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那夜探出软铺的三分之二身体一般，我惊恐的眼睛已经完全放开了全部的瞳孔，眼前是一个穿着红色，红色绣花布鞋的女人，此时她脚面离地1米左右的高度，她是浮在空中的。
这时候就是大卫来了，也是会惊呆的吧。
月黑风高，一块宽阔有些荒凉的山地，几块突起嶙峋的大石头后一对颤颤抖抖的男女，他们眼前正面临一悬浮空中的……我难以在去形容，此时的我根本无法正视鬼这个字，难道让我承认我看见是鬼？我眼前的刘阳似乎根本无不畏惧，他铮铮凉的红脸蛋上一抹幸福的微笑，
“李莹，我来了。”他简直就是得了失心疯，我死命的拉住他。
刘阳的力气很大，这让我吃尽了力气也没能拦住，反而我被他拖着到了石头附近，我已经能看见红衣女子的脸，那张脸上的装叫做烟熏吧，这完全让我想起来倩女幽魂的老树精，暗红色的嘴唇，描了多少道的黑眼圈，苍白的脸上似乎是用刷大白的粉子砌上的，拍电影还是梦啊，快醒啊！
“嗯。”红衣女子的脸忽然转向我们，如果除去这些颜色，我也说不准眼前的是人是鬼，也说不准是李莹还是张月。
“李莹，我错了，我好想你。”刘阳伸手就要去抱红衣女子，他嘴巴里面真情的喊着，眼泪从眼角流了出来。我没有见过刘阳哭，从小到大，他就是一条汉子，纯爷们，他从来不曾像现在这样对朱莎百依百顺，也不曾这样的呼喊一个女人的名字。“我们说好了，一起上大学，还要结婚，还要生小孩的。”
红衣女子看着刘阳不为所动，她的嘴角朝下弯着，眼神中怨念重生，伸手一挥一股看不见的力量就把刘阳掀翻在地。红衣女子冷冷而又愉快的笑了起来，她不再看向刘阳，而是直直盯着石头后的朱莎和全子。
这时候两个人已经被吓坏了吧，朱莎缩在全子身后瑟瑟发抖，借着月光我看见一张比红衣女子还难看的脸，但是此时我该怎么办，也许大脑缺氧了我居然捡起一块石头就朝着红衣女子冲去。
就在我要到达红衣女子身前的时候，一只手从忽然就顶住我的脑袋壳，只是一只手就让我无力朝前，我举着石头的身子前后僵直晃动。“走啊，”我喊着，这时候真有点太够义气了，我看着全子拉着朱莎可是两人还没有跑开朱莎的脖子就被另外一只手掐住了。
我可以断定了，这个不是人，人类的手臂不可能会伸展这么长。
“救命。”比起用在我脑袋上的力气，我相信朱莎脖子是快要被扭断了，她已经发不出声音了，表情痛苦。全子的勇气也是令我佩服的，他居然空手去掰鬼爪，这根本是白费力气的事情。
“李莹，老婆。”刘阳原本是我忽略的人，此时他一把抱住红衣女鬼的身子，泪眼婆娑的喊着，他的声音真切，让我有种痛在心里蔓延，我的好兄弟啊，你怎么变成这样了。说来也奇怪忽然一些奇怪的画面，在我脑海中闪现出来。
“老婆，以后我们一起读大学，等一毕业我们就结婚。”刘阳吻着李莹的手，两个人一脸幸福，李莹白皙的肩头靠上刘阳的胸膛。“我们以后会有很多小孩子。”
“不，我不能放弃。”看着手里的验孕棒李莹哭的如泪人，刘阳抽着烟一脸黑色。“结婚，我要结婚。”李莹的脑袋摇的好像拨浪鼓。“不行，阳阳，现在不行啊。”刘阳抱住李莹。“我们结婚，明年在考大学不是也一样吗？”
“不，不一样的。”李莹只是哭，哭的很伤心。
“李莹怀孕了？”看着化验报告，朱莎的表情千变万化。“小姨，这是真的啊。”她的小姨喝着咖啡点头说道“你们这些中学生太不知道检点了，她今天去做的人流，上次我去给你开家长会，学校还表扬她呢？”她不屑的说道，“原来这么不值钱。”
“看来这次有希望了。”朱莎的脸一脸兴奋的笑意。
“你女儿做出这样的事情，你让我们学校的脸往哪里放。退学！”李莹的父亲是一个老实巴交的人，他从校长室出来了，李莹乖巧的等着，但是那脸上的表情是悲哀的。
“莹莹啊，我把学校给退了，跟爸爸去奶奶家住几天好不好。”李莹乖巧的点头，“妈妈那边不要说好吗？”“妈妈知道这事情，她说怕你在家里不开心，说你先去，等下周放年假就带你出去走走，明年咱在考大学。”李莹的后母非常好，为了李莹她没有要孩子。
