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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亚历山大的时代 (2)

对话印度文明

古印度与古埃及、古巴比伦、中国,并称为“四大文明古国”。

早期的印度文明诞生于印度河畔——和美索不达米亚、埃及一样,这里的哈拉巴社会以农业为主。每年,喜马拉雅山和兴都库什山的雪水携带大量沙泥,在这里沉淀下富含养分的土壤,成为农业社会的必需条件。很可能在公元前5000年前,印度古人便开始栽培棉花。

公元前3000年到公元前2500年,德拉维人建立了一个复杂的社会,统治印度河流域直到公元前1900年才开始衰落,是为哈拉巴社会。

哈拉巴文化衰落后,西北方的游牧民族雅利安人向印度河流域迁徙。这个以畜牧业为主导的民族,逐渐向东和南方向扩张,到了公元前6世纪初,在印度形成了20多个国家——史称印度次大陆的“十六国时代”。雅利安社会下,还形成了影响深远、直到现在还没完全解除的种姓制度:婆罗门、刹帝利、吠舍、首陀罗,前两种是统治阶级,后两种是被统治阶级。

印度的恒河流域南部,即孟加拉湾的北岸,于公元前7世纪建立了以摩揭陀为中心的国家,后在公元前4世纪,往西北扩张成为难陀王朝。而此时正处于波斯帝国的扩张时期,强大的波斯人从居鲁士立国后,于大流士一世时期向东方控制了印度河流域,时间近两个世纪——但在波斯宽松的民族政策下,印度河文明仍然得到了发展,并且处于相对独立的状态。

不过,这里小国林立,是一盘散沙,并不是统一的印度民族。

公元前4世纪下半叶,马其顿的亚历山大在短短几年时间里灭亡了波斯之后,向东把版图扩张到印度河流域。因此,公元前327年至公元前325年,亚历山大与印度文明发生直接对话。

雄心勃勃的亚历山大东征军挟灭波斯之余威进入印度河流域文明区后,迅速收编了许多小国,直到杀至真纳河东遇上波拉伐斯时,才算遇上一个可以较劲的印度国家。

波拉伐斯远不及波斯,但在古印度时期算是个强国,有步兵3万人、骑兵4万人,并有战象200头。从兵力上看,与东征军相当。

但在军事巨人亚历山大面前,这些力量很快便被瓦解。印度河以西地区并入马其顿帝国。

亚历山大走后,在印度河上游的旁遮普留下了一支军队。随后,印度的月护王率领当地人民起义,赶走了马其顿人,并向东推翻了恒河流域的难陀王朝,建立了孔雀王朝,定都华氏城。

像吹气球一般在10余年间迅速扩大10多倍的马其顿帝国在亚历山大死后,很快陷于主将之间的纷争之中。大约在公元前305年或在公元前307年,纷争主角之一塞琉古在底格里斯河畔建造塞琉西亚城。公元前305年,塞琉古征服了印度河流域西北的巴克特利亚。紧接着,向东进入印度。

此时,孔雀王朝已经统一了印度半岛上除了南端以外的地区。塞琉古率军直入印度,一路杀到国都华氏城下。但此时的塞琉古军费拮据,加上其他一些因素,所以没能一举攻下华氏城——并且还吃了败仗。

约两年后的公元前303年,双方签订和约,塞琉古把印度河流域以西的大部分土地割给孔雀王朝,而作为象征性的回报,孔雀王朝给了塞琉古500头战象。塞琉古所割让的土地,约为今天的阿富汗、印度河以西的部分伊朗疆界。

孔雀王朝时期,东方的中国正处于汉朝,加上西方的古罗马帝国,三者是当时世界上最先进的文明。

阿育王时代,孔雀王朝发展到全盛时期。王朝版图扩展到除印度半岛最南端以外的整个南亚次大陆,包括今天的印度、巴基斯坦和孟加拉国。阿育王死后不久,帝国便陷入分裂。公元前187年,孔雀王朝最后一个国王被推翻。从此,印度半岛不断遭受外族入侵,先是中亚的大夏希腊人在公元前2世纪初侵入印度西北部,接着又有安息人、塞种人、大月氏人的入侵。在贵霜帝国时期,从印度河西部到恒河流域中部的地区,均归贵霜帝国控制。

在阿拉伯帝国全盛时期,印度也在其控制范围之内,并且发生了一件对现今世界影响巨大的事件——阿拉伯数字的传播。

公元前2500年前后,古印度的哈拉巴社会出现了铭文记数法,经过2000多年的演变,接近公元元年时,有两种数码通行:卡罗什奇数字和婆罗门数字。公元3世纪到5世纪,西北部旁遮普地区的数学水平居于世界领先地位。约公元700年,强大起来的阿拉伯人征服了印度,发现在旁遮普地区有着惊人的数学水平。

公元771年,印度北部的数学家被抓到了巴格达,从此,阿拉伯人将这些起源于印度的数字学说融会贯通,传入西班牙。公元10世纪,又由教皇传入欧洲其他国家。至于传入中国时,已是13世纪到14世纪,但由于当时中国有“筹码”这一数字,所以阿拉伯数字并没有得到推广,直到20世纪初,才开始真正普及使用。

马其顿的灭亡和影响

结束近10年远征的亚历山大,并没有直接回到欧洲的马其顿,而是在三路远征军会合后,回到波斯帝国的旧都波斯波利斯。

这时,刚刚征服下的庞大帝国处在一片危机之中——财务总管哈帕鲁斯,也是亚历山大的好友,在亚历山大远征西亚和南亚时,在后方过着挥金如土的日子,听说亚历山大回师,带着6000名希腊雇佣军逃回希腊。埃及那边的情况也不太妙,而西亚巴克特里亚的驻军也军心不稳,发生暴动。

