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承霖慢条斯理地将咖啡喝光，这才拿出手机，将电话打至罗君昊处。
“许凝大概拍到点东西。”
那头的罗君昊沉默一会，说道，“你不许动她。”
沈承霖道，“不管她拍到什么？”
罗君昊道，“不管她拍到什么。”
沈承霖嘴角扬起一丝嘲讽的笑，“没想到，罗公子这么有情有意。”
罗君昊置若罔闻，“她说了些什么？”
沈承霖道，“没什么，要那小模特出来道歉。”
罗君昊发出一声轻笑，“就让她出来道歉好了。”
每个人都会先入为主，这时候哪有人真会相信她的道歉？必然认定她是迫于压力所为罢了。无论如何，这趟浑水，沈氏再也搅不清。
沈承霖悠悠道，“我只担心她会把照片拿给沈承泽。”
罗君昊道，“她不会。”
沈承霖道，“你好像很了解她。”
罗君昊道，“你在哪儿？”
沈承霖报上地址，罗君昊简单说声再见，便将电话挂掉。
沈承霖有些发怔，一句话已然涌到嘴边，没来及说。
多情自古空遗恨。
罗君昊那小子没读过几本书，知道不知道这句话？！
他的手机响起来，正是马芸。
“我煮了茶，要不要上来坐一会？”
沈承霖柔声道，“不了。还有点事要忙。”
马芸极体贴，“别休息太晚。”
“好。”沈承霖挂掉电话，嘴角仍然含笑，眼里却毫无一丝笑意。
她以为她是谁？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他一边大踏步出门去，一边打电话。
电话响了极久也没人接，直至自动挂断。
他继续打过去。
这一次，终于有人接起来。
“喂……”电话那头的人带着浓浓睡意，语气极之不耐烦，“干嘛呀……”
这才像从前的她呀……
沈承霖的心柔软地牵动一下，温声道，“肚子饿不饿，要不要给你买点宵夜？”
那头似乎清醒了一些，想了一想，答道，“甜酒水圆吧。”
“好。”沈承霖又补充道，“洗把脸等我。”
那头却已经挂了电话。
大约是最近关系处得好了一些，她对他便随便了许多，好些时候还爱理不理的，他心里颇为矛盾，理智要他不能这样由着她，可情感上却爱极了她这副鬼样子……
果然，等他拿着热腾腾的汤圆回到家里，金美丽两脚搭在茶几上，头微侧，又陷入了沉睡当中。
睡衣的扣子没系好，露出她美好的半圆来。
沈承霖放下食盒子，迅速冲个澡，再回来坐到金美丽身边，不声不响地便探进手去，准确地握住了那团盈软。
金美丽被惊醒，连眼睛也不肯睁开，嘴里含糊地唔了两声，“别动……”
她越是说不，他越是来劲。他粗鲁地揉了几下，便将她睡衣扯高……果然，睡衣下的她身无寸缕。
他伏下身，自她脚踝处向上细细吻去。
金美丽哪里还睡得着，轻轻哼了一声，便靠到他怀里去。他身上似乎有隐隐的香水味，她蓦地睁开了眼睛。
“怎么，她没能满足你？”她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沈承霖停顿一下，微眯起眼睛，扬扬嘴角，嗯了一声。
金美丽懒懒地动下身子，重新闭上眼睛，敷衍地道，“快点儿。”
沈承霖突地怒火中烧，手上一使劲，将她身子翻了过去，金美丽身子微微一颤，嘴里却是一声不吭。
沈承霖深知她定是咬着唇强忍着，心头怒火更盛，摁住她肩头，毫不怜惜地动作起来。
可是这样的感觉让人挫败极了，他明明高高在上，却拿她无可奈何。
他伏下身子，真的用力咬她的腰，她的背。她明明吃痛，却仍然一声不吭。
沈承霖终于气馁，俯到她耳边，轻轻亲吻她耳垂，低声哄道，“美丽，信我，我真的没有……我只有你……”
金美丽忍了多时的泪不期然滚落下来，她抽噎着不答，只将头埋到了沙发里。
沈承霖伸出手，寻她胸前柔软而去，“我纵然恨你怨你，但也从来没有爱上别的人……”
金美丽终于开口，声音含糊不清，“不爱也可以做，那又有什么稀奇。”
沈承霖听她肯说话，心里已然一喜，嘴角微微扬起，轻笑道，“没有做……你试试就知道了……我力气全花在你身上了，哪还有精力做别人……”
金美丽喃喃地道，“骗人！”
身子却缓缓软了下来，沈承霖立刻感觉到了，顿时意气风发起来，身子更贴紧过去，手上的抚摸一刻未停，牙也跟着金美丽的肩部曲线，温柔地向下移去。
金美丽终于没忍住，喉咙里发出一声娇慵无比的轻哼，沈承霖轻声哄道，“乖……叫出来……我想听……”
金美丽连耳根子都烧红，假装没听到他的话。
沈承霖低低笑了两声，正待再哄，几上的手机却响起来。
