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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青春物语(3)

所以春节刚过,她就急急地来学校了。开学还早着呢,过了正月十六。从没对父母撒过谎的她说,我想到学校多读些书。

这是她大一的第一个寒假,春节过后六天,就是二月十四日。

二月十四日是个很美的日子,她想送他一朵玫瑰花。在图书馆里,她看了不少的杂志,知道了情人节里,要送玫瑰给自己喜欢的人。她心里怦然一动,就把这个日子早早地记在了笔记本里。

她知道他也喜欢自己。放假后两天,同学们大多都回家了,她还没有走。她看他进了办公大楼,就也忙忙地跟了过去。轻轻推开办公室的门,他正在电脑前写东西,很惊讶地问她怎么还没有回家。她红了脸,什么也说不出来。就在他要为她倒水的时候,她从后面抱住了他。那一刻,窗外的橘红色的晚霞正美。他也回身抱住了她。她紧紧地抱住他,就那么紧紧地抱住。十九岁了,第一次紧紧地抱住自己喜欢的人并且被自己喜欢的人抱住,她激动得发抖,竟流下了泪:“我……想你。”

好大一会儿,他为她拂去脸上的泪花。“我也喜欢你,你是一个好女孩。”他轻轻拍了拍她的发烫的脸,“可是,这不好。”

他松开了她:“你快点回家吧,后天就是小年了。”

一大早,他把她送上了回家的火车。她想让他再抱一抱自己,他没有,只是认真地握了握她的手:“路上照顾好自己。”

在小年夜的鞭炮声中,她回到了故乡。

在家的日子里,她想他,是一种站也站不好坐也坐不安的挂念。除夕之夜,她特别地想给他打个电话,哪怕什么也不说,只听听他的声音。她站在院子里,望着天上的点点繁星,悄悄地许了一个愿……

现在,她就悄悄地站在他的家门口。他家在三楼。她进楼的时候,刚好有人从里面出来。她头一低,就往上走,来到了他家的门口,她怕什么,又轻轻走上了四楼。在别人家门前站了一会儿,她又下来了。玫瑰就在她袖筒里藏着,一枝,她认真地挑选后,让花店的服务员剪去了刺,包好。

她心怦怦地跳着,她想放弃。楼上好像又有人开门,她就举起了手,按响了门铃。

一道温暖的光扑出来,门开了,是他的妻子。他和儿子就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他的妻子看着她胸前红红的玫瑰,回头看了看他,目光中有了疑问。

他将电视的声音关小,站起身,走过来,看着她,微笑着点了点头:“你好。”

她一下子平静了下来。她看看他的妻子他的儿子,举了举手中的玫瑰:“我是花店的。您是李先生吗?”

他的妻子笑了:“哦,我们姓王。”

她也一笑:“不好意思。这不是八号楼吗?”她知道这是三号楼。

“这是三号楼。”他的妻子做出了要关门的手势。

他忙走上前一步,接过她手中的玫瑰:“谢谢你,虽然你送错了地方。”他对她微微一笑,又对妻子微微一笑,“送人玫瑰,手有余香。我就借你的玫瑰,祝你节日愉快!”

“祝你节日愉快!祝你们全家快乐!”她也笑了。笑声中,她接过了他送的玫瑰。

玫瑰红红的,一枝,没有刺。

书,能保持我们的童心;书,能保持我们的青春。

真实的爱

蓝婷

很爱,很爱,校道旁那排樟树。也许在南方就只有樟树懂得在秋天把叶子变黄,变红。只要风吹过,红红黄黄的树叶就会飞舞着掉下来。我闭上了眼睛想像自己就是电影里的女主角。然后……“小心!”还来不及反映我就被一件不明物体狠狠地撞了一下。我睁开眼睛看着那煞风景的足球,正思考着要不要把它踢到水沟里面去,就看见罪魁祸首跑了过来。真讨厌拥有一排漂亮白牙的人;更讨厌他笑起来那么好看,最讨厌就是他那笑意和愧意夹杂的眼神……

我不知道那时候为什么没有为难他就放他走了;更不知道是谁告诉我他就是楼上尖子班的那个凌志;只知道后来我认识了小芊;只知道后来每天都要陪她逛商场而后面跟着的就是凌志;只知道后来跟在小芊和凌志后面的,是我;后来这两个人的世界里再也不需要我,而樟树底下再也没有用球踢到我的凌志……

