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牛文梓赤金簧,玫瑰宝柱秋雁行。菡萏泥连萼,玫瑰刺绕枝。
面对着色香味俱全的膳食,韩君卓却食不下咽。
韩荆看着这个变得正常的孩子,有时候不禁会想当初让丫头治好他是不是真的错了?丫头明明那么喜欢君儿,可是最终留下来的却是卓儿。倘若自己当初不是那么坚持非要医治卓儿,也许丫头也不会离家出走了吧!
打从君儿消失之后,丫头明显变得落寞,一度放弃自己最喜欢的医术,谁也不愿接近。虽然丫头的身世难以接受,毕竟如此天方夜谭的事情实在骇人。但是这八年的相处,丫头是个怎样的人,没有比我们更清楚的人了。
韩荆放下筷子,轻叹了一口气:“卓儿,你若是真的不放心,你出谷寻她吧 !”
“谁会担心那个丑女?”韩君卓被韩荆一语道破心事,出口反驳。
“你不担心她,怎么会食不下咽连筷子都拿倒过来了,也没有发现?”知子莫如父,韩荆又怎么会不知道韩君卓在想什么,索性解开。
“我那是在想念染墨,和她无关。”韩君卓依旧口是心非。
“卓儿,义父也担心那个丫头。即使她会医术,对于武功也有一些功底,但是染轻这孩子还是太过心善了,太过单纯。她一个人出去,义父实在不放心。”八年的相处,在祁醉的心里早就将染轻当作自己的亲生女儿看待,第一次分开着实难以接受。
“是不是我听错了,义父说那个面瘫单纯!她若是单纯,世界上还有不单纯的人么?”韩君卓认为祁醉是在和他说笑。
“卓儿,不得无礼,丫头有名字,为父何时教你如此不懂礼数?”听到韩君卓叫染轻面瘫,韩荆有些微怒。
韩君卓放下饭碗,“卓儿有说错么?难道你们不记得当年,她恶劣的用蚊子蚂蚱做菜的事情么?”
说到这件事情的时候,连桑叔都不免皱起眉头。
无心谷得天独厚的气候造就了谷内的一些异变。在无心谷周边的森林里草沟中,枝叶茂盛,养育出的蚊虫个头非同一般。三只文字抄一盘菜是绰绰有余的,蚂蚱更是很好的下酒菜。
当年卓儿不知因为何事惹恼了染丫头,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染丫头第一次让他们也尝到了苦笑不得的滋味。他们四人把蚂蚱做成美味,吃得不亦乐乎。将炸得焦黄蚂蚱放入口中,酥脆可口,吃完更是唇齿留香。吃得最多自然非卓儿莫属,当然得知真相之后,吐得最厉害的还是卓儿。
“那也是你捉弄她的染墨在先的,你明明知道那个丫头最在乎的就是她的染墨。你还没事竟挑战她的忍耐力,她报复你也是理所应当的。换成是我,我就没有丫头的好脾气,要是有人敢动你,我早就将他毒死了。”韩荆帮理不帮亲。
“爹,你居然拿染墨和我相比?自从那个丫头来了之后,你们一个个都向着她,何时还有将卓儿放在心上?”
“卓儿,这你可冤枉你爹了。若不是将你放在心上,他又怎么会来找我商量你们两个的婚事?”祁醉开口帮好友解释。
“不要和我提婚事,那个女人送个我当丫头我都不要。”韩君卓一口否定了祁醉。
想想这件事情他就觉得窝火,他有什么配不上她的?
当日韩君卓不顾染墨的阻挡,一脚踹开房门,闯入染轻的房间,哪知那个染轻正在沐浴,一不小心看到了染轻的身子。
即便韩君卓快速的转身,但是不该看到的部分还是看到了。
染墨的大声叫嚣,引来了义父与爹爹,他不得不被三堂会审。
韩荆和祁醉琢磨后,一致提议让韩君卓娶染轻为妻。韩君卓尚未开口拒绝,着衣完毕的染轻抢先开口:“我不愿!”
短短三个,强烈的抒发了染轻的抗议。
韩君卓瞪着毁容断指的染轻怒目相斥:“我都没嫌弃你,你竟敢嫌弃我。不要我这样的,你想要怎样的?”
染轻抬头正视韩君卓坚定地缓缓张口:“筷子一般非彼不可,并肩而行彼此搀扶。或分或合不离不弃,有生之年始终一对。”
“哈哈,可笑,筷子一般?一直以为你只有身体表面残缺,没想到你连脑子都摔残了,居然想要筷子一样的男人。”韩君卓对染轻的言语不解,说出自己心中的假想。
“丫头,可想清楚了,这件事情非同小可。倘若卓儿不娶你,你这一辈子就嫁不出去了。”韩荆担忧的望着染轻询问道。
“师傅,染轻不在乎。”染轻无比的坚定。
“轻儿,这种事情不得胡闹。我们看着你们俩一起长大的,你嫁个卓儿,义父也放心。将来爹也能含笑九泉。”祁醉语重心长地劝慰着染轻。
“爹,如果不是嫁给自己所爱的人,轻儿愿意终生孤独。”染轻有属于自己的坚持。
“你不是喜欢君儿么?再说,卓儿也是喜欢你的呀,嫁给他你肯定不会遗憾的。”祁醉不死心地试图说服染轻接受这门婚事。
“我不喜欢她!”韩君卓听到祁醉的话,气冲冲的回答。
“爹,轻儿喜欢君。但是……爹……你要清楚,君卓他不是君。”提起那个人,染轻地心情难免有些伤痛。世上最痛的事情莫过于,看着自己喜欢的人消失在自己面前。她空学一身的医术却排不上用场。“无论君卓喜欢不喜欢轻儿,在轻儿眼中他就是一个孩子。轻儿不曾想过要和他携手一生,即便是君,轻儿也没有想过。轻儿更不会自私到将他当作君的替代品,这样对他,对我都不公平。爹爹,师傅,你们都是过来人,你们应该明白感情的事情是不能强求的。”
“唉,也罢,我们不强求你。等那一天你想通了,师傅一定为你做主。”韩荆不愿为难染轻,虽然一直讨厌女人,但是对于染轻这个丫头他实在是恨不起来。虽然不知道这个孩子之前曾经背负过怎么样的伤痛,但是从她的小心翼翼的生活中,不难看出丫头定是遭遇了常人无法想象的生活。八年的时候,他们于她而言也不过就是最熟悉的陌生人,除了君儿那个孩子和染墨,一直没有人能再走进她的心房。
那场不欢而散的谈话,一直在韩君卓脑中盘旋。那个懒若猫,狡如狐,毒如蛇,丑若鬼的面瘫凭什么嫌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