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里子拉着我的手,诡异的向我微微一笑,我似乎觉得这后面有个巨大的阴谋。
她打开一扇门,门上边的牌匾上清楚的写着,“汪汪和喵喵&‘美人’的店。”
门的后面,灯光幽暗,舞台上,歌舞伎大胆的挑战红磨坊的****,高高的抬起大腿,跟着火热的音乐节拍,踏着脚,不同的是,她们的服装上没有那么暴露。
舞台周围,人山人海。有人吹着口哨,有人兴奋的大叫,有人挥着手臂。
借着微弱的亮光,由里子带着我走到角落里的一张方桌,马上就有一个漂亮的女孩子,走过来向我们打招呼。
“由里子酱,今天不过来做台吗?我们好长时间都见不到你了,好寂寞呢。”由里子叫来服务生,点了几杯喝的。
“梨香酱,不好意思,最近实在是比较忙。刚刚发了工资,就带着我的新朋友,小七,过来给你认识认识。”由里子拍拍我的肩膀,我友好地伸出手,“你好,我叫宫泽七,可以叫我小七。”
梨香热情地和我握了握手,她的手好大,手指很长很细,“小七是哪里人?”
我笑着说到,“中国人。”
“呀,是中国人呀,我们这里最近才来了一些中国客人,大家都是很害羞呢。中国好啊,风景漂亮,美食多,人也好,我最喜欢中国男人了,出手很大方。”观察着这里,虽然我从来没去过,不过通过推测,大概和传说中的夜店,酒吧之类的差不多。
“这里的生意好像很好啊。”我吸了一口橙汁,对梨香说道。
“嗯,有很多常客,女性朋友很多呦。”她用手指捋了一下头发,“毕竟有些事情,我们这样的人会更容易理解吧。当然,也有一些人,是抱着好奇心来的,外国的客人很多都希望来日本,看一看什么是日本的newhalf文化。”
“newhalf文化?”
“男の娘(おとこのむすめ),这里是newhalf的店啊。”
“所谓newhalf是…?”我出于对日语并不是那么的精通,没有理解这个词的含义。
“小七,我忘了告诉你了,大家都是有男儿身的女孩子哟。”由里子向我解释着。
“咦?”我吃了一个大惊,但是表面上没有表现的那么明显,装作特别淡定的,将差点喷出惊叫声硬生生的咽了进去。
如果我没听错的话,她的意思是说,男人!
可是她们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姣好的妙容,凹凸有致的身材,这完全就是比女性更充满女性魅力,如果硬是要说,只能说她们的声音的确有点粗,又像是故意把自己的嗓子掐着的感觉。
“日本的newhalf们,都是男人,只不过是喜欢女性化得打扮。”梨香骄傲的仰起头,“我们比真正的女性更美,心胸更宽广,上天只不过是装错了我们的灵魂而已,糊里糊涂的把女性的灵魂放到了男性的身体里,不过,没关系,最终我们找到了自我。其实,这家店是我们心灵的归宿。”
虽然表面上故作轻松,但我想象着,一个人如此有勇气的将现实否定,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今天最高酱不来吗?”没看到最高,梨香有点失望。
“老板今天有点事,要迟一些来。”由里子安慰着梨香。
我还一时没有缓过神来,毕竟这是我第一次和newhalf的朋友打交道,“把我当做女孩子就好,因为我已经完全舍弃了男性的身份。”可能是见我一直不说话,梨香反而主动的打破了尴尬。我点了点头。
旁边的桌子上,有个男人大声的宣泄着,粗口骂着公司的老板有多么多么霸道,自己像狗一样,辛辛苦苦的工作之类的,这么肆无忌惮的,大概是酒精摄入过多的缘故。他站起身来,晃晃悠悠,“哗”的一下将杯子里的啤酒泼在我的身上,我从上到下被淋了个遍,头发上的啤酒还“滴答滴答”的往下掉。
其他的侍者见状赶来阻止,男人哈哈的拍手大笑,梨香站起身来,一边大骂,一边帮我用干净的手帕擦拭,由里子站起身来,似乎想要和这个酒鬼大干一架,被其他路人拦下了。
梨香拉起我,“走,小七,我的柜子里有其他的衣服,可以先借给你,这么湿哒哒的,会感冒的。”
梨香的衣服都是那种让我叹为观止的裸露款式,我挑了半天,选了一个比较保守一些的。
将衣衫除去,梨香直直地盯着我的胸部。
“不会吧...这不是真的,怎么会这样,这不是真的。”
我知道自己在发育上可能有些不足,但被人这么直白的说出来,还是有点不知所措的,不过,再怎么贫乳,我这里的确是真的。
我换上了一席粉色抹胸的连衣裙,裙子似乎不允许我做出任何剧烈运动,稍有不慎,随时有走光的危险,这么大胆的风格还是第一次尝试。
“小七,要不要听听我和最高的故事?”梨香拿出粉扑,轻轻拍打着脸畔。
我看着她,她自说自话起来。“我很喜欢最高啊,从很早之前就开始。”我愣住了,不过,女性的直觉告诉我,这是真的,从她的眼神里,有一个女孩对自己喜欢的男孩,单纯的向往。
“那时候,在高中,我是个男生,可是,我特别喜欢女生的东西,可爱的那种,拿到女生的那些小饰品就会特别开心,也偷偷收集了很多。
那一天,书包不知被谁偷偷打开,一群男生把我的那些女性化的东西到处乱说,嘲笑我是变态。是最高,站出来,和那些男生对峙。他站在我面前,保护着毫无还手之力的我,他被男生们嘲笑,说他喜欢人妖,说他没男性的能力,说他恶心肮脏,为了我,他和班里的男生成为敌人了。”梨香皱着眉,紧闭着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个经历应该是特别痛苦,难以释怀的吧。
“我和最高表白了,我说我喜欢他,他可以不接受,但希望他能原谅我的自私,擅自喜欢了他。他笑了,告诉我,他也喜欢我,但只是出于朋友的,因为他早就喜欢了一个女孩,没办法在装下其他人。在他十岁那一年,那个女孩的出现,拯救了他一直痛苦的灵魂。他说,他这辈子最爱的女人有三个,一个是他逝去的母亲,一个是教他如何成长的老师,一个笑起来好像可以带来阳光,但是完全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完全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完全不知道她是哪儿的人,唯一清楚的是,这个女孩胸前有一个刺青,一个印在她身上,却印入他心里的图案,双鸟的古锁。”我该说什么好呢,怎么想着,似乎这个故事里的女孩是我。
“由里子说,最高似乎找到了心仪的女孩,这个女孩现在在soul(事务所的名字)工作,莫非...”她转过头,看着我,我手放在我的肩膀上,和我四目相对,“莫非,这个人,是你,小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