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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车祸猛于虎

2008年8月12日14时,河北省东部山区。

一辆八成新的红色捷达车带起路面上淡淡的灰尘无声的行驶在弯弯曲曲的盘山公路上,车里坐着的是两个北方体育学院的新生,趁着这漫长的暑假,他们是要去五台山旅游一番的。开车的叫王柱,红色的捷达车便是他父亲日常用来跑黑出租的二手车,在他旁边的是他的同学江啸天,刚刚渡过他人生的十九岁生日,按江啸天的话说,这次去五台山,他是要去举行他的成人仪式的,一方面参禅拜佛,另一方面最好能在那名山大川里寻些艳遇,修行享乐两不误是最好的了。

车子轻松的向前行驶着,自从钻进大山后,收音机里的电台就时断时续了,还好车上二人的心思都没放在电台上,不管它是唱歌还是嗡嗡乱叫,二人尽管聊着自己的天,

“柱子,你开慢点啊,你又没走过这山区的路。”对于王柱的车技,江啸天着实是不放心,明明是二手的出租车,他还是在出发的时候愣给这捷达车的后屁股上贴了个“新手上路,请别吻我!”的字条,搞得一路上王柱都说他这次可是丢了王家司机的人了。

看到江啸天又不放心的提醒,王柱终于有些不耐烦的说道:“放你二百五十个大少爷的心吧,我这驾照可是凭真本事考过来的。”

“考了四次才过,我能放心吗?”江啸天晒笑道。

“不要只看过程,要重视结果,不管前世怎样,我现在顿悟成佛了,自然就有本事了。”王柱嘿嘿的笑起来。

“拉倒吧,你还成佛呢,别成鬼就行。”

“乌鸦嘴,不吉利啊,快,吐口口水,拍拍木头。”王柱叫道。

江啸天听话的“呸”了一声,左右转头看了看,半响说道:“柱子,你家车上的哪个部件是木头做的。”

“日,这木头还真没有。”王柱嘿嘿的笑起来。

“哪咱就别迷信了,可是话说回来,不迷信咱去五台山做什么?”江啸天说道。

“观光?旅游?随便什么都可以吧,对了,还有你的成人仪式,你还真打算在个和尚庙里讨个俏媳妇啊?”王柱打趣的说道。

“难说,人什么都可以丧失,就是不可以丧失希望。”江啸天嘿嘿笑道:“临走时你爸爸可是千叮咛,万嘱咐的让你去庙里上柱香,保佑你家的二手车上路平安,你这个不肖儿可别忘记了。”

王柱嘿嘿的摇摇头,事实如此,即使他内心里再怎么不相信命运,可是那柱香还是要上的,这可是父命,想到这里,他颇有些被强迫的意味,心情不爽下大脚油门一踩,车子已加速的向前方跑去。但弯弯曲曲的山路也只允许他发泄一下这小小的不满,紧随着一个看不见对面的急转弯的到来,他又急忙放松了油门。

汽车行驶过弯道,前方的道路似乎一下子暗了许多,与他们这里的艳阳高照行成了鲜明的对比。

“奇怪!难道是云彩挡住了太阳?”王柱心里想着抬起头向天空望了望,蔚蓝的头顶上,真的有两大团乌云如两片巨大的黑色蘑菇孤零零的悬在天空半裹着那耀眼的太阳,千丝万缕的金线从蘑菇的顶部边缘射出来,给黑色的云朵镶上了一抹耀眼的金边,看上去竟是极为的奇异瑰丽。就在他匆匆收回视线的时候,他看到了对面高高的山顶上生长着的那些浓绿茂密的灌木丛忽然间猛烈的晃动起来,与此同时,一阵强烈的狂风刮过,无数的细细沙砾从路边地面上飞扬而起,带起一片暗黄的浮尘和细沙噼噼啪啪的打在前面的挡风玻璃之上。

“道上全是碎石粒,看来还真得慢些了。”王柱皱皱眉头说道。

江啸天赞同的点点头,说话之间,他们的轿车已带着淡淡的黄尘驶进了前面昏暗的道路上,奇怪的是就在这辆车的车屁股还在被后面的阳光照得滚烫刺眼的时候,前方的车身却已蓦然传来了雨点砸在车皮上发出的来的噼噼啪啪的声响。“啊哈!简直就是一下子驶入水帘洞了,这可真是神奇的大自然啊!”王柱夸张的叫一声,脚下用力,兴奋的将车飞速的驶进了前方的暴雨中。

江啸天同样兴奋的扭头望了望身后,身后还是艳阳高照,而前方却已大雨倾盆了,“真是一山有四季,十里不同天啊!”他兴奋的感慨着,深感着真是不虚此行。

车子在王柱的兴奋下越开越快,“小心,慢一点!”感觉到车速的加快,江啸天一边提醒着王柱一边打趣的问道:“柱子,你这车前面有安全气囊吗?”

