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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山姆·沃尔顿传奇的一生(3)

1997年,海伦驾车穿过本顿维尔镇,撞上一辆装有26吨垃圾的卡车。目击者称,车祸是海伦闯红灯造成的,卡车司机向她索赔6500万美元。海伦伤势很严重,一只脚的脚踝、臀部和双肩骨折。最初她在医院接受特殊护理,后来接受了几次手术。“妈妈的头部在车祸中也受了伤,”罗布说,“她现在做很多事情力不从心。”

海伦坚持和伤痛斗争,之后虽没有完全康复,但也不妨碍她对公司业务的关注。沃尔顿一家至今保持着一个传统,每年中有两个整周末家人都要聚到本顿维尔镇南部海伦住的地方。过去,山姆在世、海伦身体情况比较好的时候,一家人到佛罗里达、墨西哥或者加利福尼亚州观览名胜。现在,海伦的起居室成了聚会的主要场所。在这两天时间里,母亲、儿女、孙辈开会讨论家族企业的未来:发展海外市场、销售规划或慈善事业。

塞缪尔·罗布森·沃尔顿

老沃尔顿的大儿子,64岁。离异,有3个孩子。2008年《福布斯》排行榜以192亿美元的资产名列第28名。

他身高1.83米,瘦长结实,皮肤被晒成棕色。神情中有一股傲气,但言语中却字斟句酌,爱随身带着一个小笔记本,随时记下新的人和事,熟人称呼他“罗布”。

罗布懂会计,有数十年的律师经验,业余自行车赛选手,会开飞机,打猎也是好手……不过,在享受这种种生活乐趣之外,他最重要的任务是:守住父亲打下的一片江山。

罗布的童年回忆是与仓库、货架和包装箱联系在一起。“我在爸爸的店铺里干活,搬搬箱子、扫地、铺瓷砖什么的。”这就是一个零售业王国继承人的“启蒙教育”。

当然,他有其他乐趣。在高中和大学,他都是积极而出色的橄榄球手;他选修了会计专业,后来又到纽约的哥伦比亚大学法律学院学法律,原因是被他奉为偶像的祖父是律师出身。

拿到法律学位后,罗布并没有一下子跳进正在发展壮大的沃尔玛的生意世界,而是选择了他的出生地、俄克拉荷马州东北部城市塔尔萨的一家律师事务所。

一直到1978年,“爸爸用他的方式让我知道,他要我回来。”于是,当时离了婚又再婚、带着3个孩子的罗布正式回归家族事业的轨道。从高层副总裁兼公司秘书到副董事长,山姆在世时一步步培养他的继承人。事实证明,罗布脱离律师身份,在商业王国也能发挥特长。父亲上世纪80年代中期把沃尔玛王国的版图扩展到美国之外地界的决定正是由他促成。谈起当年和父亲一起秘密考察加拿大的新店址、以至成就了沃尔玛集团今日“每年在国际间购置房地产价值达10亿美元”的辉煌成绩,罗布仍自豪于自己的眼光。

罗布森作为沃尔顿家4个孩子的老大,刚成年就考取了驾驶执照,接着就在夜间向各个零售点运送商品,大大节约了父亲的运输费用。那时4个孩子都开始帮父亲干活了。与同龄的孩子不同,大人不给他们零花钱,但他们可以自己挣。他们跪在商店地上擦地板,修补漏雨的房顶,夜间帮助卸车。父亲付给他们的工钱同工人们一样多。罗布森·沃尔顿如今回忆说,父亲让他们将部分收入变成商店的股份,商店事业兴旺起来以后,孩子们的微薄投资变成了不小的初级资本。大学毕业时,罗布森已经能用自己的钱买一栋房子,并给房子配备豪华的家具。

1992年4月,已是经验丰富的罗布森出任沃尔玛董事长,给沃尔玛的发展注入了新鲜的血液。据1994年5月美国《财富》杂志公布的全美服务行业分类排行榜,沃尔玛1993年销售额高达673.4亿美元,比上一年增长118多亿美元,超过了1992年排名第一位的西尔斯百货公司,雄踞全美零售业榜首。1995年沃尔玛销售额持续增长,并创造了零售业的一项世界纪录,实现年销售额936亿美元,在《财富》杂志1995美国最大企业排行榜上名列第四。2001年,沃尔玛一跃而成为《财富》500强排名的第二名,事实上,沃尔玛的年销售额相当于全美所有百货公司的总和,而且至今仍保持着强劲的发展势头。

除了坚持父亲既定的经营理念,罗布森还很注重依靠信息技术发展沃尔玛。著名的沃尔玛数据库是世界上最大的民用数据库。借助这一信息系统,沃尔玛与供应商建立了紧密联系,从在计算机上开出订单到商品上架,沃尔玛商店比竞争对手平均快3天,节省成本2.5%。1996年到1999年间,沃尔玛的销售量增加了78%,而库存仅上升了24%。而今,沃尔玛并不满足于4000家商店的销售,又将战线拉到了互联网上,借电子商务将自己的版图进一步拓展到世界各个角落。

