更改条件的请求无望后,言芷然才发现,冥王虽然一直说会将小酷的现况告诉她,可是似乎还什么都没说呢。
“我不是已经说了,小酷一直都是一条好狗。”
“可是……”言芷然还想说些什么,却被玛吉沙一把提起,很快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