他有心不理，但转念间，这么晚了，平时极少有人这时候打他电话，除非这人特殊，又或者事情特殊……
他拿过手机看了一眼，却是罗君昊。
一手仍然抚摸着金美丽，动作却微停下来，接听电话，“喂？”
罗君昊在那头似乎颇为恼怒，“我跟你说过别动她！”
沈承霖亦怒，“我没动她！”
罗君昊犹豫一刻，似乎在思忖他说的话是真还是假，半晌才道，“但我没找到她，打她手机，已经无法接通。”
沈承霖很是不耐，“我说了没动她！我也犯不着……反正若是有什么事，我好歹是亲戚，不会怎么样，罗公子应该比我更紧张才是，我犯不着动她！”
罗君昊显然信了他，急道，“你亲眼看她离开？”
沈承霖道，“亲眼。”
罗君昊良久才道，“那好吧。再见。”
沈承霖扔了手机，低低咒骂一声。
身下的金美丽微微睁开眼睛，“说谁呢？”
沈承霖俯下头去亲她，“你不认识的……犯了一点错，有人打来替她求情。”
他不愿意金美丽多问，俯头亲去……金美丽脸上红晕顿起，情不自禁伸手将他揽紧，轻轻叫了一声，“承霖！”
“嗯……”他答应着她。
他记得……非常久非常久之前的那一天，她便是紧紧地抱着自己，额上全是汗，颤微微地叫他，“阿霖。”
她的牙咬在他肩头，因为痛，她呜咽着哭起来。
但她拥抱着他的手，一直未曾松开。
在他怨恨她极漫长的光阴里，他仍然常常回想起这一幕，十分没骨气地祈祷，如果有一天，她能回到他身边，他什么也不会再计较。
事实上，他计较了。
他心里的爱与恨，轮流占着上风。他有多爱她，就有多恨她。
但幸好，无论如何，他不会再让她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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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周小荮回来得晚，到了家发现楼上的许凝似乎仍然没回来。
她顺手拿过手机，将电话拨过去。
没想到电话无法接通。
她再打，提示音再重复了一次，“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
周小荮搁下手机，上楼去浇水。
又在楼上坐了一会，这才下楼来。
才至转弯处，便看到了站在门前的女人。
女人有了点年纪，但打扮得十分精致。
看到她，女人疾步迎了上来，将她搀住。
周小荮也不挣开，只淡淡地道，“谢谢。”
她兀自打开门，便要踏进去，丝毫没有邀请女人进去坐一坐的意思。
女人没忍住，只得主动开口道，“小荮，能和你谈谈吗？”
周小荮头也不回，“阿姨，不好意思，我是孕妇，需要早睡。”
女人的手挡在了门缝处，低声恳求道，“小荮，我只需要十分钟。”
周小荮抬起头来，十分不解，“阿姨，我和章学东早已经分手，我们没有再联系，我真的不觉得我们还有什么可谈的。”
女人的目光落在周小荮的肚子上。
周小荮顿时警惕起来，将双手掩住肚子，冷冷道，“如果要谈我的孩子，那么就请回吧。”
女人赶紧道，“不不不……”
周小荮侧侧身子，“请进来。”边走边说，“不好意思，我这儿比简陋，怠慢了。”
女人有些尴尬，“不不不……”
周小荮提起水壶，要给女人倒水，女人赶紧上前来，抢过壶子，“我来……”
周小荮笑了笑，“阿姨似乎太紧张了，我没事。”
女人拿着水杯，并不喝，陷入沉默当中。
周小荮等了一会，有些不耐，礼貌提醒道，“阿姨，您还有五分钟。”
女人抬起眼睛，如梦初醒似的。
“学东……”
周小荮眨眨眼睛，“他和我有关系吗？”
女人被打败了，表情全垮下来，“小荮，我很抱歉！但是学东他……”女人咬咬牙，“他不太好……”
周小荮的眼脸跳了一跳。
“他……他……”女人说不出来，突然痛哭出声。
周小荮终于动容，扯过纸巾递给女人，伸手拉一拉她手臂，示意她坐下。
女人坐了下来，抽泣着道，“他心里不高兴，我知道……可是他再怎么着，也不能糟蹋自己啊……他是存心的，他就是不想好好活了……”
周小荮心头翻涌，极力控制着自己，“他怎么了？”
女人突地握住了周小荮的手，“小荮，你去看看他！求你了……现在只有你能救他了……阿姨求你，救救他！”
周小荮紧紧闭一下眼睛，再张开，“他到底怎么了？”
女人呜咽着，低声道，“他……染上了毒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