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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年初一早上,苏小笨很早就爬起来了。也顺带的把那几个昨晚玩得很疯的人叫了起来,谁叫他们说要跟着去祠堂拜神的。

当那几个人睡眼朦胧,哈欠连连,一副睡不醒的样子呈一排站在苏小笨面前的时候,她不禁觉得很好笑。

“小笨,你确定你的几个同学都要跟着去拜神吗?他们这个样子,不知情的人会以为是在集体梦游。”苏爸爸看了一眼那几个年轻人后,不确定地问小笨。

“没事,老爸,看我的!”只见苏小笨忽地狡黠一笑,然后跑进家里,拿出一小串鞭炮,点燃往地上一丢,拉着她老爸飞快地跑开了。

可怜那几个嗑睡虫被苏小笨的鞭炮这么一吓,马上就清醒过来了。

看到杨静她们抱头鼠窜、尖叫连连的样子,苏小笨乐得哈哈大笑起来。

“这不就醒过来了吗?”她得意地向她老爸递了个眼色。

所谓的拜神,就是把在前一天晚上准备好的贡品先拜了自家的祖先,然后再拿到祠堂里去拜祭村里的老祖先。那些贡品包括葱、蒜、片糖、长寿面、慈菇、苹果、桔子、饼干、糖和百子叶等,而且都要是成双的,代表圆满,再用红纸条捆扎起来。而每一样贡品都代表着一种吉祥,好像葱代表聪明,慈菇代表生多点男孩子,桔子代表大吉大利。

祠堂里被鞭炮和香烧出来的烟弄得到处是烟雾弥漫,来拜神的人很多,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逢是见人了都说:“新年好!恭喜发财!”那气氛别提有多热闹了!

拜完神之后就是回家煮长寿面吃,吃过长寿面才能出去扎马路,行大运。

“小笨,原来你家过年是这样的,真好玩!”苏妲绿兴奋地说。她长这么大,还从来都没有见过有人是这样过年的。平时她们过年,都只是出去喝早茶,然后要么就是去逛逛街,再要么就是走走亲戚、朋友,哪会像小笨她家这么热闹。

“是啊!怎么办?我好像爱上这里了耶!”杨静说。

“陆宥,要不我们以后就在这里结婚好了。”苏妲绿转头对陆宥说。

“好,你说怎样就怎样。”他宠溺地捏了捏她的脸。陆宥对妲绿很好,他很少对妲绿发脾气,也不再跟女生随便的搭讪了。他对她好得连小笨都替妲绿开心。

“恶!大过年的,少在那里恶心了!”郭沛姗作呕吐状,惹来苏妲绿的一记白眼。

“去!少管我!还是去找你的卓然吧!多久了?一点进展也没有,不像是你的作风哦!”她向不远处正跟沐子煜说话的卓然看去。大姗喜欢卓然,这在309已经不是秘密了。她们都知道她一直在倒追卓然,可是好像却一点进展也没有。也不知是不是人家对她真的就没那个意思?

“没办法。”郭沛姗耸了耸肩,“我什么方法都用过了,他就是无法对我敞开他的心。”暗示、明示,她都试过了,可卓然对她还是不咸不淡的,这让泡仔无数的她不免有些气馁了。

“那你倒不如索性放弃他吧!”杨静说。

“放弃吗?还舍不得。如果他有了喜欢的女生,而那个女生比我好,或许我才会考虑放弃吧!”

“怎么整一个悲情女主角了?”

“爱情都是先苦后甜的,如果注定我的爱情是苦的多,那么我就将它苦到底吧!也说不定到最后,我的爱情会甜得让我得糖尿病呢!”她嘻嘻笑着。

“去!大过年的,就说些不吉利的话!”

“小笨,篮球赛快要开始了,要不要去看?”忽然,从外面跑进来一个女生,在看到卓然和沐子煜时,脸微微地红了红。

没办法,谁叫这两个人帅呢!

“开始了吗?好,我们这就去。”苏小笨对那个女生笑了笑。

“篮球赛?”沐子煜闻言走了过来。

“嗯!我们镇每一年都会举行篮球比赛,每一个村都可以派村民去参加,赢了的那队可以得到丰厚的奖金哦。”

苏小笨她们到达那里的时候,已经开始比赛了。第一场是太西队对金龙城队。场上围满了人,大家都在为自己村的队员加油呐喊。

比赛看到一半的时候,苏小笨发现不见了卓然。他去哪里了呢?

……

在公园的大槐树上,卓然双手枕头倚靠在粗大的树干上,一条腿随意地屈起,另一条腿则伸直平放着。他双眼半眯,失神地望向远处的蓝天,没有焦点。斑斓的破碎阳光洒在他那张棱角分明的脸颊上,俊美得有些不真实,又仿佛是调皮的精灵在他的身上肆意玩乐。

那间房子还在,只是它变得破旧了许多。斑驳的墙上爬满了不知名的绿色植物藤蔓,显得它越发的古老而孤单。也是,多久了?岁月并不会因为谁而停下,更何况是一间没有主人的破旧房子。

摸着那破旧的铁门,心中思绪万千。还记得他曾被这扇门夹伤了手,血流不止,那生着腥红铁锈的铁门上还残留着他的血吗?门前的那块小花圃呢?怎么也凋谢了?记得以前这里可是长满了娇艳欲滴的月季花的。还有那屋里的笑声呢?它去哪儿了?