“你们猜猜我今天发生了什么事!”回到宿舍小芊激动地大喊。“是不是凌志又买了什么好东西给你了?”宿舍里的人对她的新闻起不了什么热情。“我的钱包丢了,里面有凌志给我的一百块钱的购物券……”听说后来凌志又给了她一张购物券,而这一次陪她去逛商场的人是我,因为凌志要上化学加强班。她推着小车冲进商场,“我喜欢这个,这个……”“你不给凌志买些什么?”“我怎么知道他喜欢什么,反正他家里有钱,自己会买。”我默默地帮小芊提着一大包只属于她的商品,心里忽然有一种可怜凌志的感觉。小芊跟他一起是因为喜欢他,还是他的钱?而凌志讨好她又是想得到她的感情么?钱又怎样能买到真实的感情?

后来,不知道从哪一天开始,小芊的身边换了一个更高大的男生;不知道他是不是比凌志更有钱,反正小芊的生活没有变过,仍然不缺什么。而凌志,那闪闪发光的笑容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了。也许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便成了凌志倾诉的对象。然后我们成了好朋友;然后在大学的某一天,我取代了小芊的位置。我们在北方同一个城市里工作。我爱逛商场,每件商品都会让我想起凌志,想起我们。我会轻易地找到他爱吃的东西,我会看着每一件日用品,然后想像我们日后的新居,想像我们日后在一起生活时的情形……可能对于恋爱中的人来说逛商场是最甜蜜的事情。

然后,我在回来的路上看见比以前更漂亮的小芊和提着大袋小袋的凌志。我们又仿佛回到从前,回到他们的二人世界,而我还是原来那跟在他们后面的替身,而我还是那个可以随时替换的玩具,而我从来都没有取代过小芊,是么?

凌志说我太敏感了,老朋友见面买点东西是很正常的。而我总是挥不掉过去我们三个在一起的情形。后来,我们争吵了,是我们认识以来,是凌志用球踢到我以来,最厉害的一次。然后,凌志,你说什么了?我需要什么,你也买给我,好让我开心?凌志,我以为在你的心中我跟小芊会有所不用。我从来没有因为你买的东西而爱上了你,而是因为我是爱着你才会珍惜每一件你买的东西。而今天,你也愿意用所谓的物质去讨好我,就像当年讨好小芊一样么?你未免把我看得太肤浅了……

我逃回了南方。突然我想起了以前校道旁的樟树,它是否也是因为要逃避什么才会来到南方的?虽然它远离了北方但仍然改不了把叶子变黄的习惯是么?就像我远离了凌志却仍然改不了想他的习惯。我习惯在篮子里放下他爱吃的东西;习惯拿着带有漂亮印花的陶杯想像我们新家的摆设……然后现在又多加一个习惯:一身疲惫地逃回家,躲在衣柜里放声痛哭……

今天是凌志的生日,我按着几个星期以来一直惦记的号码。在这个时候,他应该跟朋友在外面庆祝了吧?也许约的就是小芊……“喂?是谁?”我的眼泪不知为什么涌上来了,头脑一片空白,嘴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喂,喂,请问找谁?”“喂?是婷婷么?!”“喂!”我挂上了电话,心里除了悲伤还有一丝快乐,因为他第一个说出的名字是我而不是小芊。

来不及想得太多门铃就响了。我不相信站在门口的就是凌志。他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后来知道是妹妹受不了凌志每天的电话轰炸,在神智错乱的凌晨四点钟把地址给了他)。他看起来没有以前光鲜。“嫁给我好么?”他从裤袋里拿出一个戒指盒。我抹去眼中的泪水,颤着手接过戒指盒慢慢地打开,然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怎么什么都没有的?!”我带着错愕大喊道。“在精神上,我已经把大大的钻石戒指放进去了,不需要物质说明。”他露出了可恶的笑容和讨厌的白牙,就像以前那样讨厌的好看!

“不行!我要真正的钻戒,大大的!”我决定了从今天开始我不但会像以前那样爱他,还要更爱他的其他东西,例如他的钱包!

只要感情是真诚的,爱情与物质就没有冲突,是么?感情会因为爱人的礼物而变得更真实,而礼物会因为感情的真实而显得更贵重。

精力充沛的青春,是不怎么容易灭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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