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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士绅之害与党争

抱歉!昨天还没来得急上传章节,整个小区就停电了,结果存稿在电脑里拿不出来了,晚上回来得又太晚,就没上传了,在这里橘子给关心本书的书友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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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天,户部左侍郎宋之普弹劾钱谦益、瞿式耜的奏折,并常熟县书办张汉儒状告钱谦益、瞿式耜两人五十八大罪状的文书,一并摆在了崇祯的御案上,崇祯看后大怒,命锦衣卫将钱谦益、瞿式耜二人缉拿进京问罪。

时间到了崇祯10年5月,京城刑部大牢,钱谦益坐牢房中唉声叹气,刁民张汉儒告老夫横行乡里,操纵科考、私设税目、包揽诉讼、接受投献,这该如何是好?

“钱老爷,有人来看你了。”牢头客客气气的说道。这些牢头都是人精,知道像钱谦益这样的人,一天不被杀头,说不定哪天就官复原职了,自己是惹不起的。

钱谦益一看,是自己的老管家来了,等牢头走了后,忙问道:“钱福(杜撰的),可有什么消息?”

钱福回答道:“回老爷,小人已经打听到,刁民张汉儒状告老爷的案子,已经转到了温首辅的手上,据说温首辅正打算严办此案。”

钱谦益本来还比较红润的脸色,唰的一下变得惨白,身体也摇摇欲坠,吓得钱福大叫:“老爷!......老爷!您这是怎么了?”

钱谦益哆哆嗦嗦的用手抓住牢门,好半天才稳住身体,苦涩的说道:“钱福啊,老爷我与那温体仁有仇,这次落入他手,这命恐怕不能保了,老爷我这次是在劫难逃了。”

钱福急道:“老爷,您还有很多的同年、同乡和学生在京师做官,其中不少还是东林党人,小人这就去找他们,或许可以想点办法?”

钱谦益苦笑道:“呵呵,钱福,你也看见了,老爷我这次进京落难,可有人来探望过?”

钱福喃喃的说道:“总不会都见死不救吧?”

钱谦益想了一下说道:“罢了,事以至此,老爷我也不能坐以待毙!钱福,老爷我这次如果能逃过这一劫,现在只有去找两个人,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老爷请说,钱福就是搭上这条性命,也要帮老爷把事办成。”

钱谦益说道:“第一个要找的人,是司礼监太监曹化淳,他是大太监王安的弟子,王安跟我东林党关系一向密切,跟老爷我曾经也有交情,曹化淳是王安的弟子,自然也跟我们东林党关系密切,你多带银子去找他,他应该会答应帮忙。”

“这第二个要找的人,是抚宁侯朱国弼,侯爷本就是我东林党人,与温体仁也有旧怨,由他出面弹劾温体仁,老爷我的案子,应该会有转机,记住,不要怕花银子,一定要多带银子去。”

“是。”钱福含着泪答应了。

几天以后,温体仁发现,居然有人在插手钱谦益的案子,派人打听后,原来是曹化淳在背后搞鬼。这下,温体仁觉得有点棘手了,想了一天,温体仁觉得,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连曹化淳一起搞掉,免得这条老阉狗老是来坏自己的好事。

于是唤来老管家吩咐道:“你马上去见钱谦益案子中的原告陈履谦,让他散布:钱谦益贿赂司礼监太监曹化淳,曹化淳收了钱谦益的银子,阻扰老爷办理钱谦益案子,扰乱正常办案。”

老管家领命而去。

崇祯10年6月初七,紫禁城御书房,崇祯正在发脾气:“王承恩,你去传司礼监太监曹化淳速来见朕。”

“是,陛下,奴婢马上就去。”

6月天,正是大热天,曹化淳跑得满头大汗,急冲冲的进了御书房跪在地上:“奴婢曹化淳拜见陛下。”

崇祯将一本奏折摔在曹化淳的面前,板着脸说道:“曹化淳,现在有御史弹劾你,说你收受钱谦益的贿赂,在常熟县书办张汉儒状告钱谦益一案中,替钱谦益开脱,阻扰首辅办案,你可知罪?”