“怎么,怕了呀?”王柱悠悠的笑笑,“汽囊本来是有的,不过后来却被我老爸给拆除了。”

“要命,安全气囊也拆?”江啸天奇怪的望他一眼。

“不懂了吧,安全汽囊太灵敏,一碰就‘扑’的一声炸开了,如果再安,那就又要好几千块钱啊,实在是划不来,还不如上全险的好。”王柱无所谓的说道。

“嗯哼,还真是要钱不要命的主啊。”江啸天苦笑着摇摇头,他实在想不通,专业的出租司机竟然会坐出这样的事情来。

“看来你还真是不懂车,我告诉你吧,十祸九快,直正的车祸其实绝大部分都是由于车快引起的,而剩下的那个一,也要归给那醉酒驾驶,看看我们现在,我们没喝酒,当然谈不上醉,然后我们再小心再小心些,车子开得再慢再慢一点,那车祸还不离得我们远远的。”王柱便给他解释还便真的放慢了车速。

江啸天轻哼了一声扬扬头,“有本事你五档上啊。”他已经看到,在他们的面前,一座高高长长的大岭已横亘在了那里。

王柱会意的笑了笑,车子开始了缓慢的爬山,发动机的轰鸣也渐响了起来,路侧的悬崖随着道路的升高逐渐的越来越深,江啸天探出头望了望,透过那密密的雨线,他看到崖底村庄的房子已经变成蚂蚁那么小了。“天,多高的山啊!”他长呼一口气望了王柱一眼,看到王柱两眼睁的大大的直视着前方,那小心翼翼的样子让他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了。

江啸天再也不敢说话来打扰他,他悄悄的打开车窗向外面望去,细细的雨线夹杂着冰冷的寒意袭进车来,让他的精神为之一怔,极目远眺可以见到远处一座山顶上在风雨缥缈中隐隐露出的一座寺庙的一角,那一角建筑即透着一股仙气又带着淡淡的空灵,不由自主的,他虔诚的合起手掌喃喃的念了一句:“阿咪陀佛。”

“迷信起来了?”王柱不敢回头走神,可是话却不能不说,他可不想让江啸天看到他内心里是多么的紧张。。

江啸天无声的笑笑,作为一个新时代的大学生,他当然也不相信鬼神,但是到了这佛教圣地,又怎么会一点也不受到这宗教气息的影响呢?眼看着这车子渐渐的爬上了山坡,在他们的面前,终于出现了一条笔直向下的宽阔的道路。两个人不由自主的欢呼一声,危险而高耸的山岭已经被他们安全的踩在脚下了。

“好了,现在是万事大吉,只欠东风了。”王柱愉快的打一声呼哨,猛踩一下油门,车子开始飞速的向山下驶去。江啸天也长吁了一口气放下了一直紧绷着的神经,经过这么险峻的盘山公路都没有事情,往后还担心什么呢?

红色的捷达车在宽敞的公路上飞驶,虽然地面还是湿漉漉的,但雨却已经停了,车前方的视野也变得更加清亮宽阔起来。在前面公路一个圆弧形的转弯上,一个躺倒的公路标志斜卧在路旁的泥水中,王柱吹着口哨随意的按了两声喇叭后便丝毫没有减速的开了过去。

江啸天下意识的去扫了一眼那个躺在地上的标志牌,在黄泥粘满的牌子上依稀可以看到一个黑色拐弯的箭头,“是急转弯吗?”江啸天心里格的一跳,才说要下意识的提醒一下王柱,可是车子已经飞快的驶过去了。

在他们的面前,忽然变得极度的空旷起来,公路蓦然消失了,前方出现的竟是一个宽阔的峡谷,电光火石间,车子已冲到了悬崖边上。

江啸天的心脏骤停,随之而来的便是一阵刺耳的急刹车声,身旁的王柱猛打发向盘,在车胎与水湿的柏油路面上的砂石粒摩擦发出了一种尖利恐怖的可怕声音后,车子终于掉过头来,避免了沉入沟底的命运。

可是,扑面而来的,却是一片黝黑黝黑的山石,江啸天和王柱都猛然意识到,这个车子是没有安装着安全气囊的!王柱大叫一声,瞪圆着眼睛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再次猛打方向盘,车子终于在眼看着就要撞上岩石的时候又飞速的向右首摇晃着拐了出去,可还没等他们还过气来,他们已恍然发现他们的车已在转眼间又冲到了右边的悬崖边上了,而那崖底下,黑色的山石狰狞,卵石遍布,两个人都知道,如果就这样掉下去,那更是没救了。

王柱显然也看出了这一点,他再次猛的拧转方向,好让这辆早已失控的钢铁家伙再掉头转回去,不过,这次他们不再那么幸运了,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撞响,江啸天的脑袋一瞬间变得空白,就在他的眼前恍然炸开一片血红和漫天金星的时候,他知道,一切都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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