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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怪梦

夜色凄迷,微凉的山风的吹拂着山坳间的青石道场。一切都显得那么的宁静,除了偶尔不知什么野兽从山中传来叫声,再也没有半点声音,显然经过一天的忙碌,道场的人们都已经入睡。

银月高挂,月色中的山脉黝黑狰狞,起伏连绵,南北相环,青石道场后的山峰仔细看去就像一个远古的凶兽,俯视着整个道场,像是随时准备发出最后一击。凶兽的巨口大张,仿佛想要把这夜幕中的道场吞掉一样,偶尔不知名的野兽叫声从深山中传出,更增添了几分恐怖。可是仔细一瞧这凶兽又像是在哀求着什么,或许细心的人们会看到在凶兽脖颈处有一座直插云端的山峰,山峰更像是一把巨剑,斜插在凶兽的脖颈,将狰狞的凶兽钉死在那里。

山外进入青石道场的唯一路径,是西北边那个蜿蜒已经差不多要被长草淹没了的小路。进入青石道场的山口前面横了一条小河,河面不宽,流水不急。河面上有一座破败的古桥,经过这座古桥,才能真正进入青石道场。

古桥显得破败不堪,显然长久失修,桥身已经被古藤爬满,裸露出来的部分也是被青绿色的苔藓覆盖。桥头边散落着从中间断裂的石碑,被深草掩埋,仔细辨认上面依稀有“青石桥”的字样。断裂的石碑在淡淡的月光下散发着异样的光芒。桥下河水嘶嘶的向前流着,河面上散发着淡淡水汽,像雾一般,柔和而又神秘。

这条从东南山里流出的河流,道场的人们都称河流为“青河”,河上的古桥桥头断裂的石碑上刻着“青石桥”。

立在桥头望向青石道场的东头,可以看到有一间小竹屋。竹屋是用山里的毛竹建造而成,它的前方是一小片红色的竹子,在漆黑的夜晚也是火红的,不知道的人,一定以为那是一座正在燃烧的火堆。

银月光辉,透过竹屋的窗倾泻的洒在屋子里面,此时站在窗外可以清楚看到里面。一张竹制的椅子和一个小木桌,墙角有一张床,床上的主人正酣睡着,床上衣被微微起伏,显然睡觉的人呼吸均匀悠长,而看着蜷缩睡觉的身段应该是个少年。竹屋的墙上挂着一张弓,夜色中看不清是什么做成的,房梁上用绳子挂着一个小竹篮。除此之外房间里再也没有什么东西。

突然,竹屋里响起声响,声响很急促,很是焦急的样子,像是在呼喊着,催促着。而此时睡在床上的人呼吸突然急促起来,映着月光也可以看到床上的人满脸的汗水,跟着就手舞足蹈起来。

“啊!”

过了不多时,床上的人突然坐起来,呼吸急促,双手不停地擦着额头上的汗珠。房间中很快又恢复了宁静,床上的人坐在那里,苦笑的看着一身臭汗的自己。床上坐着的是沈雨,此时他的脸庞惨白,在月光下显得狰狞。

此时,沈雨坐在床上,思索着刚才的梦,梦中自己身在一片混沌中。混沌之中什么也看不到,只是一直有一个苍老的声音在自己的耳边念着一段怪异的话,像是一段楔语。他虽然不能明白这段话的意思,但是能够清晰的感受到念叨这句话的人心中的迷茫。至于为什么自己会做这么一个梦就不得而知。

“天非天,仙非仙!大道路,远无边......!后面的记不清楚了,可是前面的这一段是什么意思!”

沈雨思索了半天也不得其解,只能苦笑的摇摇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自嘲道:“像我这种废物,连命线都没有,炼体都不能,那里还有资格去想成仙和大道。可是为什么我会做这种梦那?”

想起昨天在炼体台,君陌带着一群少年对自己的嘲笑,眼神中充满寒意。渐渐他的脑海里升起无数报复的手段,可是又想起对方已经进入炼体二转,自己怎么都不可能战胜,情绪瞬间低落。

愤恨!自卑!无奈!

我该怎么办!

一时间沈雨进入之中疯狂的状态,他不断的用拳头捶打着自己的脑袋,渐渐的发髻散乱,捶打的手开始撕扯着自己的头发。虽然很痛,但是依然没有将疯狂之态平静下来。

“啊!”