他闭上眼,任由自己沉溺在过往的回忆里。

也不知坐了多久,他睁开眼睛,一个跃身,从树上轻盈地飞下。

咦?真的……真的是飞了下来!夺目矫健的身影,璀璨的阳光仿佛穿透他,只剩下一道刺眼的光圈。那白色风衣在呼呼的风中鼓起,就像展翅飞翔的鸟儿。

出来找人的苏小笨站在不远处,目不转睛地盯着翩然落下的卓然。记忆又回到那个有着阳光明媚的早上,同样的地点,同样的大槐树,同样的情景。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小男孩从容地从树上跳下来,就像是隐藏了双翅的天使,轻盈地落在了苏小笨的眼前。

小男孩的脸与卓然的脸不停地在她脑海里交替出现。这时她才惊觉,卓然与那小男孩长得很相像!那,卓然会是她要找的人吗?

笨!她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卓然怎么可能会是自己要找的人呢?他的名字里没有煜字,而且他好像也不喜欢国际象棋。

卓然一抬眸便看见苏小笨伸手敲了敲自己的头。他微微有些皱眉,走近她。

“你来找我吗?放心,我不会迷路。”

“啊?哦,没有迷路那就好。”苏小笨有些不自在地搔了搔头。她确实是担心卓然会找不到路回去,才出来找他的。

“你怎么会来这边的?”

她走近那棵大槐树,摸着那粗糙的树身。这里是她遇见那个小男孩的地方,对她来说,这里有着很珍贵的回忆。

“我觉得有点闷,便随便走走,不知不觉就来到这边了。”小时候的他最喜欢来这里了,总觉得站在高高的大槐树上很棒。因为这样就可以看到很远的地方,可以看到妈妈告诉他的关于爸爸家的方向。

自从他离开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这里。这一次要不是煜说苏小笨邀请他到她的老家过年,问他要不要一起去。他还真的打算永远也不会回来的。因为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苏小笨的老家竟然就是他小时候呆过的城镇,他会答应煜来,只是不想一个人呆在空荡荡的房子里。可是,他却不知道自己的这一趟旅行是重游故地。

“你以前有来过这里吗?”不知道要说些什么的她开始没话找话说。话一出口她就懊恼得敲了自己的头一下,卓然又怎么可能来过这个地方呢?

“我以前……”

“小笨,原来你在这里。快点跟我来,村长找你,好像很着急的样子。”忽然,一把急促的声音打断了卓然即将要说出口的话。

“村长找我?”村才找她有什么事呢?她疑惑地想道,然后转过头对卓然说:“那我们回去吧!”

……

“村长,你怎么了?找我什么事啊?”苏小笨见她们的村长在那里满脸着急地走来走去,忙上前问道。

“唉!就是洋洋那几个臭小子咯!本来答应了要上场的,谁知昨天晚上他们通宵达旦玩了一晚,醉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下一场就到我们村了,这下子要我去哪里找人?”他们村在镇上算是个大村,要是弃权的话,他的老脸要往哪搁啊?他还跟其他村的几个村长夸下海口,今年的“电信杯”一定会是他们村的囊中物。难道一世的英名要毁在今天了?

苏小笨皱眉,这确实有点难办了。因为她们村有能力打上一场的男生比较少。她的眼睛不经意地一扫,在看到场外那几个高大的身影后,忽然一道白光闪过脑海,原本垮下的小脸瞬间绽放出笑容。

“村长,你放心,我有办法了。”

帅哥不愧是帅哥,就算是换上了球衣也一样帅得让人移不开眼睛。苏小笨得意洋洋地看着场上那三个男生。看!沐子煜和卓然他们合作得多么天衣无缝,陆宥虽然没有跟他们一起打过球,但磨合几次后,也是配合得很有默契了。传球,假动作过人,投篮,得分。

“卓然,加油!卓然,加油!”郭沛姗充分发挥她是卓然拉拉队的潜质,在场上大声叫喊着。

“陆宥,加油!陆宥,加油!”苏妲绿当然也不甘落后。

“沐子煜加油!沐子煜加油!”

原本稀稀散散的篮球场此刻围满了人,而且绝大多数都是女性。

“哪个是卓然?哪个是沐子煜?哪个是陆宥啊?”苏小笨旁边的一位大妈兴奋地问道。

“11号球衣的是卓然,7号球衣是沐子煜,9号球衣是陆宥。”

“11号卓然加油!11号卓然加油!”她忽地就大声呐喊起来,而且还是手舞足蹈,那激动样,感情卓然就是她的儿子似的。

“7号沐子煜加油!7号沐子煜加油!”站在苏小笨右手边的另一个大妈听到后也大声地叫了起来,显然她是沐子煜的支持者。

场上为他们加油的声间彼起此落,声势之浩大,是苏小笨从来都没有见过。看来那两个家伙的魅力真的是连大妈也无法抵挡得了啊!

卓然是她们学校篮球队的副队长,沐子煜和陆宥的篮球也是很不错的,很快,她们村就跟洞美村队拉开了大比分。最后在卓然的一记三分球中结束了这场比赛,结果不用说也知道是谁赢了。

而接下来的几场对决赛中,他们也是以绝对的优势杀进了总决赛,并一举拿下了总冠军。

那一年,是苏小笨过得最快乐的一个新年。因为她有一大群好朋友相伴! 因为她看到了卓然那发自真心的笑。那笑容就像是寒冷的冬天那一缕从厚厚的云层里迸射出来的温暖的阳光,跃进了苏小笨的始终带笑的双眸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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