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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海明威的姐弟恋

爱情不仅意味着浪漫与甜蜜,意味着责任与义务,意味着两人世界磨合的互动与碰撞,意味着同甘苦、共患难,意味着容忍与尊重,也意味着勇气和放手。爱情一旦错过,便无法追加。

20世纪的两次世界大战,给世界人民带来了深重的灾难,而战火中的爱情故事,更能引起我们的共鸣。

那时候,他不过是一个不满18岁的大孩子,以一名战地记者的身份踏上了硝烟弥漫、战火纷飞的意大利。他满脑子都是火热的理想抱负。在一次空袭中,他的一条腿受了很严重的伤。

从昏迷中醒来,他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她那双清澈迷人的大眼睛。那一瞬间,他竟然咧开嘴笑了:“我爱你。”这句话里到底有多少爱的成分,估计他自己也不太清楚。她温和地瞪了他一眼,继续轻轻地替他清洗伤口。在她的眼里,他就是一个稚气未脱的大男孩。

为了治疗他的那条腿,她每隔两小时就要用药水帮他清洗一遍伤口。可喜的是,两周以后,他就能拄着拐杖在救护站的营房里来回走动。她打趣他:小伙子,你又可以回到家乡与你喜欢的女孩儿跳舞了。

他有些害羞,却回答道:我不喜欢和家乡的女孩儿跳舞,我只希望能和你跳舞。如此火热的表白她懂,可她明白,他们之间不可能有结果。她比他大整整8岁,在她眼里,他是个头脑发热的毛头小子。他却不厌其烦地一次一次去找她,丝毫不掩饰对她炽热的爱。

她临时要被调往另一处前线阵地时,他也临时接到了调令,马上要回国了。他那时还正处于康复期。因为走得太匆忙,她没来得及与他告别,只匆匆忙忙地写了一封信留给他,信封里还夹着一枚她从手上摘下来的戒指。没想到,不久之后,在一天下午,他拄着拐杖出现在她的面前。那一刻,他们彼此的眼里都有太多的惊喜。“明天早晨,6点钟的火车,我要回美国了,我在火车站旁的一家旅馆里等你。”

旅馆的小屋很简陋,但把门轻轻一关,那里便成了爱情的天堂,谁也无法干涉。她光着脚丫踩在他大大的脚面上,紧紧相拥相吻。他的脚步确实有些笨拙。他说:我不会跳舞。她用热烈的吻回应了他:谁说你不会跳。这是世界上最美妙、最动人的华尔兹。那个夜晚,他们都终身难忘。

黎明,一阵长长的鸣笛,将他和她载向不同的方向。她仍然留在战火纷飞的意大利,他将回到遥远的美国去。列车缓缓启动了,他从车窗里伸出脑袋,孩子气地向她喊道:“说,你爱我!快说,你爱我!”

她多想大声回应他说“我爱你”,可她眼里溢满了泪水,只是用手紧紧捂住了嘴巴。她怔怔地看着他渐渐远去,终于大声而勇敢地说了一句“我爱你”,这是他们永远的遗憾。她爱他,却不想成为他的羁绊。

回国后,他一封接着一封地给她写信,叮嘱她在意大利要照顾好自己。他绘声绘色地向她描述他们将来在美国的小家,未来幸福的生活的模样……那样的日子,确实令人心驰神往。可他的信却越来越少得到她的回复。在意大利有她的事业,在美国有一个男人一直在热烈地追求着她。在事业和爱情面前,权衡再三,她还是选择了留下。

远在美国的他,日日酗酒,把日子过得一塌糊涂。他无论如何无法理解,她曾经那么无私地把自己的爱给他,可为什么在幸福唾手可得的时候却选择放弃。

在意大利的她,当和身边的男子共跳一曲华尔兹的时候,她的心,突然为一个人疼得厉害。她想起了那个夜晚,想起了他们共同跳过的华尔兹,她这才知道,自己对他的爱,已深入骨髓里。她急急收拾好行装,躲开了所有人,去寻找那个在美丽、幽静的华伦湖湖畔的他。她要告诉他,她爱他,再也不能退缩了。

可现实却同他们开了一个残酷的玩笑。两人再次相见,恍若隔世,那张曾经热烈又单纯的脸庞,如今已被一层层的沧桑蒙住。面对她热切的眼神,他凄凉地说:“再也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尽管现在的我还是那样渴望拥抱你,可我已做不到了。”他再也无力向她敞开自己热情的怀抱。她流着泪转身离开了,那3个字再也没有机会说出口。

美国一别,他们一生再没有相见。

那个曾经爱笑,有几分腼腆、害羞,又勇敢、热烈的大男孩在此后的生涯中竟然成为一个世人眼里桀骜、孤僻的硬汉。她只知道他在写作,成了一名世界著名的作家,得了诺贝尔文学奖。他经历了4次婚姻,在62岁那年,他在痛苦中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他叫海明威,他创作了很多小说,如《老人与海》、《太阳照样升起》、《永别了,武器》等,为他带来了盛名,却无法慰藉他的心灵。

而那个让他一生无法忘怀的她,爱格妮·考茨基,一直在红十字会从事护理事业,92岁逝世。她在回忆录中这样写道:假如当时,他上前抱一抱我,或把我追回来,也许,我们的命运将是另外一种格局。可是,命运又会给人安排多少“假如”呢?

战火中那段浪漫的爱情,终究没有在现实里演绎成一个幸福的童话。这不能不说是一个无法弥补的遗憾。但是,假如当初他们真的生活在一起了,海明威或许就无法创作出那些惊世骇俗的作品了。

命运就是这样,在最坏的时刻会绽放出最美的人性之花,激发我们潜在的力量,奋力拼搏,可有时,它又是这样的充满戏剧性。真爱或爱情不仅意味着浪漫与甜蜜,也意味着付出,意味着牺牲,意味着不离不弃,意味着一生厮守、牵手到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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