已经成为世界首富的罗布森没有忘记父亲的教诲,同父亲一样,罗布森是一个非常俭朴的人。他深居简出,开老式拖车。一位理发师说:“我给沃尔顿理发都85次了,他从来没多给过我1美分”。在沃尔玛网站上,没有一张罗布森的照片。这位富豪不接受记者采访,他的新闻秘书拒绝回答有关沃尔顿私生活的问题。《星期日泰晤士报》2001年曾经向沃尔玛总部咨询过有关罗布森私人生活的三个问题:目前罗布森住在什么地方,他经常旅行吗,他有游艇吗。报纸不但没有得到任何答案,反而被沃尔玛的发言人提醒:还是问点跟业务有关的问题比较好。

对于罗布森在做生意上的长处,他的工作搭档可以一口气列出几项。沃尔玛现任CEO李·斯科特这样描述他的老板,“在房地产、法律等类领域内,他的知识储备和他的钻研能力都令人佩服。他还有超强的记忆力,能够告诉你关于我们在肯塔基州帕迪尤卡市开的一家分店的详细情况,譬如它开在一家‘汉堡王’附近,离州际公路有3英里,以及为什么K-MART(美国另一大型超市)的位置稍微好一点等等。”

罗布森的竞争意识也引人注目,即使在与生意无关的事情上。“我们从来不乘同一架飞机,假如我们要在城外开会,我们有时候会比赛谁先到达目的地。”斯科特笑着说,他的座驾是一架沃尔玛公司所有的喷气式飞机,罗布森则开着他自己的私人飞机。“罗布森是个优秀的飞行员,他遵守所有的规则,”斯科特这样评价罗布森的驾驶技巧。相对来说,“罗布森的父亲在飞机上的风格不那么保守。”

被拿来和父亲作比较,是罗布森不得不经常面对的问题,毕竟他代表着这个家族与沃尔玛公司的联系。“我和爸爸其实是非常不同的人,”罗布森自己坦承,“我的优势更多在分析方面,我有法律和会计方面的专业背景。”罗布森是个聪明人,但他不是善于创造奇迹的零售业天才山姆。幸运的是,罗布森清楚地认识到这一点,而他分析得出的结论是:他可以帮沃尔顿家族照看父亲遗留下来的这一笔庞大财富,顶上沃尔玛董事长的头衔,但不须亲自担任CEO,操心这一份并不令人羡慕的负担。

罗布森把他自己放在一个沃尔顿家族与沃尔玛公司之间的纽带人物这一角色上。他在沃尔玛公司总部的办公室与斯科特、格拉斯的办公室在同一条过道的两边。他们三个分别坐镇掌管公司大权:罗布森监管董事会,负责主持股东会议;格拉斯掌管公司的货物交易;斯科特则照料公司日常运作等一切后勤事务。罗布森的这个董事长位子不需朝九晚五地坐班,事实上,近来他一个月也就去四五次,也很少牵涉公司的日常运作事务。但他拥有数十年在父亲身边接受言传身教、耳濡目染的经验,使他有可能不负责具体业务,但却掌握沃尔玛里里外外的状况。

在格拉斯眼里,沃尔顿是个有远见的家族,它不像一般地位稳固的家族企业一样,满足于从股权中获得稳定的红利收入。“罗布森从未说过,‘别那么干,这个家族需要保守一些。’这个家族抗拒增加红利,他们认为应该把钱用于不断壮大公司。”

但罗布森继承的不只是沃尔玛的荣耀,也有它的尴尬。所谓“树大招风”,今天,沃尔玛在成为零售业成功典范的同时,也面临很多挑战和抨击:野蛮扩张威胁小城镇的长远生计、工作上歧视妇女、抵制工会、工资水平低于标准等等。面临诸多指控,身为公司董事长,罗布不得不抛弃一贯的低调,为自己辩护。罗布森强调自己与父亲不同,但他的身上抹不去父亲的烙印。和父亲一样,罗布森很爱“问问题”,这一点给接触过他的商界人士留下深刻印象。“我遇见的大多数亿万富翁总是告诉我他们的意见,但罗布森却老是向我提问:‘沃尔玛应该增加红利或回购股票吗?’”一位华尔街人士回忆道。

不断探寻新的答案正是罗布森从父亲身上遗传来的特质,“我从爸爸身上学到了变化与试验是经常的,也是重要的,你必须不断地尝试新事物,”罗布森这样解释。正是凭借这股“好奇心”,山姆把沃尔玛扩张成一个庞大的零售王国,而他的长子似乎打算坚定地追随着他的脚步,把父亲打下的江山牢牢守住。