亚历山大立马对这个初生的帝国进行了一番铁腕清洗,处决了包括三个总督在内的官吏,并于公元前324年2月在埃兰古都苏萨给1万多名马其顿士兵举行集体婚礼,每人都娶了一名亚洲姑娘——他自己也是婚礼的新郎之一,妻子是大流士三世的女儿。其主将也都娶了波斯贵族的女儿。亚历山大用政治婚姻这一纽带,稳住了庞大波斯帝国的心。

在国都东迁后,东方的城市出现了希腊式的雕塑和建筑,而东方的天文学和数学也传入希腊。东征军踏出的血路成了东西方的贸易通路,而亚历山大在东方建立的几十座城市,则渐渐发展成商业中心。

亚历山大和秦始皇一样,似乎生来就是为征服而活,没有了战争,他们的世界就是黑暗的。很快,他制订了下一步的征服计划,包括印度半岛、里海北岸。

但在这时候,命运和他开了个玩笑——原因是他饮酒后去洗澡,后高烧不退,不足一月而亡,时年33岁。2000多年后,无数人在神往大帝的同时,也不禁作这样的猜想——如果他能多活个几十年,一路向东征讨,遭遇强大的中国秦兵,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亚历山大死得太突然,并且没有留下任何遗言,这对当时庞大的马其顿帝国来说,无疑是个灾难——从埋葬他的灵柩开始。经过一年争斗,亚历山大的金棺才从巴比伦运到埃及的亚历山大城。

军事帝国一旦没有了铁腕,立即陷于内乱——公元前323年,塞琉古与摄政王佩尔狄卡斯联合打败埃及总督托勒密,而在向埃及进兵的过程中,塞琉古又参与刺杀了佩尔狄卡斯。

公元前321年,庞大的马其顿三分局势形成:安提柯任摄政王,统治着马其顿帝国在欧洲的领土,包括原马其顿王国以及南部的希腊;托勒密任埃及总督的同时据有利比亚、阿拉比亚等非洲领土;塞琉古任巴比伦总督,占据原波斯帝国的亚洲领土。

公元前319年,安提柯被波利佩孔替代,遭到卡山德、托勒密、塞琉古等共同抵抗。而后塞琉古又与重新主政的安提柯大战,败,投奔埃及托勒密。数年之后,塞琉古与托勒密联手攻下巴比伦。第二年,即公元前311年,马其顿帝国王太后及小国王亚历山大四世遇害,亚历山大帝国正式灭亡。

公元前305年,塞琉古和托勒密分别在巴比伦和埃及称王。公元前302年,安提柯重新建立大希腊联盟。公元前300年,塞琉古将国都从巴比伦迁至叙利亚的安条克城。

至此,马其顿的三国时代正式到来——比中国的三国时代早了500年。

公元前301年,塞琉古和托勒密联合色雷斯总督,攻打安提柯统治下的小亚细亚和叙利亚,胜,安提柯战死。公元前285年,塞琉古击败安提柯之子德米特里,其子继位,控制范围缩小到亚历山大帝国的欧洲部分,即马其顿王国。如此,三国各统欧、亚、非,倒也算是历史上的奇事。

在马其顿王国的西面,古罗马正忙于布匿战争。

公元前220年,17岁的腓力五世登上马其顿王国“一哥”宝座。但这时,马其顿王国已经不再是几十年前的大希腊联盟了,而是重新分裂成为伯罗奔尼撒战争之前那样的南、北两部分——南侧为亚该亚联盟,北侧为埃托利亚联盟。一南一北,开始内战。

打了四年仗,罗马和迦太基人的第二次战争爆发,此时是公元前217年。年轻气盛的腓力五世达成了希腊内部和解,组建舰队前往意大利半岛东面的亚得里亚海,欲与迦太基人围攻罗马。

公元前214年,腓力五世的舰队与罗马舰队激战,败,撤回马其顿,转而从陆上进攻罗马。而罗马方面则勾搭上了南希腊的埃托利亚联盟。公元前207年,迦太基的汉尼拔将军突入意大利半岛,令罗马人不得不把所有的重点都放在迦太基人身上,而腓力五世也趁机扫平内部。在战争没有胜利希望的情况下,罗马帝国与腓力五世签订和约。此次战争史称第一次罗马—马其顿战争,双方基本算是平手。

仅过了五年,双方第二次战争爆发。

这次的起因,追根究底可算是亚历山大帝国留下的遗产——塞琉古王国与腓力五世打算联手拿下托勒密王朝在欧洲和亚洲吃掉的地盘。公元前202年,腓力五世出兵黑海海峡两岸的埃及领土,托勒密王朝只得向罗马求援。在考虑多方面战略利益后,罗马决定出兵干预。

这回,腓力五世没有那么幸运——公元前200年,罗马已经放倒了迦太基人,并且罗马的军事行动得到了雅典人、达尔达尼人、伊利里亚人,以及埃托利亚联盟的支持——有想趁乱分一口肉的,也有想脱离马其顿王国的。

按理说,当初打算联手对付托勒密的塞琉古帝国此时应该出手支援,但是,那头的想法却完全不一样——巴不得马其顿的势力被削弱。

殊不知,唇亡齿寒。只是,那时的塞琉古王朝大约没有想到小小的罗马能在灭了他们的兄弟之后,把他们也给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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