曹化淳吓得趴在了地上,额头汗水滚滚流下,不过刚才流的是热汗,现在则是吓出来的冷汗,哭丧着脸,嚎哭道:“陛下,奴婢冤枉啊,呜呜,奴婢常在陛下身边,聆听陛下教诲,奴婢那敢做那等枉法之事!陛下,奴婢冤啊......陛下。”曹化淳满脸都是眼泪。

有片刻工夫,崇祯默不做声。曹化淳是崇祯在藩邸的旧人,是崇祯最信任的人之一,听见曹化淳嚎哭,也心中不忍,换了个脸色说道:“现在有御史弹劾你受贿,朕也不好包庇你,总要给百官一个说法吧。”

嗯,有戏!曹化淳完全明白崇祯的心思,他偷偷地打量着崇祯的面部表情,观察着崇祯的眉毛、嘴唇或胡子的任何轻微变化,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动作,然后完全猜出崇祯的心意。

曹化淳继续哭诉道:“陛下,呜呜......一定是有小人在散布谣言,诋毁奴婢,呜呜,奴婢请陛下严查此事,还奴婢一个清白!”

又沉默一阵,崇祯考虑了一下,说道:“曹化淳,如果你这狗才是清白的,朕就让东厂的人查一下,朕也好给百官一个交代,如果你这狗才真受贿了,朕也不会包庇你。”

“奴婢领旨。”曹化淳大喜,忙磕头谢恩。

崇祯的思维真是奇特,让受贿人查自己受贿,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曹化淳,你下去吧。”崇祯说完,向曹化淳挥了一下手。曹化淳马上叩了一个头,毕恭毕敬地退了出去。

曹化淳领了命,匆匆回到东厂,想起刚才见皇上,隐隐有些后怕,传来几个心腹说道:“咱家现在有难,有人诬告咱家,收受了钱谦益的贿赂,替钱谦益脱罪,幸亏陛下圣明,叫咱家来查查,是谁在诬陷咱家,现在是你们表忠心的时候到了。”

心腹齐声说道:“请厂公放心,小的们一定找出幕后诬陷厂公的奸人,还厂公一个清白。”

曹化淳满意的笑了,说道:“现在你们马上派出人手,找出是谁传出的谣言,陛下是个急性子,一定要快。另外再派人去刑部牢房,找到钱谦益,把这事告诉他,钱谦益那老鬼,鬼点子多,看他有什么说法?”

“是。”

崇祯10年6月初八,东厂监牢。

曹化淳满意的看着几个心腹,“小兔崽子们,动作不慢啊,才一天,就把张汉儒、陈履谦抓了回来了。”

心腹们说道:“小的们不敢居功,这都是厂公指导有方。”

曹化淳哈哈大笑,说道:“小兔崽子够机灵,接下来的事,就不用咱家吩咐该怎么做了吧?”

“请厂公放心,小的们明白。”

曹化淳懒得看手下如何审问张汉儒、陈履谦,回到了东厂大堂。去联系钱谦益的心腹也回来了,正等着曹化淳接见,曹化淳兴奋的叫心腹马上来见他。

心腹进了大堂,行完礼后说道:“回厂公,小人已经见着了钱谦益,他有话带给厂公。”

“哦?有什么话?快说。”

“回厂公,钱谦益说,诬陷厂公的事,多半是温体仁指使的,就算不是温体仁指使,也要把脏水往温体仁身上泼。”曹化淳点了点头,跟自己想的一样。

那心腹接着说道:“钱谦益还说,这样还不够,温体仁当年进阁,靠的是不接党,陛下才信任了他,爬到了首辅的位置,如今要想搬到温体仁,只有用‘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之法,攀咬温体仁也有党,让他的‘孤臣’形象倒塌,这样一来,温体仁在皇上心目中的‘孤臣’形象一落千丈,必定倒台!”

曹化淳大喜,问道:“还有吗?”

心腹答道:“钱谦益最后说,他已经联系好了抚宁侯朱国弼,等厂公将诬陷证据递给陛下后,可叫朱侯爷直接上奏折,弹劾温体仁结党营私,如此三管其下,温体仁就是想不倒台也不可能了。”

曹化淳大笑道:“还是文人无耻啊,温体仁想跟东林斗,这是自食其果了,哈哈......”

崇祯10年6月二十日,温体仁府宅。

“老爷要辞官?”老管家大惊。

温体仁意兴阑珊的说道:“仕途险恶,一言难尽啊。”拿起书桌上的纸笔,挥笔急书,片刻功夫就写就了一份辞官奏折,递给老管家:“你明天把这份辞官奏折递上去。”

“老爷......”

“不要说了,老爷我现在就辞官,还留得住性命,再不走,怕是要大祸临头了,去吧。”

8年前,温体仁靠打压东林党的钱谦益的党争而入阁,将东林党人赶出了朝堂。8年后,东林党人钱谦益、抚宁侯朱国弼、亲东林党的曹化淳,也靠党争,将温体仁从首辅位置上赶下了台。

崇祯10年6月二十九日,温体仁带着家人,凄凄凉凉的离开京师,回到了故乡浙江乌程。一年后,温体仁在没等来招自己回京复职的失望中,病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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