我扭动脑子，画面一幅一幅的接连涌出，像是电影一般，人物，对话，场景，这些应该是他们的记忆。
“你对朱莎啥看法。”全子扯着刘阳，“漂亮不是吗？”
“你除了看脸蛋，胸部，屁股，有没有看过别的地方？”刘阳的表情非常不屑一顾，“她那样随便上大街上一把都是。”他抱着教科书要走。
“她看上你了。”全子小声的说道。
“靠，你别吓唬我，老子可真害怕。”刘阳哈哈大笑的走开了，我努力回忆着，朱莎喜欢刘阳这事我也知道，但是不知道全子和朱莎啥关系。“你不喜欢，那我可去追了哈。”全子的下句话让我忽然明白了这四个人的关系。
“随便。”看来我和他们之间还是没好到无话不说。
“我不喜欢你，金全真的一点可能都没有，你如果说做朋友没有问题，做对象，你免了吧，大街上女孩子一把一把的，你别给我捣乱。”朱莎化妆是从高中就开始了，她对全子说话向来不客气，喜欢一个人喜欢到这份上太卑微了。“我要是不把刘阳弄手里，我都跟你一个姓。”
“李莹，李莹。”刘阳疯狂的找着李莹，无论是李莹家还是学校，打电话不通，他在李莹家门口站了好几个晚上但是没有结果，李莹忽然就消失了，那时候我在哪里？对了，看管所。为什么打架的来着，我忽然想起来了，高考在即，全子忽然在说在网吧被人给堵了，我和刘阳接到电话就去了。
网吧内昏暗的灯光，我看见一只毛手摸上了朱莎的大腿，朱莎一声喊叫，然后是全子奋力而上，朱莎趁机走人，全子被堵在厕所而后我和刘阳就赶去了，忽然感觉一种不值得。
警察局里，我把事情都担下来了，医院里，刘阳的脑袋缝了4针，全子的胳膊缝了6针。
他们都考上了大学，考试那天我出义务劳动，我看见自己拿着铁锹在刨地。
刘阳喝醉了，全子扶着他去房间，朱莎也去了，她把全子打发走去了，全子没有脾气的走了。
刘阳和朱莎睡了。
朱莎拍了照片，写了信。
李莹拿着照片和信哭了。
这些场景没有对话，没有颜色，生活一下就失去光彩般，黑白的，黑白的，中间还有灰。
李莹上吊了，和张月描述的一样，当有人发现她的时候，她已经死了，在村子的大槐树上，黑白灰的场景一下子又鲜艳起来了，我看见了李莹的爸爸，妈妈，奶奶和张月。
朱莎把李莹死的消息传遍校园网，刘阳又喝醉了，朱莎也喝醉了和全子上床了。
我忽然感觉他们之间非常肮脏，这种感觉让我想吐。
“我怀孕了。”朱莎对着刘阳，刘阳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是坐着抽烟不说话，他出去了一趟，去ATM机，取了一千扔给朱莎。
刘阳和全子一起陪朱莎做的人流，这女人谱真大，全子做好人，一会儿安慰刘阳，一会儿安慰朱莎。
然后，刘阳对朱莎变了，百依百顺，全子对朱莎也是百依百顺，再然后朱莎又怀孕了，我好笑的看着朱莎拿着验孕棒，好笑看着这三个的表情，还是刘阳，全子，朱莎三个人一起去医院。
孩子是谁的？我忽然感觉非常好笑，就忽然笑了出来。
“哈哈哈哈。”月亮高高的挂在空中，我笑声回荡，我笑啊，笑啊，连眼泪都笑了出来，感觉自己变成一个小丑，他们就像一场滑稽的闹剧。
摁在我脑袋上的手放开了，我扔下石头，看见朱莎抱着全子依然在瑟瑟发抖，而另外一边，红色绣花龙凤吉祥在夜色中飞舞，我又一次看见了一张正常的脸，应该是李莹吧。
“李莹，不要走，好不好。”刘阳像是三岁孩子，他背对着我，我移动到了侧面但是没有去全子和朱莎身边，对于他们俩我是在无语，早知道他们关系这么复杂，我宁可变成蜘蛛我都不会出门，别说小孤山，喜马拉雅山我都不能去。
“阳阳。”李莹秀气的脸和张月是完全不同的，虽然是双胞胎，但是两个人一眼就能分辨出来，只是现在不需要了。我忽然对于刚刚的片段有点感伤，明明生活在一起，但是很多事情我根本不知道，原本以为帮刘阳承担下来责任，他就会幸福，也许我错了，他不如不去读大学就不会中了朱莎的计谋，也不会有后来那么多事情，至于朱莎和全子，我打心里看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