一声惨叫,只见一口黑血喷涌而出,沈雨也随之躺倒在床上,昏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醒了过来,面色更加白了,再也看不到一丝的血气。最后吃力的爬了爬,最终斜躺在床边,拧着眉看向窗外远处的大山。

今天的天气不错,现在是黎明时分,透过窗子可以看到外面的启明星。东方微白,就像鱼肚皮一样。而远处山头上的云层里,在薄薄的雾气当中可以隐隐约约的看到红光。显然是太阳快要出来了。

“咳咳......!”

又是一阵猛烈的咳嗽,咳嗽声打破了竹屋的宁静,让昏暗的竹屋显得格外诡异。

很久,沈雨才平复了咳嗽,喘着气,自语道:“哎!最近感觉到身体虚弱了很多,天命果的药力就要散去,还是去烈狼谷看看吧!碰碰运气,但愿可以找到父亲说过的血朱果,只是听父亲说过烈狼谷的烈狼群很危险。”

一想到父亲说到过的烈狼谷中的烈狼群,眼神中渐渐的充满了犹豫。那可是让父亲都忌惮的地方,烈狼喜欢成群觅食,一旦遇到陌生的人或动物闯进他们的领地,他们就会群起攻击。虽然一只烈狼并不可怕,但是几千只烈狼同时攻击,就是修行之人也可能葬身。而且一群烈狼中会有一只头狼,而头狼是经过血脉觉醒然后和几百只同样血脉觉醒的烈狼战斗最后活下来的那个。其攻击力很强大,而且已经会使用狼族特有的法术,相当于人类修行者中修神境界!

随后,沈雨皱了皱眉头,看着自己的左手掌,目光中的犹豫渐渐的被坚毅替代!他的左手掌发白,并不像正常人一样其中有丝丝的血色,白的没有一点血色,就像冬天的雪花。沈雨知道这是体内的血气又要完了,再不找续命的药草,自己可能随时都会死去。

沈雨握了握拳头,自语道:“反正已经这样,在不找续命的药草还是会死去,倒不如去烈狼谷砰砰运气!”

血朱果是一种只能生长在烈焰之地的补血异果,而烈狼谷就是这样的烈焰之地,因为烈狼谷地下有地火的存在,所以才造就了烈狼谷烈焰之地。不仅需要烈焰之地,而且血朱果还要以鲜血滋养,需要数百乃至数千生物的鲜血才能长出一株。在生长周期的第一个月圆之夜时开花结果,而且血朱果开花结果整个过程只有十五分钟的时间,所以必须在结果那一瞬间采摘下来!否则时间已过,血朱果中吸收的气血就会消散在烈焰之地!

自从父亲离开后,沈雨自己也曾进入大山里寻找续命的药草。因为自己全部的时间都是在看药草圣典,所以他现在能够分别出大部分药草。可是续命药草很难生长,所以他很少能够找到自己需要的药草。

“父亲!你在那里,雨儿想你了!”

沈雨想起父亲为自己所做的种种事情,眼中不禁充满泪水。当想到父亲离开时对自己说的那句:活下去!沈雨再也没有犹豫,准备起身前往烈狼谷。可是浑身没有一点力气,只能再次躺下。

“活下去!我要活下去!......”

躺在床上,沈雨不断的在心中重复着父亲对自己说的最后一句话。终于在身体有了一丝气力后,站了起来。走到竹篮边,从里面拿出一块黝黑的肉艰难的啃了起来。吃完肉,他的气力终于恢复过来,起身拿起隔夜的茶水咕咕的灌了下去。

随即沈雨开始整理进山的物品。物品很简单,一张麻布包裹的弓,装着箭只的箭壶和一个不知什么材料做成的布袋子。他吃力的将箭壶背在背上,然后斜挎布袋子,布袋子略微有点沉,压得他背部一躬。可是没有办法,这里面装的都是吃食,因为这次要在大山里呆上一段时间。

打开竹门,一阵的山风袭来,虽然现在进入秋天,可是晨风并不是很凉,但是沈雨还是禁不住打了几个冷颤。早晨的山林笼罩一层薄薄的雾霭。竹屋前火红的竹子,随风摆动着,让人感觉到一种奇怪的韵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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