在阿肯色州本顿维尔镇广场上,第一家沃尔玛超市的原址已经变成沃尔玛公司博物馆,里间被还原成昔日的店铺模样,满眼是山姆的影像。还有一间玻璃墙隔开来的办公室,里面桌椅等物品的摆放保持着山姆去世那一天的原状。“我在这里一呆时间长,就会忍不住流泪。”罗布森低语道,他的眼神对屋里那熟悉的一切扫视了一遍,然后低垂下去看着自己的脚尖。

诚如斯科特所言,身为山姆的长子,父亲的创业传奇既是骄傲,也是压力和负担。“但我想罗布森自己已经想通了。他以父亲的过去为荣,但他不会与之争雄。罗布森只会做他自己该做的事。”

回忆固然珍贵,但罗布森有他自己的现实生活。他有不少爱好,尤喜运动。20多年前,他曾为参加夏威夷的铁人三项全能比赛训练了一年。从那时开始,他迷上了自行车运动,激情一直保持至今日。飞行是他的另一爱好。最近他给自己买了一架崭新的、最先进的“猎鹰”喷气式飞机。这就方便他从科罗拉多州山上的住处飞往法国参加自行车计时赛,或到美国西部参加狩猎远足活动。

他还喜欢名贵跑车。“我有一辆1970年出厂的莲花跑车,一辆‘眼镜蛇’和一辆‘甲壳虫’。”罗布森和他的儿子2004年8月还参加了加利福尼亚州的蒙特雷古董车赛,这是该项运动的顶级赛事。

不久前,他和第二任妻子分居,生活重心全部搬移到科罗拉多州,近来偶尔出门约会。星期天下午,他会与一班商界友人前往加州蒙特雷半岛上著名的卵石滩高尔夫球场,边切磋球艺边寒暄说笑。山姆可能不会欣赏儿子这种消遣方式,不过他也许会高兴罗布森继承了他的另一项爱好:去加拿大打野鹅。罗布森打得很出色。

约翰·沃尔顿

老沃尔顿的二儿子,已婚,有1个孩子。2005年《福布斯》公布的全球富豪榜上以185亿美元的身价名列11位。因自架飞机坠机身亡,时年58岁。

同哥哥罗布森一样,约翰身材又高又瘦,不同之处在于他的脸更加沧桑,和父亲更相像。大学毕业后约翰作为特种兵参加了越战。与很多老兵一样,约翰不愿意多谈那段经历。

回国后,父亲和家人都希望约翰加入沃尔玛,而他惟一满意的工作是做公司飞行员。他驾驶飞机负责在得克萨斯州和亚利桑那州喷洒农药。这份工作听起来简单,但天天在单引擎飞机里飞行,也让人筋疲力尽。几年后,约翰把生活从空中改到海上,“我在加州开始从事造船生意……这家公司今天还在运营。一名澳大利亚人几年前买下了它。”

约翰是家族中的社会革新者。沃尔顿家族慈善事业进展很慢。原因很简单,父亲山姆在商场里打拼,为的是扩展公司规模,而非积累、散财做善事。沃尔顿家族基金现在有三大捐助方向,约翰负责向教育改革捐款这项。谈到早期慈善活动,约翰说:“父亲致力‘中心美国奖学金项目’、‘沃尔顿学者项目’、以及我们的学院奖学金项目。”家族基金另外两个捐助方向是推进阿肯色州西北部和该州三角洲地区建设,它们也包括帮助这些地区发展教育。

沃尔顿家族慈善行动越做越大。2002年,他们给阿肯色州大学3亿补助经费,这是他们给公立大学最大的捐款。不过,高等教育不是沃尔顿家族的重点。“《风险国家》出版后,很长时间,我们一直讨论基础教育中的问题,”约翰说,“父亲对这个领域也很有兴趣……”如今,教育捐款主要是捐给约翰所说的学校改革方面。沃尔顿基金向家庭提供资金,让父母送孩子到适合孩子的公立或私立学校。有人批评说,这会破坏公立学校,而约翰认为这是改善教育惟一行之有效的方法。他说,“我们不是要改变公立学校,我们试图改变教育环境,使公立学校变得更好。”

吉姆·沃尔顿

老沃尔顿的小儿子,今年60岁,已婚,有4个孩子。毕业于阿肯色大学,现任沃尔玛总裁,个人资产208亿美元。

艾丽斯·路易斯·沃尔顿

老沃尔顿的女儿,58岁。离异,没有子女。现有资产190亿美元。

艾丽斯·路易斯·沃尔顿是山姆和他妻子海伦唯一的女儿。在沃尔顿家族中,她最为特殊。和爸爸山姆一样,艾丽斯很固执也很任性。山姆在他的书中形容说:“某些地方,艾丽斯最像我,很不合群,性格活泼。”艾丽斯则说:“我从爸爸身上学会了果断,不过学的还不是很精到。爸爸能够看到简单的事情,他懂得怎样去冒险。我倒是乐于听到人们说我继承了他的这个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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